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義學着後世電影裏的情節對這兩千人開啓了動員會:“我不管你們以前效力的是哪一個勢力,也不管你們是哪個寨子的人,更不管你們以前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隻要你現在加入我們,加入大唐的軍隊,過去的一切通通不予追究,就當是将功折罪了。若在往後的戰鬥中立了功,你們還會得到相應的獎勵,如果在我的隊伍裏面發現了奸細,懲罰将是殘酷的,我想你們的原主人對付奸細的辦法絕對沒有好下場。所以,你們要搞清楚了,願意加入我大唐天兵的,哪怕你現在受傷了,也會給你醫治,無條件的給你們治。
當然了,這全憑自願,你們不願意加入我大唐,本侯爺也不會對你們怎麽樣。如果你們想種地,本侯爺可以給你們回家種地,但這裏馬上就要成爲我大唐的地方了,你們的原主人要是不投降的話,他将逃不掉他們應有的命運。我言盡于此,下面輪到你們的選擇了,給你們一個時辰考慮,一個時辰之後,願意歸順的到前面的地方登記報到,不願意歸順的到你們後面那地方登記報到,登記完之後你們就可以回鄉了。”
楊義說完也沒等這些人做出反應便走了,他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用太多的時間和這些俘虜扯皮。但他還是安排幾個本地的士兵到他們面前引導,也就是引導他們開“訴苦大會”。
在後世的解放戰争時期,解放軍就是用這“訴苦大會”讓幾百萬戰力赢弱的俘虜兵,瞬間變成了舍生忘死的、戰力爆棚的狼兵。
果然,不到一個時辰的訴苦,所有人都争相踴躍的去登記,沒有一個人願意回家種田的。連那些老兵都被這“訴苦大會”所感染,一個個士氣高昂,視死如歸!
雖然他們都願意留下,可是楊義不可能讓傷兵上戰場,所以他做出部署,将五十名沒有受傷的将士,帶着自己和新投靠的這兩千多傷兵留守濁水城及周邊幾個大勢力,而他繼續開拔。
然而,老天爺像是給楊義開玩笑一般,就在他如火如荼積極備戰的時候,居然下起了瓢潑大雨。而這一下就下了三天,在這三天時間裏他也沒閑着,利用這大雨命令所有沒受傷的士兵在雨中訓練,這是要訓練他們的意志和忍耐程度。而那些受輕傷的則是在庭院、走廊下訓練,利用雨聲模仿千軍萬馬的喊殺聲,這樣可以訓練他們堅強的意志力,在敵方比己方人多的時候不會被吓得落荒而逃。
第四天雨停了,可老天又一次跟楊義開了個玩笑。一軍需官匆匆來:“啓禀侯爺,下了三天雨,糧食不知怎的受潮了,能吃的糧食僅夠維持兩天了。”
“什麽?受潮的都是些什麽糧食?”
“主要是大米!”
“不礙事,你組織人晾曬一下,我們開拔時隻帶一餐的糧食。”
“若是這樣,打仗的人吃……”
“這事你不用管了,本侯爺自有辦法。”
“是!屬下告退!”
楊義當然知道糧食是士兵的動力,在這有錢沒地花的戰場上,給士兵錢士兵不一定高興,但是給他吃到足夠飽的飯,他們就士氣高昂。可要是鬧糧荒,那就是士兵嘩變的開始。
這一路走來,楊義基本上都是采取以戰養戰的方式,也就是每攻破一座城池或一座寨子,首先将城主或寨主家的糧倉搬空,用其當作士兵的口糧。
楊義突然想起來,既然糧食都受潮了,那他留在軍需官那保管的炸彈豈不是……他趕緊去查看了一番,所幸用油紙包得夠厚,沒什麽問題。
他神秘兮兮的行爲,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他隻得用調整作戰計劃作掩飾了。他讓牛進達帶五百人從東邊的山路向北挺進,這樣做可以爲這些剛奪過來的城池減少壓力,也可順勢将那些不願臣服的土著打趴下,然後再慢慢招安。
開拔的命令已下達,在吃過早飯後一列列士兵向北挺進。經過幾天的訓練,這些士兵排列整齊,嚴守紀律,并沒有他們平時那懶散的樣子。
他們就這樣又走了兩天,一路上攻城拔寨,鏟除了幾個小勢力和不願投降的山寨。而他們又來到了一條大河邊,由于下雨的關系,大河的水位很高,而且河邊有一條像是木橋的痕迹,應該是被别人給拆掉了。
這條大河的對面是一座小城,小城外人聲鼎沸,明顯看得出對楊義等人的到來露出了恐慌。如果楊義現在下令沖過去,肯定又是一場大勝。
可令楊義無奈的是他們過不了河,如果想過河隻能等一兩天後,河水下降才可趟河而過。
他們又等了兩天,河水明顯已經下降到可以趟河而過了。就在楊義要下令開拔時,從東邊的山裏竄出一群足有上千邋裏邋遢的野人,要不是對方打着牛字的旗号,楊義就要下令進攻了。
“哈哈,你小子真不地道,仗打得這麽快,害的老子被那邊的龜孫子纏得差點出不來。”
“兄長,你們咋會這樣?”
來人自然是牛進達,隻見他們一個個一身泥一身汗,衣服濕透,蓬頭垢面,十足一群叫花子。
“碰到了三個土著人的寨子,和一個打了一仗,另兩個一看我們的戰力強悍就投降了,還派出五百人加入我們。”
“算他們識相,那兩個投降的寨子是不是把你打敗的那個寨子瓜分了?”
“什麽也瞞不過你小子。你這裏的戰損有多大?”
“戰損挺大,老兵還好,新兵傷亡一千多人,但滅了濁水城!”
“你小子可以,濁水城可不是小城,大小和安平城差不多。”
“是三個王八沒告訴他們實情,小弟一亮出名号,對方就慫了。看兄長的樣子,打得似乎很輕松。”
“輕松啥呀!一個個像拼了命似的,還不停的在我們周邊放冷箭,能逃出來就算不錯了。”
“這都是小弟的錯,是小弟考慮不周,光考慮自己一個人冒進,造成了對方的防備,才令兄長走得如此艱難。”
“廢話就不必說了,咱們過河找他們晦氣去,這些小子跑的也忒快了。”
“難道兄長也是追着他們打的?”
“追啥追,他們先頭部隊被我打殘前老早就跑了,隻留下少量的人對我等放冷箭,這一路走來,光被冷箭射死的兄弟就有幾十人。”
“真是可惡!走,咱們追上去砍他娘的爲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說得好!砍他娘的!弟兄們,随我來!”
“是!砍他娘的!”
可當他們就要開拔的時候,後面傳來了一陣騷動。牛進達和楊義趕緊轉頭看去,卻見後面來了很多的士兵,與此同時還傳來了他們熟悉聲音。
“兄長,楊兄弟,你們怎麽還在這裏?”
“牛季你怎麽跑到這來了?安平城不要了?”
“我們在後面都安撫了周邊的百姓才匆匆趕了過來的,就怕你們打得太快了,咱們來不及收拾殘局又讓他們卷土重來了。”
“楊小子,三郎是對的。都給爲兄說說,你帶了多少人來?”
牛季嘿嘿的笑了起來:“不多。”
楊義眉頭一皺:“到底多少?”
“也就三千人。”
“兄長一千,我這兩千,現在牛兄又帶三千,一共六千人。咱們快點過去,趕緊消滅他們。”
“好,消滅他們。”
在楊義的一聲令下,這六千人呼啦啦的從這條大河裏趟水而過,徑直向北而去。在這一帶的小城池、寨子裏的勢力已經帶着所有男人跑沒影了,他們一路上除了碰到一些老弱婦孺外,基本上沒碰到抵抗力量。
又走了兩天,他們終于在一處開闊地看到了令他們開戰以來震撼的一幕。隻見在一條小河邊的空地上,那裏站着密密麻麻足有三四萬人的樣子,他們如今已經擺開了陣型,正等着楊義等人的進攻。
楊義這時候可沒有冒失的過去,而是将地圖拿出來看了看,原來他們前天上午過的那條河是大甲溪,按他們的腳程來說,這裏就是後世的台北,那小河應該就是淡水了。
楊義知道,現在不管是地形、環境、态勢等他們都處于劣勢。他命令牛進達、牛季分兵'運用戰術戰法對付他們,由于在這裏沒有馬,他不認爲自己這六千人是對方三四萬人的對手,他隻有放手賭上一把了。
“牛将軍帶兩千五百人于左翼包抄,牛季帶兩千五百人于右翼迂回,剩下的一千人給我留下。”
“小子,你不要命了?”
“兄長忘了?我可是有天罰的!”
牛進達狐疑的看着楊義:“一路上也沒見你的天罰顯過靈,不如現在顯靈一次讓我等提震一下士氣!”
楊義沒理會他,轉身對着衆将士大聲喊道:“兄弟們,這是最後一戰了,咱們隻能勝,不許敗!”
“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