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公安法的修改和反黑法的提前實施,這場持續一個多月,鬧哄哄的鬧劇終于結束了。
新修的公安法終究還是沒有改回去,隻是強調了一百人以上的大型遊行示威活動必須獲得警隊的批準。
至于一百人以下,未獲得警隊批準的遊行,則隻能在固定幾個,不影響交通、也不會影響港島居民正常生活的地方進行,而且隻能在每天下午一點到三點的這個時間段。
三點起給予警告,四點則武力驅逐。
有此一條,警務處在未來港島的政治格局之中,必将變得格外重要。
遺憾的是社團法案終究還是沒能恢複,給予了民間結社法律的保障,且讓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接受境外勢力的資金支持,這一點上郝仁與本土大亨集團也有沖突。
這些大亨竟然認爲這條路不宜關得太死,給郝仁一種養寇自重的感覺。
好在這一條可以用反黑法進行一定的彌補,逼急了,誰惹事兒誰就是黑社會。
在幾條法律頒布了之後,黑幫聯盟中的大多數全都很識趣的慫了,少數依然不怕死仍舊頭鐵上街的,防暴警察也代替社會給了他們一頓毒打。
整體上,民衆對這次警隊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而由于反黑法的頒布,港島上的黑幫一下子就軟了下來,至少一半以上的老大在琢磨着如何移民,或是像蔣天生、韋吉祥一樣上岸洗白。
而與此同時,港島上上下下的混亂和撕裂也已經成爲了全體市民都知道的秘密。
最直接的,那就是郝仁現在到底還算不算警察?
你說他算吧,港督已經在公開場合說出了永不叙用這樣的話,而且他确實也已經從警隊憲委中被踢出去了,郝仁自己也承認他現在已經不是警官了。
可你說他不算吧,他現在白天大半的時間還是坐以前的辦公室,依然給全體警察發号施令,警察也都聽他的,在道上依然有着隻手遮天一般的恐怖壓制力。
而與此同時,法院和律政司似乎也和警隊擰吧上了,比如法院将這次非法遊行抓捕的人全部都給無罪釋放了,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了疑似謀殺郝仁的張世豪。
要知道張世豪即使謀殺郝仁的這個事兒證據不足,但他在機場鬧事兒導緻全島交通癱瘓,公然與防暴警隊群毆,緻使十幾名警員重傷,三名警員不治身亡卻是闆上釘釘。
這特麽也能無罪釋放,連普通市民都看不下去了。
相反,法院這頭對警隊卻死咬着不放,簡大壯一紙訴訟狀告整個警隊,狀告他們粗暴執法等,本來,郝仁壓根連理都不想理他,難道還能有法警能闖進他們家把他帶走不成?
結果萬萬沒有想到,一直隻是挂個名,屁事兒不管在歐洲養老的“一哥”突然冒出來了,帶着老包一塊屁颠屁颠的應訴去了。
法庭上,老包的臉色就跟吃了屎一樣的難看,但是沒用,他名義上隻是個副處長,而且實權還被郝仁給搶得差不多了,正處長對簡大壯的一切指控全部都供認不諱。
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老包和一哥兩個人在法庭就打了扭打了起來,老包揮舞着拳頭一拳一拳打在老頭的臉上,又要沖過去打法官,多虧了法警攔着他,否則他一定會因爲蔑視法庭而被重判。
反正最後的結果是簡大壯勝訴,使他名聲大噪。
警隊承擔集體責任,全體警員扣發三個月的獎金和福利津貼。
一時間,警隊内部一片嘩然。
捎帶手的,一哥和老包也全部都被踢出了警隊。
因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郝仁連那個狙擊他的殺手都沒能抽出時間去追查!
老包在辦理離職的當天,在郝仁的授意之下,警隊特意給他來了個夾道歡送,兩排軍裝警察齊刷刷的給他敬了個禮。
郝仁走向前給他送了一捧花:“包處,走好。”
老包見狀,神色複雜地歎了口氣,将花接過,又苦笑着跟給了郝仁一個擁抱。
“謝謝你還願意送我。”
“不忙的話,聊聊?我請你去我家吃烤肉,我們家現在就我一個人了,家眷都跟着展博去浦東了。”
“好”
老包也并沒有太客氣,他知道,這大概率是這輩子他能和郝仁在一塊吃的最後一頓飯了。
兩個人相識已經十幾年了,有過對抗,也有過還算不錯的合作,郝仁一直都知道,老包對自己其實還挺不錯的,而在老包晉升了副處長之後,自己實際上卻架空了他,從這個角度上看,是自己不夠義氣。
不等到家,郝仁就忍不住感歎道:“我還以爲你肯定會成爲新的警隊一哥呢,沒想到你居然差點把法官給揍了。”
老包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十九歲二戰勝利的時候從部隊退伍之後就來到了港島,來港島的第一天我就當了警察,那個時候港島的警察都是我們英國人,還沒有你們華人的事兒呢,我現在還記得,我第一天巡邏時去吃一個華人小攤上的魚蛋,吃完沒給錢,每一個細節我都記得。”
郝仁笑着道:“原來警察吃東西不給錢的習慣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啊。”
老包聞言也笑了。
“一晃眼,我來港島都四十多年了,說真的,我在歐洲的時間遠沒有我在港島這邊多,我在警隊服務也已經四十多年了,雖然我也承認這其中有二十多年的時間裏我們警察挺混蛋的,但即使是那二十多年裏,我們依然維持了港島最基本的和平,我……對港島,對警隊,都是有感情的。”
郝仁點了點頭,也道:“說句實在話,警隊的所有鬼佬領導中你還算是幹人事兒的。”
“我走了,警隊以後應該就徹底進入你的時代了吧。”
郝仁笑着道:“我都已經被踢出警隊了。”
老包也跟着一起笑。
隻是突然來了一句:“港督不會善罷甘休的,你進一步,他的臉面就被撕下來一分,他的臉越撕,就會越可怕,這事兒沒完。”
“我知道。”
“那我就說點你不知道的,昨天晚上,港督向本土請求增派駐軍了,不出意外的話,會有一艘驅逐艦回來,真到了完全撕破臉皮的地步,你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