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王需要的時候,十二金人出世。
祂們的存在,本來就是人道造物,是仙秦鑄造的擁有大羅道祖特質的偉大造物。完整的大羅道祖,是無法人爲造就的,但殘缺版的,擁有某些大羅道祖的特質的,仙秦造出來了。
這是幾乎已經達到人道巅峰的偉大技藝。
人王子任宣布執行人道都天大陣的鑄造計劃的時候,十二金人主動出現在赤都。祂們的使命到了。
祂們存在的意義,即将徹底得到體現。
實際上仙秦鑄造了祂們,卻并沒有把祂們的用途完全展現出來,甚至于是一種雪藏狀态——因爲仙秦已經不需要這樣的造物去征戰或者什麽的,于是作爲仙秦曆代人王的護衛而存在。
但現在,整個人道的存續,需要祂們了。祂們自誕生以來,存在的意義,即将展現。
子任的工作,人道宗主五星共和的龐大機器迅速運轉起來。
對于自然宇宙内的生靈來說,整合無量數宇宙的力量,擰成一股繩,鑄造大陣,這是一個龐大到無法想象的計劃——便是宇宙内部,都紛争連連。
但對于轟隆隆運轉起來的人道宗主來說這都不是事。
亂世用重典!
隻須得人道宗主派出一小隊将士,要平定一個自然宇宙便是這麽簡單。能争取的,當然争取,要作亂的,自然是快刀斬亂麻,一并抹殺就是。
誰敢阻攔人道都天大陣的鑄造,就是人道的罪人!
該殺!
對于自然宇宙而言,整個宇宙的力量集合在一起,都難以力敵一尊天仙。而有天仙層次力量量級的個體,在人道宗主這裏,隻是精銳軍中的一個普通将士。
各大仙門也傾盡全力,幫助輔佐人王建立這座大陣。他們派出精擅于陣法之道的門人弟子,一隊隊跟随着人王軍隊的腳步,将一方方自然宇宙鑄造連接在一起。
而最厲害的,則集合在太夏道界,要把整個太夏道界,鑄成太易劫魔爐。
時間走的快,人道宗主五星共和的腳步也跟的快。
十二部都天框架的鑄造順利進展着,太易劫魔爐的鑄造,也一次次取得突破性進展。在人道危亡的關頭,每一個參與者,都爆發出了他們最大的潛力,最優秀的智慧和最有效率的精神!
許多關于劫的奧妙,被研究、解析出來。然後在太宰少山的主持下,運用到人道的方方面面——民用的、軍用的,各種設施、裝備,都融入了這些技藝。
如此一來,民間的百姓,也能夠對劫産生強大的抗力。
至于軍隊,原本對劫如老鼠對貓,普通的将士一旦與強大的劫魔沾染,有時候隻要腦子裏想到‘劫魔’兩個字——就比如駐守在神都廢墟中的軍隊,經常有因爲這原因而化爲劫魔的,這是難以防備的——但有了這些從太易劫魔爐中解析出來的法門鑄造的各種軍用裝備,便可以有效的抵禦、化解劫數的無形感染。
可以極大程度的提升人道大軍對劫魔的抵抗力,從徹底的下風,一躍攀升到互不相讓的程度。
這對五星共和的人道主持者們來說,是非常非常好的消息。
人道一旦發力,這座龐大的機器的運轉速度,便如飛一樣。
往往到了這樣的緊要關頭,人道氣運也會作最後的勃發。無數的天才誕生,無數的靈感迸發,無數的智慧閃耀,以躍遷人道的力量。
誰也不知道,這是最後的回光返照,還是病樹突發芽的蓬勃生機。
但這一切,都無法消弭子任心中的緊迫感。
人王這天,又來到神都廢墟,于那唯一一座沒有崩塌的殿宇中,端坐在夫子的面前。夫子坐鎮五色神蓮,鎮壓着底下的老魔,而夫子的身子已經石化到胸口以上。
這就是子任爲何不減憂慮的緣故。
他還想再快一些,再快一些,但人道的力量已經被壓榨到了極限。無法再快了。
夫子說過,一旦因失去本源的石化狀态蔓過脖頸,就是他跌落大羅道境的時候,也是鎮壓着的劫魔最兇猛的反抗的時候。
那時候,他可能再也鎮壓不住。
看得出子任的憂慮,夫子卻開解道:“吾能感受到人道開始蓬勃。智慧的火花閃爍不停,你作爲人王,必須要相信人道的主動力量,是任何困難都阻擋不住的。”
子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歎道:“我隻恨自己無滅魔之力。”
“你有。”夫子道:“也隻有你,擁有這力量。”
夫子的神色,悠悠,道:“我知道你也在憂心祖庭的狀況,亦羞愧于守不住祖業、不能立刻奪回祖業,祖庭自古以來便是人王的治地,是人道的核心。但你要相信,大道之下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他道:“爲人做事,俯仰天地,無愧即可。延康之劫,罪不在你。與其糾結于慚愧罪責,不妨多多振奮精神。龍無首不行——道是群龍無首,天下大吉,這話得倒過來讀:天下大吉,方可群龍無首。”
若天地不靖,人道不甯,便無論如何都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龍首。
隻有在承平的時候,龍首可以隐沒——其實這也是曆代人道宗主一直奉行的做法——在平甯的時代,人道宗主的身影,往往不顯于外,甚至不爲浩浩混沌無量數宇宙中的人所知。這便是自去龍首的意思。
放開來,讓人人如龍,人人自然發展,對于平甯時期的人道來說,卸掉某些束縛,“更重要。
當前的狀況就是,人道無論如何都不能缺少子任這位強有力的人王的直接幹預,這是必須的。
而人王的狀态,與人道息息相關。如果人王不夠冷靜,将會産生很嚴重的後果。
“我們可以付出一切。”
夫子笑道:“但也要考慮怎麽去付出,手段很重要,冷靜很重要。按照自己的設想去走,一切壓力,都當作食糧再好不過。”
正說到這裏,夫子座下那已石化的蓮台,一絲絲斑斓的光彩如醜惡的蟲豸,開始左沖右突。
夫子道:“又來了。”
子任知道,自己該離開了。站起身,拜了一拜,走出這座殿,舉目望着斑斓的廢墟神都,又回頭看了夫子,吸口氣,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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