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要買糞肥,不知在哪裏得知,是程咬金負責賣城南的糞肥,就找到程咬金這裏來了。當程咬金開出價格後……
王珪眼睛一突,屁股像是被電擊了一般,嚯的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程咬金沒想到王珪反應那麽大,又重複一遍:“千斤五貫!”
“哈哈……”王珪聽清楚了程咬金的報價,哈哈大笑起來。
“王兄爲何發笑?”
“程知節呀程知節,老夫癡長你二十載,自認做事足夠精明。可和你程知節相比,老夫就是個雛兒!”
程咬金心裏一震,暗忖:難道被這老小子看出什麽來了?
“這是從何說起啊?”程咬金裝傻充愣。
“莫非知節忘了,楊家小子現在在誰那裏?他定的是千斤三貫,你卻直接漲了兩貫。看在你我同朝侍君的份上,才來找你程知節商談。如果我直接去找楊小子,估計連錢都不用付!你信不信?”
程咬金在心裏對王珪這種說辭鄙視不已,暗忖:你是不想去,還是不敢去?你是怕背上欺負後輩的罵名吧!
“呵呵……”程咬金也尴尬的笑了,接着道:“王兄總得給俺點跑腿錢吧?”
“我最多給你千斤三貫,多的沒有了!”
“那怎麽行?”程咬金急了,眼看大魚就瘦了近一半。
“不行算了,據說城西那還有一堆,那裏比城南還多的,我找那小子要去。”王珪說完,就站了起來,作勢要走。
程咬金哪會讓這尊财神爺這就麽走了,忙起來拉住王珪:“哎,王兄,你最起碼給我一貫錢賺吧?”
“最多給你一百文。”
“一百文太少了,一貫,就一貫!”
“還嫌少?就一百文。”
“………”
最終,程咬金和王珪達成了協議,以三貫五百五十文的價格成交,數量爲一百萬斤。這時候可沒有送貨上門這一說,所以也不用談這個。
眼看就要到年了,楊義回到了金溝村。他不是不想在王豔那裏呆着,實際上是王豔怕流言蜚語,從而引起崔家的注意。
她如今好不容易才過上甯靜的生活,她可不想再陷入門閥的争鬥中。
而楊義這次來,也是利用太醫的身份掩人耳目。名爲複診,其實是爲了和心上人溫存。
可是,讓楊義非常苦惱的是,在王豔處隻待了半天,就被王豔給趕了出來。他出了居林村後,便感覺到很無聊,所以就幹脆回了金溝村。
楊義經過城西糞場時,爲了防止有人偷肥,順便去了趟兩處糞場。交待了那些兵痞,要他們加強巡邏,預防萬一,到時候有賞雲雲。
還有三天就是年了,他對這邊過年需要準備什麽一無所知。他便把這些事情全交給了楊雲去弄。
今天一早,楊義又指派二管家楊東到城南糞場,三管家到城西糞場。讓他們在那裏盯着,出春之前不再對外賣。
他又給程咬金去了一封信,說自己回到金溝村。讓他那邊先不要再賣了,把這些事交給下人去管就行了。
其實他這封信是多餘的,因爲這些事情,程咬金早安排好了。
如今程咬金正乘着馬車,出城東往金溝村而去。一同前往的還有兩輛大馬車,馬車上應該裝着什麽重物,壓得車轍印很深。
金溝村,家家張燈結彩,由于是挖地窖,地窖上的屋頂鋪着厚厚的雪。大紅的燈籠,都是挂在窖口一根柱子上。
孩子們在雪地裏,娛快的用雪球打着雪仗,歡樂的氣息異常濃烈。
突然,他們發現從北部的道路上,來了三輛雙馬拉的馬車。六匹馬正噴着響鼻,蒸汽從馬鼻子裏噴出,如神仙吞雲吐霧一般。
當孩子們得知是程咬金後,便有年齡大一些的孩子怱怱的跑去通知管家。畢竟管家天天都是和他們打交道的,相比于楊義這個主人,管家更容易讓人覺得親近。
不一會兒,聞訊趕來的楊義人未到,興奮的聲音便到了:“程叔父,您怎麽親自來了?”
“你小子知道俺給你送來的是什麽?”程咬金驚訝的問楊義。
楊義在程咬金耳邊壓低聲音:“不就是錢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程咬金輕輕地捶了一下楊義的肩膀:“你小子,不要太聰明了。”
楊義對他的動作沒有當一回事,拉着程咬金的衣袖:“程叔父,外面冷,咱先到屋裏說。”
“又到你那窩棚裏?難道這錢你不數一數了?”程咬金微笑的調侃楊義。
“程叔父親自送來的,我還信不過你嗎?”
“那倒也是!”程咬金很自戀的回應了一句。
可是,他還沒騷包完,就被楊義的下一句話差點氣出病來。
“不是有大總管嗎?數錢的事歸他管。”
程咬金兩眼圓睜,一副就要罵人的樣子:尼瑪,不是說信得過俺嗎?
剛說完話的楊義,發現程咬金的臉色不對,忙又拉了拉他的袖子:“程叔父快跟小侄來,小侄有兩樣好東西給你吃。”
“哼!有何好東西是俺沒有吃過的?”他口頭雖然這樣說,但還是跟了上去。
楊義早就料到這兩天程咬金會送錢來,所以他早就吩咐了大總管楊雲,這方面的事歸他直接管。
當程咬金跟着楊義來到住處時,他才發現,這是一個深三丈,寬一丈多的窯洞。裏面的擺設也很簡陋,一張用磚砌的大床在窯洞的最裏面,床上有兩床被子,床中間還有個桌子。
一個挖在牆裏的壁爐火燒得正旺,門口處還有一個燒着炭的小矮爐,除此之外,便是沒有什麽了。
“就這倆火爐,整個窯洞便能暖呼呼的,這麽神奇?”程咬金研究了一番後,轉頭問楊義。
“窯洞本來就是冬暖夏涼的呀,怎麽和這火爐有關!”楊義不想告訴程咬金,這就是壁爐的作用,因爲這是建築組賺錢的項目,不能讓權貴們學了去。
“那你說有好東西給俺吃,拿出來吧!”既然楊義不願說,他也懶得問,随即将話題轉到吃的上面來。
“程叔父等候片刻。” 說完話,楊義便出了門。
不大一會兒,楊義便提着一個籃子回來了。當楊義打開的那一刻,程咬金雙眼都直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東西是真的。
“這是,這是豆芽?小子,你是怎的把這種東西弄出來的,難道你有法術變出來的不成?”
雖然漢朝時便已發明了豆芽,但隻有春夏秋季才能有得吃,這時的人并不知道如何在冬天發豆芽,才覺得驚訝。
楊義并不回應他的話,而是拿了個小鍋放在火爐上,往裏面倒了一些油,再把豆芽放進去炒了起來。
一陣嘩嘩之聲響起,不大一會兒便炒熟了一盤。楊義又重新丢了一大把進鍋裏,沒一會熟了。
程咬金聞着香味兩眼放光,口水都流了一地。
古人吃豆芽一般是生吃,這時候也沒人這像楊義這樣炒菜。基本上都是水煮,或者一鍋炖,炖成啥吃啥。
楊義不知從哪拿出個小瓷瓶放到桌子上。又拿出兩個茶杯,拔開瓷瓶口的木塞,倒出了兩杯酒。
頓時,滿屋子有一般濃烈的酒香彌漫起來。程咬金更是如蒼蠅叮臭蛋一樣,想也不想的拿起茶杯一揚頭,喝了個幹淨。
喝完之後,他兩眼翻白,長出了一口氣:“好酒!好酒!這是什麽酒?這麽濃烈!喝完之後渾身熱乎乎的,甚是舒服。”
“程叔父,這豆芽和酒可賣不?”楊義答非所問。
“小子,你是想拿這東西去賣?”
“自然是用來賣的,不然我費那麽大勁弄出來幹嘛?”
“這豆芽絕對可以賣,這天寒地凍的,家家戶戶都是吃鹹菜。有綠菜吃,他們爲什麽還要吃鹹菜?”
聽了程咬金的話,楊義笑了。
程咬金偷偷瞄了一眼楊義:“但這酒不行!”
“酒爲什麽不可以賣?”
“小子,你忘了今年六月大旱了?陛下曾頒布了禁酒令,既不可以釀酒,更不可以賣酒!你這一拿出去賣,你就等着進大理寺吧!”
楊義心想:這該死的李世民,酒都不讓人賣,還喝個屁啊!
楊義眼睛滴溜溜一轉:“如果我用酒做成其他東西,這樣可以了吧?”
“你想挂羊頭賣狗肉?小子,俺要提醒你,這樣你死得更慘!”
“隻要你不說,我不說,誰又知道是酒做的?雖然有一股酒味,但我一口咬定不是酒,他們也沒辦法,嘿嘿。”
“行,那這酒和豆芽全部由俺負責販賣,要是其他人賣酒,可是要蹲大牢的,俺自信還不會!”
“沒問題,交給程叔父我放心!”
“不知這豆芽你有多少?”
“每天一千斤吧!”
“每天一千斤?俺的娘呀!俺敢保證能賣出千貫來!”
“行,那我就交給程叔父賣了,到時候你将一千貫錢拉來給我就行,多餘的算你的!”
“哈哈......你小子夠意思,來給俺滿上,俺敬你小子一杯。”
“小侄可喝不了這高度酒,小侄隻能一口一口的喝,要不然容易醉。”
其實這酒也就三十來度,更高度數的他還留着有用。
“什麽度?高度是什麽?”
“這個……小侄的意思是燒肚!這酒喝進去燒肚。”楊義不小心把後世的酒度給說了出來,他差點就是秀才碰到兵,有理說不清的境遇了。
“不錯,不錯,确實有火燒肚子的感覺。不知這酒叫啥名字?”
“小侄才疏學淺,還沒給它取名字,不知叔父可有?”
“這酒喝到肚中,就像刀子插入肚中一樣,那就叫燒刀子吧!”
聽了程咬金的話,楊義愣愣的看着他,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尼瑪!不會你程咬金也是穿越過來的吧?
“小子,你這樣看着俺幹什麽?難道俺臉上有灰?”程咬金說完,用手摸了摸自己臉。
楊義一驚,暗怪自己走神了:“不是,我是覺得叔父這名字太俗了,應該起個高雅一點的名字。”
“那你說,起個什麽名字?”
“就叫瓊漿玉液吧!這一小瓶小侄打算賣十貫錢。”
“呲……”程咬金倒吸了一口涼氣:“瓊漿玉液?好名字!可是你賣得也太貴了,有人喝嗎?”
“你不是喝了嗎?”
程咬金白了楊義一眼:“這是你請俺喝的,俺又不用掏錢。可你賣出去是要錢的,誰會買?”
“這樣,我給三瓶你帶回去,然後請那些平時與你要好将軍吃一瓶。如若他們還想要,就進行競價購買,價高者得。怎樣?這方法不錯吧?”
“你小子,這方法真是太絕了!這樣,你那豆芽也這麽辦,先給俺拿一百斤,還有三瓶酒。”
“程叔父,豆芽我還要留着賣呢!”
“少廢話,就一百斤,少一斤都不行……”
程咬金和楊義就着兩盤豆芽,喝了兩瓶高度酒,一直喝到傍晚,程咬金才醉醺醺的坐着車回去。
可沒過兩天,程咬金又拉着兩大車錢過來了。這次是預訂楊義這裏的每日千斤的豆芽,和一百瓶高度酒。
楊義将信将疑的将三千貫收了,随即派楊雲到長安城裏打聽。
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楊義吓一跳。
原來長安城裏的門閥權貴們像是瘋了一樣,滿天下的找豆芽等綠菜,甚至開出了兩貫錢一斤的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