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轉了一圈,甚至李元将房子内能藏人的地方找了個遍,都沒發現半個人影。
“去下一家看看吧,要不。”他無奈地聳聳肩,這個男人什麽情況也看到了,繼續在這裏幹等着也沒什麽用,最好好是找個活人問問具體情況才好。
于是,他們出了門,到了另外一間一層的茅棚屋,輕輕推門而入,李元才叫了聲“你好,有人嗎?”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就瞥見斜對角的房間裏,一個男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房間内光線昏暗,透出些黴味,分外-陰冷。
李元和吳芷到了那間房子中,還是僅僅看見一個獵戶模樣的男子躺在床上,像是具幹屍。
“不會吧,這也是個老鳏夫?”李元扯扯嘴角。這算啥,鳏夫聚集村啊……
“不是,這裏有别人居住過的痕迹,至少是個女人。”吳芷在破舊的床頭櫃上找到了一盒品質低劣的胭脂水粉。
“那什麽情況?果然就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愛情不如親情嗎?”李元撓撓頭道,當時那個女人可是哭得死去活來,可是寸步不離她老爹身邊的啊……
“别給我貧嘴!”吳芷忍不住在他耳邊捏了把,“應該是被黑魔城城主集中管理了吧,大概。一般人遇到這類情況肯定慌了神,也怕因此受害什麽的……誰知道這個東西會不會傳染,隻是現在我們看過來應該不會。”
“你說,黑魔城主究竟有沒有跟亡靈法師走在一塊?”李元雙目一眯。
“還說不好。如果這次事件是他和亡靈法師背後的勾當,他是不是毀屍滅迹了會比較好呢?”吳芷反問道。
“不會吧,他不怕紅名嗎?”
“以他的權勢,對付這麽一群任他擺布的民衆,他要銷毀證據未必需要背上紅名的代價。你忘了嗎?用自然,或是意外的一些力量緻人死亡,是不會吃到經驗的。”
“那麽說……”李元沉吟片刻:“糟了!”
他奪門而出,迅速穿過村落中的阡陌小道,四下張望,整個村落都是死氣沉沉,沒有任何生機。
李元的臉色逐漸鐵青了下來,“該死的黑魔城主,難道……”
“等一下!”吳芷忽然伸手制止了李元。
“怎麽了?”李元問道。
吳芷沒回話,隻是豎起耳朵在聽,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唔?”李元一怔。旋即心靜下來,仔細去聆聽,果不其然,隐約間,有股奇怪的聲音時隐時現,好像是歌聲……
喂喂,這特麽有些詭異了吧……荒村,莫名的歌聲……這裏真的是恐怖片現場嗎……李元忍不住腹诽。
“去看看?”吳芷問道。
“嗯,來都來了,那就去看看吧。”李元說道。雖然知道吳芷對這些陰森詭異的東西會有些害怕,但是既然有線索在眼前了,那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要是來的人是坂本美雪,她怕是要高興死了……李元走在前頭,這個時候,他這個當男人的,自然不能退縮。
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直走,歌聲逐漸清晰起來,與之同時還有些敲鑼打鼓聲,像是以前死了人,做法事時的聲音。
不會吧,這裏的人也有葬禮什麽的講究?李元有些好奇,本來不應該是化作能量因子,消散在空氣中一了百了就算了?難道還有往生、來世這種說法?
他們繼續向前走,走過阡陌的小道,拐個角到了一條稍微寬敞些的路上,順着這條路繼續往前,走到盡頭。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處下沉的巨大凹坑,凹坑像是個廣場,此時那裏搭建了帳篷舞台,拉滿了白布條。
舞台上,一個穿着道士服裝的人拿着桃木劍,在那裏咿咿呀呀的嚷嚷着,聽不懂在說些什麽。桃木劍在他手中使得神出鬼沒,好像是在和什麽東西搏鬥一般,打得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隻是明眼人看來,這老道士使得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李元敢保證,如果他們要是真的打起來的話,他絕對能在三回合内,讓這老道士趴在那——就算不借着屬性的優勢。
隻不過下面帳篷中的人,臉上卻是滿懷着敬意,跪在地上雙手合适,口中碎碎念叨着,好像是電視劇裏演的那些鄉村老婦跟菩薩祈求平安。
“這裏的人果然信這套啊。”李元嘀咕了聲。
“這麽大的法場,應該是黑魔城主弄的。”吳芷掃視了一圈道。
“嗯,看起來那家夥沒想過要殺人滅口?”李元一怔:“那麽他是沒和亡靈法師攪在一起?”
“還是不好确定。我猜如果有一大批的百姓離奇死在他的地盤上,我想中央之都那邊的‘管理機構’或是執法局總局是不會視而不見的,畢竟黑魔城城主還是接受任命上來的,必須對某個機構負責。”
“嗯嗯。”
“到邊上看看吧,看這情況我們下去也怕是問不出個什麽來。”
“好。”李元應了聲,旋即和吳芷起身,順着這處巨大的凹坑轉了起來。
直到了背面,是一小片叢林。
李元和吳芷有些好奇,進到叢林中走走。沒走出多遠,隐約聽到輕微的啜泣聲。
他們互相對忘了一眼,蹑手蹑腳地往那邊摸索去,沒一會兒,他們不遠處的林木中,一個婦人蹲在那裏,背對着他們,身體一抖一抖。
唔?!這個劇情我見過!那個女人一定是個僵屍……李元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劇,這個時候如果上前伸手去摸她,她會忽然轉過頭來,露出猙獰的獠牙撲向你……
那個時候,他還是被吓了一跳,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在做噩夢的說……
失神間,他不小心踩到邊上的碎落葉,咔擦的發出一聲響。
那個婦人聞聲猛轉過頭。
來了!李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地按手在刀柄上。
不過那個婦人婦人僅僅一回眸,忽然嗯哼一聲,哭出聲來,然後扭着還蠻粗的腰狼狽跑遠了。
“唔?她不是僵屍?”李元一愣。
“你在你想什麽呢!”吳芷哭笑不得,在他肩頭重重拍了一巴掌:“快追啦!”
“哦哦!”李元這才反應過來,和吳芷一起追向那個婦人。
那個婦人以位格而論,大概就是普通居民,自然跑不過李元和吳芷,爲此她拼了命的邊哭邊跑,踉跄着差點要摔倒。
“那個,我們不是壞人。”李元生怕她不小心摔傷,急忙喊道。隻是話才說出口,他就感到有些古怪,好像沒有哪個壞人會說自己是壞人的吧……
而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又是拼命跑快了幾分,李元就更尴尬了。
“我特麽……”他扯扯嘴角,心念一動,催動隐者鬥篷,追了上去。
那個婦人奔跑過快,一個不慎間,被腳下的突起露出地面的樹根一絆,整個人“啊”的一聲,就向前撲去。
隻不過在她将要栽倒的一刻,一股大力将她拉了起來。
她擡頭愣愣地看了李元一眼,旋即忽然“哇”的哭了出來,邊哭邊打着李元:“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我要回去看我老公!”
“冷靜!女士,我沒要你回去。”李元抓住她的手,那婦人死命地扭着身體掙紮,嘴裏還是念叨着:“不要動我,我不回去!嗯哼,我不回去!”
“冷靜!冷靜!我們不會帶你回去的。”李元又是好一陣勸慰。這時,吳芷亦是趕到場,似笑非笑地看李元這副窘樣,李元氣不過,一個勁地拿眼神示意她。
“放心吧,大姐,我們和那些人不是一夥的,到這裏來不是要送你回去,你先冷靜下,好嗎?”吳芷這才在婦人耳畔和聲道。
興許是吳芷的說法方式,也有可能是她的語氣,的确有說服力些。聽她這麽一說,那婦人終于是安靜了下來,眼角還殘留着淚,讷讷問道:“你們真不是來帶我回去的嗎?”
“當然,我們和他們又不是一夥的。”吳芷攤攤手:“如果需要的話,我們還可以護送你回去找你老,呃……丈夫。”
“真的嗎?”那個婦人一臉驚喜。
喂,我說女人,你究竟什麽意思,我說的話就不信是吧?我看着這麽像壞人嗎,剛才就不應該拉你……李元嘴角直抽。
那個婦人因爲扭到了腳踝,在吳芷的攙扶下,一點一點地移動着。
“沒事吧?”吳芷關切問道。
“沒事,謝謝你。”婦人沖她露出一個微笑,完全把李元給忽略在了一邊。
“小心。”吳芷見她腳尖又差點一崴,急忙拉了她一把。
“謝謝,謝謝。”婦人又是連連道謝。
幾番攻勢下,婦人徹底淪陷,于是吳芷邊走着,邊和她攀談起來:“大姐,你這麽愛你的丈夫,你丈夫對你一定很好吧。”
“哪有哦!”婦人嬌羞地一拂手:“他就是一個大佬粗,沒多大本事,還非要說要讓我過上好日子。真是!一點都不懂女人的心思!”
說起這,婦人既幸福又嗔嬌:“說實話我哪裏會想那些喲!我就想他不要那麽拼,兩個人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就好了啊。”
“可是,可是她……”說到動情處,婦人難以自己,淚水又留了下來:“進山打獵的這件事危險,我都勸他不要去不要去的,他非不聽,有時候還騙我……嗚!說自己,說自己在集市那找到了正經事……”
“我本來都爲他高興來着!”婦人掩面而泣,失去了力氣般緩緩蹲下:“但沒想到他是爲了不讓我擔心才騙我的。就在他跟我說了沒幾天,回來後,他居然,居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