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嬴政與天道異位而處,非爲天道工具人,反把天道作工具。其中雖有機緣巧合,卻不能否認始皇帝嬴政心意之強、意志之堅。
在無數鴻鈞之中,獨一無二不敢說,鳳毛麟角絕不爲過。
因着與天道之間,主動性在嬴政手,雖合道爲鴻鈞,卻與尋常鴻鈞大不一樣。尋常鴻鈞合道之後,便不能自天道中解脫。嬴政則能。
所以常威說是好事。
不能解脫之鴻鈞,與宇宙一體,宇宙強則強,宇宙弱則弱。宇宙生則生,宇宙滅則滅。
能解脫者,一旦有機會跳将出來,成就天仙,脫開束縛,那混沌之大,任憑馳騁,更有機會照見更高境界,這難道不是好事?
帝君亦知道其中道理,但雖氣魄雄渾,卻也難免無奈,道:“天仙之境,跳出三界不在五行,脫離宇宙之束縛,得那逍遙自在,這自然是極好的。然則朕所得道統殘缺不全,自開仙路雖亦可,然如今一爲天道所牽拌,二有劫數阻礙,要證天仙大道,難矣。”
嬴政氣魄偉大,但也知成就天仙之難。早在兩千年前,這位帝君舉國飛升據紫府天界之時,便已有地仙上層的神通道行,否則也沒資格合道。
但正因如此,越是接近天仙境界,才愈是知道這道門檻有多高。
一則帝君所得珞珈仙門道統殘缺,失了總綱。這個問題,眼下看來,帝君有信心解決,說出自開仙道的話。但無疑,即便帝君天資無與倫比,也需要穩定的閉關和漫長的時間。
而現在的情況,不允許。
這一波打退了劫魔,但帝君的事,才剛剛開始。這浩瀚宇宙被劫魔侵蝕了上百萬年,以至于法則層面扭曲之極,面對這樣的狀況,無論作爲天道鴻鈞的責任,還是作爲人道人王的擔負,帝君必須要做的,就是趁劫魔被暫時打退的空檔,把那被扭曲侵蝕的法則梳理、恢複。
但如今雖脫出樊籠,然百萬年劫數使然,天道大損,帝君亦大損。此時實虛弱之極。
梳理天道,在這種情況下,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其二,劫魔爲劫數之魔,劫數不完,劫魔不休。那天仙級劫魔化身,必定會很快卷土重來。
凡此種種,一個穩定的、長的閉關時間,便求而不得。
常威便笑道:“劫數雖然令人畏懼,但劫數之中,亦有大機緣。帝君完全不必糾結于此,隻須得渡過劫波,該有的都有,該明白的,大抵就會明白。”
帝君道:“朕也想過。但度盡劫波,何其難也。”
沒人比帝君更清楚劫數的嚴重性。帝君被那劫魔壓在真靈層面兩千年,誰能比他體會更深?
“朕一路走來,也算是多災多難。但曆數種種,哪一樁那一件及得上當前劫數之萬一?朕與天道合,感應時無窮放大,隻覺黑雲壓迫混沌,這一方宇宙,便如那黑雲下的一粒塵沙,微不足道。”
“度盡劫波,便有機會跳出來成就天仙。然而要度盡劫波,天仙之能,亦未嘗有多大機會。可見劫數之重,不可言說。”
以嬴政如今的層次,隻要渡過這次大劫,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機會成就天仙。然而天仙又算什麽呢?這延康大劫之下,天仙也跳不起來。
也難怪嬴政如此憂心。
他道:“朕曾思忖過往,也想過如那合縱連橫,結連其他宇宙,或以道統之淵源向珞珈仙門求援。這并非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然朕既不知珞珈仙門在何處,亦難跨混沌溝通其他宇宙。這便如孤島之上,外無援,内有患,便是朕,亦不免頭疼。”
“而今更是雪上加霜。雖然借道友之助,暫時退了劫數,但朕一無文臣武将,二失泰半寰宇,人力物力,皆衰弱之極。朕知常道友非人道之屬,卻也不得不在此厚顔相求。但請道友助朕一助,可也?”
常威聞言笑道:“帝君言重。貧道這裏,難道不是在助帝君乎?”
帝君哈哈一笑:“隻盼道友多留一些時日耳。”
常威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能去時,我自不留。不能去時,我自留下。我也不知能留多久。”
便一轉言,道:“帝君想必已有計策。聯合其他宇宙之計,難。不單單帝君這裏難,其他宇宙亦難,溝通不便。便是聯絡上了,除名義爲盟,無法在實質上作到互相守望。倒是帝君言之第二策,眼下倒是機會啊。”
帝君道:“那夏國主...道友可知,此人背後是哪隻手?”
下界作爲唯一還被天道掌控着的物質界域,帝君爲合道鴻鈞,便是算不出那夏國主背後的存在,也能自夏國主異于常理的各種行爲之中,看出破綻。
常威于是便将仙門普遍玩的系統流道道,給帝君普及了一下,笑道:“帝君觀其行,當知這夏國主背後仙門,非爲魔道。這夏國主爲那仙門棋子,一則大抵是作爲仙門培養道兵的執事者,二則也是落子劫數的算計。說到底,這無量量劫覆壓混沌,不止一宇一宙,而是大道之下普遍存在。”
“仙門作爲抵禦、參與、應劫的主力。落子邊角,理所當然。”
“貧道亦不知夏國主身後,是哪個仙門。除非攝出夏國主的系統,但卻會見罪于那仙門,不可取。倒是可以開誠布公,與之談一談。若能打通這條路子,那仙門便是巨大助力。”
又道:“混沌級仙門,橫跨許多宇宙,底蘊深厚無比。如你我這等修爲,在仙門之中,隻能算中底層。隻需得來個天仙,事情就好辦了。”
帝君聞言輕輕颔首:“道友所言極是。朕此前雖不知這其中奧妙,但早思忖過能否借力的策略。眼下看來,的确合适。”
便笑道:“如道友所言,朕既爲鴻鈞,便有資格與那仙門對話。如此,将這一方宇宙托庇于那仙門倒也合适。朕早晚脫離天道跳将出去,爲這生朕養朕的宇宙尋個安生立命之處,很好。”
常威道:“帝君倒也不戀棧權柄?”
帝君笑道:“修爲到你我這等境界,權力爲何?身外物耳。”
又笑道:“宇外廣袤無垠,更值得一觀。若是有機會,仙秦亦未嘗不可再立也。”
後面這句話,才是根本。始皇帝還是始皇帝,不是修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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