我被坑成了劍聖城牆上,獵人伸手一揮。
魔法、箭矢、子彈在這一刻如花綻放,各色的光彩氤氲,直接籠罩了李元所站的地方。
轟鳴聲驟起,爆炸的氣浪一層接着一層,迅速攀升,揚起硝煙直沖天際而去。
待得一波攻勢結束,空氣中突然平靜了下來。
滾滾的煙塵散開,裏面已經不見了人的蹤影。
“呵呵,這小子應該是被轟得連渣都不剩了吧?”獵人俯視着那片已經焦灼的深坑,冷笑一聲道。
然而緊接着,他的瞳孔卻是突然一縮:“不對,怎麽會沒有出現經驗值光團?”
正當此時,距離那處深坑不遠處,忽然響起一聲聲嘶力竭的高亢轟鳴,就像是猛獸發出咆哮,發起沖鋒!
一道銀色的影子帶着噼啪聲,快若閃電,從滾滾煙塵中沖出,飛速離去。
獵人一時都愣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那個時候——
就在李元受到暗殺者那一擊後,實際上他已經召喚出了影分身,而本體則是悄悄催動心理隐匿,躲到一旁。
在有明确目标的情況下,心理隐匿能取得意料之外的效果。以至于城牆上的弓手、法師甚至連那位獵人,在短時間内,皆是忽略了他做的手腳。
因此,接下來發生的事,完全是由影分身代替他承受。
而當城牆上,法師、弓手、神槍手盡數出手後,騰起的硝煙又是遮蔽了人的視線。
那個時候,李元便已經悄然将影分身收至阿瓦隆中,本體則是躲在一邊,蟄伏起來,等待着一波攻勢落地。
或許是城牆上獵人大意了,也或許是星辰的幸運庇佑着他,這一次,他賭赢了。
他騎着銀龍,毫不猶疑地催動了S++檔——
在經過一番糾結後,李元最終還是給利用賢者之石作爲能源的檔位起了這個很俗氣的名字。
得到強勁能源的加持,這匹銀色的猛獸更是仰天嘶吼,尾喉中噴吐出赤紅色的火焰,前輪猛地揚起,後輪在地上行駛了一段距離後,重重趴下,極速前沖!
這個時候,獵人終于是反應了過來,拿起對講機,語速急促道:“騎士隊注意,目标往你們那邊去了,一切按照計劃B執行!”
不遠處的林子中,作爲網羅最後一層保障的騎士收到命令,展開扇形,挺起長槍,随着騎士隊隊長一聲令下,向李元發起沖鋒。
戰馬嘶鳴。
一時間,地動山搖!
眼見迅速逼近的騎士,李元俯身,看似趴在機車上,一手拉着油門,一手抽出泣血長劍,體内魔力翻湧。
光點至劍槽間一點點亮起,連接成線,狀若北鬥,氣浪滾滾而起,連綿不絕,如山如嶽。
與此同時,李元猛地将銀龍的油門拉到底,這匹銀色巨獸嘶吼着速度驟增,以一條直線的形式,轟然沖入騎士群中,像是銀色的閃電,一閃而過!
轟!
破萬軍的氣浪洶湧肆虐,直接斬得兩匹戰馬向前一撲,癱倒在地,同時将背上的兩位騎士狠狠甩出。
另外一側,李元短暫駐足,肩頭飚射出幾道血花,向後冷冷斜睨了衆騎士一眼。
“混蛋!給我殺了這小子!”
騎士隊的隊長是一位擁有四十三級的高手,第一時間便反應了過來,迅速調轉過地龍的頭,手中長槍一指,槍尖氤氲起魔力的光芒。
見狀,李元嘴角微微一翹,朝着他挑釁地擺擺頭,便将銀龍的油門拉倒最大。
霎時間,銀龍又是發出高亢的吼聲,猛地向前一竄後,重重落在地上,在這片林間左右騰挪,矯健地穿行着。
沒一會,銀龍沖出樹林,高高躍起,在空中飛掠過百米的距離後,才又一次落地,直接将騎士隊長不甘的怒吼咆哮聲甩在了身後。
“淦他娘的!”騎士隊長騎着戰馬,伫立在林間的高地上,看着不斷在視線中消失的影子,隻能忿忿喝罵,但卻無能爲力。
這樣的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他坐下戰馬的極限速度,再追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林間樹梢上,撲簌簌的聲音響起,一隻木鳥撲打着翅膀落在騎士肩頭上,看着遠方僅僅隻剩一點火焰尾光的背影,沉默半晌。
“是我辦事不利,還請大人責罰!”騎士滿面羞愧,對着那隻木鳥說道。
“這怪不了你。”木鳥口吐人言:“是這小子成了氣候。”
“可是……”騎士欲言又止。
“阿卡曼和馮氏那邊,我會去解釋的。”木鳥說罷,撲騰着翅膀飛起,掠過林間草地,回到獵人的肩頭。
獵人舉目,望向李元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道:“這都能讓他逃出去,這小子果然不是這麽好對付的啊……”
說到這,他揉了揉額頭,看起來有些頭疼:“馮氏那邊還好說一些,阿卡曼家的,可都是一群不講理的角色,真是傷腦筋了……”
…………
白鹿公園。
原本環境優美,百花綻放的公園此時卻是一片狼藉,破碎的磚石上染着血,紅得滲人。
大戰已經落下帷幕。
身受重創的蠍尾獅無力的趴在地上,威風凜凜的雙翼已經盡數被折斷,那蠍子般的尾巴亦是斷成兩截,有一節插在地上,滲出的毒液腐蝕着地面。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倚着它的身軀。
老者的臉上滿是血污,手臂斷了一隻,僅剩的一隻獨眼裏,充滿痛苦和疲憊,口中喘着粗氣,令他看起來更是蒼老了幾分。
就在他的身前,一個看起來年輕、跳脫的女子用手中的短刃指着他,咧嘴笑道:“我赢了。”
女子晶瑩剔透、像是紅蘋果般誘人的臉上,亦是沾染了點點猩紅,口中微微喘着氣,不過比之于老者,她的狀态明顯要好上不少。
“真是個可怕的女人。”老者頹然歎了口氣,神色複雜:“是我老了!”
想當初,這個女人在地下賭場大打出手的時候,他隻是認爲中央之都,又多了一潛力不錯的年輕人。
而不曾想,僅僅過去不到兩年時間,這個被他視作後輩的女人,已經是能将他都挑落下馬的存在了。
與他同樣震驚的不止是他。
達古·馮——
這位年輕的馮氏家主,此時也是躺在一片廢墟中,看着眼前撐着傘,亭亭玉立的女子。
女子嘴角一直帶着溫婉淑賢的笑容。
但要是誰把她看成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貴族小姐,馮氏的這位年輕家主怕是不把他腦子給打出屎來!
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輸了。
連他們兩位都已經是這副德性了,其餘的貴族便更加不堪。
有些是的确失去戰鬥力的,有些是裝作失去戰鬥力的——
有意思的是,這些裝作失去戰鬥力的貴族,比之的确失去戰鬥力的,看起來反而還更痛苦、虛弱。
那模樣幾乎像是在哀求:爺,我不行了,别瞄準我,你看我邊上的這人怎樣,他肯定是裝的……
開玩笑,誰特麽還想跟這麽一群怪物幹上一場啊!沒見阿卡曼家的老爺子和馮氏的家主,都被打成狗屎了?
另外一邊,查理·阿卡曼和琳娜·阿卡曼也已經癱軟倒地。
琳娜·阿卡曼那肥胖的身軀壓在已經動彈不得的獅鹫身上,令本就奄奄一息的獅鹫更是雪上加霜。
查理則是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模樣邋遢的男人——
曾幾何時,他認爲他們四大公會總會的會長,實力應該是在一個水平線上的。
即或是榮耀門的實力的确是四大超然公會之首,但那也不會太過于離譜才是。
可現實卻是狠狠給了他一巴掌……現在他毫不懷疑,隻要眼前男人願意,即便是一個人,橫掃了他們另外三家超然公會,也未必做不到。
一時間,從來不知恐懼爲何物的他,心開始微微戰栗。
而此時,這個邋遢的男子伸小指在鼻子裏摳了摳,眼裏的紅光逐漸退去,又恢複到一副身體被掏空般的模樣。
“麻煩死了!”朱河撓着頭,“我們可以走了嗎?混蛋星辰!我可不想再在這裏呆着了。”
“哦!小林說自己已經逃出城了!”星辰關掉信息欄,嘻嘻一笑:“走吧,已經沒事了。”
然而這個時候,一身黑裙的女子飄飄然從空中落到朱河的身前,神色沉重道:
“走不掉了,人都已經過來了。”
話才說完,白鹿公園的盡頭,人影綽綽,無數道人影已經将在這片公園團團包圍起來。
與此同時,空中亦是冒出無數擁有飛行能力的召喚物、有着飛行坐騎的騎士。
周邊的房屋上,一架架狙擊槍、機炮架起,槍口直指着這邊,在烈陽之下,閃爍起刺眼的反光,幾乎赤裸裸地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個一頭金色卷發的中年爵士,朝着星辰他們大聲喊道:
“裏面的人,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乖乖束手就擒,否則我們甯願拼着背上紅名的代價,也要将你們盡數斬殺于此!”
當他話落,空氣中魔力都是傳來些許躁動,後排的法師們已經開始詠唱,準備魔法。
騎士們長槍一挺,齊刷刷地指向星辰幾人。
殺機畢露。
“喂喂,情況不太妙啊,混蛋星辰!”看得這陣仗,朱河後退了幾步,埋怨道:
“你不是說運氣一直都站在你這邊的嗎?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遭到老天爺報應了?”
“……”星辰有些無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猛地一把抓起凱撒·阿卡曼的腦袋,把短刀架在他脖子上,沖着出列的那人遙遙喊道:
“我們也給你們一個機會,帶着你們的人退去,否則我也甯願拼着背上紅名的代價,也要殺了你們的上代家主,這個代價,你們阿卡曼家承受的起嗎?”
“啊啦!不僅僅隻有阿卡曼……”諾娃·戴爾輕笑一聲,用細劍抵住了馮氏家主的喉頭,看得在人群中的露娜·馮一陣心驚肉跳,忍不住驚呼出聲。
隻是此時即便是她的聲音,都顯得十分渺小,絲毫沒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還有馮家主和這裏的衆多貴族……”
她笑靥如花:“他們現在可都在我們手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