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芷的瞳孔驟然一縮——
李元口中哇的噴出一口血。血玫瑰的會長心中一凜,打到這種地步,在切磋中勝負已分,在打下去就已經有生命危險了。
雖然這個叫隐者的家夥最後落敗了,但是在他以二十級不到的情況下,能和圖蘭打成這樣,已經殊爲不易。
這一戰,無論輸赢,他都已經赢得了衆人的認可。
正當他想上前分開他們兩人的時候,一道懶散的聲音阻擋了他的步伐:“還沒呢,急什麽。”
“唔?”血玫瑰的會長猛地轉身。
隻見被蛇矛釘在牆角、身形掩藏在黑袍中的人好像擡起頭來,被鮮血侵染的嘴唇咧開,露出白紅相交的牙齒。
圖蘭心中猛地一驚。
恍惚間,那個黑袍人影身形倏地閃出。
“什?!”未等他反應過來,凜冽的刀光劃過,鋒銳之極的氣息瞬間撕裂他身上的皮甲,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紅印。
下一瞬,鮮血噗地噴灑,就如城市中心廣場的噴泉般,侵染了地面。
圖蘭踉跄退了兩步,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
“怎麽可能?”周邊圍觀的衆人皆是驚駭出聲。方才一連串的轉折發生的太過突然又太過迅速,很多人到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
“呵!呵!看樣子你的七連刺也不是無解呢。”李元微微喘着氣,在經過閃電般的突襲後,他那口氣也是散去,加上腿上的傷,無法在追擊。
他的腋下,鮮血淋漓,透過黑袍,吧嗒吧嗒滴落在地。
剛才圖蘭最後一記穿刺李元已經料到,不,與其說料到,不如說是他故意引導圖蘭這麽做的。
所以當圖蘭這一矛刺下的時候,他在黑袍下稍微扭了扭身子,讓蛇矛刺入他的腋下,穿透而過。而在外人看過來,則像是蛇矛刺穿了他的身體。
他料定了圖蘭的精準不高。雖說魔力這個屬性在戰士一轉的時候,對實力的幫助不大,但若是完全放棄,那麽二轉修煉出‘氣’的時候,勢必會有大問題。
這樣後續會帶來許多的問題,若是要彌補的話,将會附上極大的代價,所以圖蘭肯定不會在這上面賭。
當然,在每隔幾級付出一點屬性點點在魔力上的話,他敏捷又不想落下,那麽隻能沖精準上面摳了。
何況在方才的交手中,李元已經有所感覺,七連刺雖強,但是圖蘭的矛影命中率倒是不高。
不,不能說不高,隻不過偶爾會飄那麽兩下,并且落槍點不大受控制,幾乎很難命中要害——全靠運氣。
李元方才挨了那一下也是如此,是在他的大腿上。正常戰鬥中,在可以命中人心髒、或是喉嚨位置的情況下,應該很少人會去攻擊大腿。
起初他以爲是穿刺的速度過快,不易控制——這的确是正常的猜測,但是後來轉念一想,圖蘭看起來練習這招已經有不少年日了,按理說應該能很好的掌控這招了才對,怎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加上一開始對于他屬性加點的疑惑,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的精準和魔力是互點的。
因此,李元就确立了這個戰術,假做被他刺穿,然後借機欺身而近,給來來一刀狠的。
當然,他敢這麽做,還有一大原因是他醒來後,發現自己的鋼筋鐵骨技能已經達到六級,配上巨人之力對于體魄的加持,就算失手,應該也能扛下這一矛。
“呵!呵!”拉開将近有七八米的距離,圖蘭大口大口喘着氣,有些心悸地望着李元。
他身上的皮甲已經破裂,胸前是一條皮開肉綻的巨大刀傷,斜着從肩直到腹部,鮮血淋漓,幾乎染黑了皮甲。
他的體内來殘留着絲絲鋒銳的涼意,好像刀割一般,鑽入他的血肉,鑽入他的骨髓,似要将他開膛破肚才罷休,令得他頭皮發麻。
這小子的刀有古怪……圖蘭咬了咬牙。
方才以傷換傷的打法,雖然李元挨了兩下,但是畢竟不是要害,而他圖蘭差點就在這一刀下敗北,其實是他虧了。好在他的等級高,力量基礎強,才能抵擋下來的。
不過好消息是他的腿已經傷到,動作不可能像方才那樣敏捷了……想到這裏,圖蘭才松了口氣,身體微蹲,手中蛇矛一壓。
李元長吐出一口氣,雙手握緊刀,豎持與胸前,目光凝視。
“啊!~”伴随着一聲怒喝,圖蘭手中蛇矛一抖,對着李元當頭刺來。
當!
李元側身一擋,矛鋒與刀刃擦過,濺起火花。
圖蘭一擊不中,迅速收槍又是一刺。李元側身避開,圖蘭收槍在刺,空了之後又刺,瘋狂發動攻擊。
李元或躲或擋,盡數接下。
忽然,李元察覺到圖蘭的眼神一變,心中一凜,急忙後退。
圖蘭嘶叫着,手中的蛇矛化作帶起一片殘影,向着李元極速攻來。
七連刺!
圖蘭方才那一連串的攻擊,就是爲使出這招做鋪墊。
李元被逼得連連後退,突然一陣撕裂般的痛感自他腿上傳來,他悶哼一聲,腳底一個踉跄,摔倒在地。
幾乎極限的催動步伐下,他的傷口不慎撕裂。
“給我死吧!”眼見時機到手,圖蘭滿臉猙獰,槍尖上,湧出一股暗紅色的魔力——血怒!
這招李元見識過,在當初和黑魔家的那兩個保镖戰鬥的時候。隻不過相比于黑魔家的兩個保镖,圖蘭使出的血怒無論是在氣勢,還是威力上,明顯強了一大截。
要說七連刺走的是飄逸詭異的路線,那麽血怒就是那種凝結魔力一擊斃命的殺招,就像是吳芷的狼牙。以血怒造成的聲勢,耗費的魔力值肯定不低。
圖蘭已經打算用這招決定勝負!
撲面而來的猩紅色氣流幾乎遮蔽了眼前的視線,吞噬了所有的聲音,僅僅隻剩下魔鬼的咆哮,将眼前映得一片血紅。
“李元!~”驚呼的聲音十分遙遠。
血玫瑰的會長大驚,陳嘉圖已經霍然睜眼。
“扭曲。”李元的口中輕吐出古怪的單詞。
空間在他眼前扭曲,連帶着眼前的猩紅亦是扭轉過來,向着邊側甩去。
轟!劇烈的轟鳴聲響起。圖蘭的蛇矛被扭轉刺在地面上,直接将地面刺出一個坑洞來,碎石飛濺。
李元倏地起身,一個箭步便至圖蘭身前,一記手刀迅速砸在他的手腕上,将他砸得一顫,本來就因爲扭曲而握不大緊的蛇矛脫手而出,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但是圖蘭不是楊闵,他的反應亦是極其迅速,反手邊扣住李元的手腕,用力一掰。
李元手中的刀亦是脫手而出,兩人扭打在一塊。圖蘭制住李元的手,咬牙将他一甩,往後猛推。李元順着他的力退了幾步,猛地用頭撞在圖蘭的額頭。
砰的一聲悶響,圖蘭的頭猛地向後一晃。
李元又是以頭做槌,狠狠撞去。
砰!
又是重重一下,圖蘭的額間有血流出。
李元死死要緊牙關,繼續一頭撞去。
“你再來!”圖蘭猛地後退,連帶着李元的身體向前一拉。
李元一個踉跄,被拉往前一蹿。圖蘭急忙卡住他的脖子,往上提,憑此制住李元。
李元縮緊脖子,用力往前頂。
圖蘭就這麽死死的壓制着,雙腿用力往下紮。李元咬着牙,他練過搏擊之術,自然知曉這樣被人卡住脖子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雖然他縮緊脖子來應對圖蘭的卡脖,但是他是被壓制在下方,如果不做出什麽應對的話,勢必會被圖蘭耗盡力氣。
這裏可沒有什麽三秒就分開的規則。
他奮力向前一頂,圖蘭順勢後退,并不與他的力相抗。李元借機又是猛地往後退,想要将自己身體抽出。
圖蘭就死死壓在他的身上,絲毫不放松。
他扭着身體,想要往上頂,以他的力量現在頂起一個人的重量,是輕輕松松。但圖蘭顯然也不是個善茬,用出千斤墜往下壓,李元無法動彈。
李元的臉漲得通紅,雙手按在圖蘭的腰上。頭頂濕漉漉一片,圖蘭身上的血順着他的臉頰流下,流入他的眼角,一陣酸脹。
他奮力向前,想去抱圖蘭的腿。圖蘭又是雙-胯張開,腿往後撤。
該死,這家夥練過搏擊術……來到這個世界後,李元還是第一次在原住民中遇上這一類的人。
他被圖蘭拖着,搖搖晃晃,想要施展各種方法應對,但就是被圖蘭一一化解。
在力量沒有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他幾乎無法脫離圖蘭的遏制。
力量,力量……李元大口大口喘着氣,汗水跟血混合,吧嗒吧嗒,豆大般滴落在地。
力量……需要力量……
周邊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輕,隻剩下一個聲音在心中不斷的回蕩,回蕩,在回蕩……
力量……力量……
“吼!”巨大的咆哮聲猛地在心中炸響,那好像是擎天巨人在仰天長嘯,雙拳緊握,渾身肌肉繃緊,不屈不甘,好像爲了反抗上蒼給予他的枷鎖。
大地爲之震顫。
力量在這一刻覺醒,滾熱的血液在體内流淌。一道枷鎖瞬間被沖破。
若是有人能透過黑袍看到李元身體的話,就能看到他的血液像是岩漿般在流淌,在皮膚上映得發光。
巨人之力,蘇醒!
“啊!~”李元發出雷鳴般的吼聲,一點一點直起腰。圖蘭用力下壓,但是腳尖卻是控制不住地一點一點離地。
他的瞳孔驟然縮緊。不僅僅隻是他,無論是血玫瑰的會長,還是楊戰,甚至連陳嘉圖都是雙目圓睜,不禁失聲:“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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