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汴梁。
昔日繁華古都,已經變得凋零不堪,面目全非,街道之上人煙稀少,十室九空,街道兩旁全都是流離失所的百姓。
一隊隊金兵耀武揚威在街道上巡邏,看到不順眼的百姓,上去就是刀槍相向,殺人不眨眼。
清明上河圖般的繁華,已經煙消雲散。
皇宮金殿之上,四太子金兀術坐在龍椅下面,兩旁邊金國将領,以及歸順金國的宋朝官員。
頭戴一頂金鑲象鼻盔,金光閃爍:旁插兩根雉雞尾,左右飄分。身穿大紅織錦繡花袍,外罩黃金嵌就龍鱗甲,威風凜凜,目光凜然,宛若混世魔王。
金兀術手中握着一封書信,臉色有些陰沉,周圍一衆文武俱是低着頭噤若寒蟬。
“都說說吧,鎮東軍實力強大,高俅在滑州堅持不了多久,求援書信已經發到了本元帥這裏。”
“如何解滑州之圍,退鎮東軍,你們都說一說。”
四太子金兀術餓狼般的目光掃過金殿之上衆人,聲音低沉。
周圍一衆文武,低頭不語,拿不出一個主意。
“蔡京先生,你先說說。”
見得沒人說話,四太子金兀術将目光看向了降臣之首蔡京,雖然言辭客氣,可卻是命令。
蔡京低着頭,俯首帖耳,應聲走了出來,心中不願可臉上卻是一副受寵若驚模樣。
“四太子多慮了,鎮東軍前身不過是一介草寇,難成大器,東京汴梁有四太子四十萬虎狼之師,所到之處,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定能夠剿滅鎮東軍。”
“四太子若是有什麽地方用得着老夫的,老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唯四太子馬首是瞻。”
蔡京恭敬回應,說了半天,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阿谀奉承。
四太子金兀術擺了擺手,讓蔡京退下,這老家夥,老奸巨猾,說話滴水不漏,看似說了很多,一句有用的都沒有。
随即,四太子金兀術又将目光放在了旁邊的一個漢人和尚的身上。
“姚大師可有什麽看法?”
四太子金兀術言語之間,十分的恭敬。
這個和尚,年紀四十多歲,一部墨黑色長髯飄灑前胸,身上穿着僧衣僧袍,隻是那僧衣居然是黑色的,低眉順首,恭敬站在那裏,卻給人一種陰冷感覺。
“貧僧以爲,增援滑州,乃是下下之策。”黑子和尚輕聲回應。
聽得黑衣和尚的話,四太子金兀術眼睛一亮,顯然是來了興趣。
“姚大師接着說。”
“是。”
黑子和尚躬身施禮“貧僧以爲,晁天率領二十萬主力兵臨滑州城下,後方定然空虛,大名府乃是北方重鎮,兵家必争之地。”
“四太子足可以率領兵馬奇襲大名府,斷晁天後路,到時候晁天二十萬軍馬便是甕中之鼈,必敗無疑。”
黑衣和尚淡淡的将計策說了出來,沒有一絲一毫語氣變化,仿佛這些都是無關緊要一般。
“哈哈哈…”
“好一個圍魏救趙之計,不僅可以解滑州之圍,還可以奪回大名府,斷鎮東軍後路,姚大師果然神機妙算。”
聽得黑衣和尚的計策,四太子金兀術撫掌大笑,欣喜不已。
“既然如此,那…”
“太子殿下,臣以爲不妥。”
就在四太子金兀術剛要下達命令之時,金殿之上一道聲音打斷了金兀術。
金兀術擡頭看去,說話之人是降臣之一,名叫張邦昌,同樣也是賣國求榮的一份子。
“張大人有什麽高見?”四太子金兀術并沒有惱怒,反而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張邦昌,微笑詢問道。
張邦昌躬身施禮,恭恭敬敬“臣以爲姚大師圍魏救趙之計,神來之筆,絕妙非常。”
“隻是…隻是姚大師對鎮東軍不太了解,晁天手下有一個軍師,名叫劉伯溫,此人足智多謀,堪比漢末三國諸葛孔明,不得不防。”
“臣以爲既然我們想得到,晁天和劉伯溫一定能夠想得到,我們還需要做充足的準備才是。”
張邦昌說完,便躬身又站了回去。
四太子金兀術沉吟一聲,眉頭微微一皺,張邦昌言之有理,若那個劉伯溫真的有能耐的話,恐怕還這麽的會有準備。
旁邊的黑衣和尚姚大師擡頭看了一眼張邦昌,面無表情,随即朝着四太子金兀術躬身施禮。
“太子殿下,張大人言之有理,是貧僧考慮不周。”
“哈哈哈…”
“姚大師初次南下,不了解鎮東軍情況也是能夠理解,本帥不也是同樣不知道鎮東軍之中還有這麽一号人物。”
四太子金兀術不以爲然,哈哈一笑安慰了一句。
“既然如此,可以将軍馬分成兩撥,前後呼應,隻要有一方受到埋伏,另一方便可以立即增援。”黑衣和尚繼續提議道。
“姚大師說的極是。”
四太子金兀術微微點頭,随即面色嚴肅,眼神一凝。
“本帥親自率領二十萬軍馬在前,連兒心善率領十萬軍馬在後,明日一早出發。”
滑州依舊在對峙之中,鎮東軍經過幾次攻城失敗之後,便不再浪費士兵,在城外安營紮寨。
而城中,高俅鐵了心的堅守城池,任憑外面使用什麽手段,滑州城門依舊是禁閉不開。
“報…”
“啓禀主公,金兀術親自率領二十萬人馬離開了東京汴梁,前往大名府而去。”
東京汴梁一有動靜,錦衣衛便将情報禀報給了晁天。
晁天看了一眼眼旁邊的軍師劉伯溫“果然跟軍師說的一樣,金兀術使了一個圍魏救趙。”
軍師劉伯溫微微點頭,随即又看向那錦衣衛探子問道:“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其他的動靜?”
“有。”
“金兵大将連兒心善,率領十萬兵馬,朝着滑州而來。”錦衣衛探子如實禀報。
“看來金兀術是想增援滑州,将我們死死的拖在這裏,不能夠馳援大名府啊。”
聽得錦衣衛情報之後,晁天立馬便想到了四太子金兀術的意圖。
旁邊的軍師劉伯溫微微點頭,贊同晁天觀點,可依舊是眉頭緊皺,好像有什麽心事一般。
“軍師還有什麽疑慮?”晁天看出了劉伯溫有心事,疑惑的問了一句。
軍師劉伯溫搖了搖頭“沒有,隻不過在下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可又說不上來。”
“但願是在下杞人憂天了吧。”
晁天哈哈一笑,不以爲意“軍師定然是連日勞累所緻,好好休息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