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數百年前一戰至今,青天魔窟又已蠢蠢欲動。諸位帝君推演運數,知此戰乃宇宙末劫。若勝,則萬事大吉,若敗,則煙消雲散。”
“人間至關重要,魔元前車有鑒,而今當不容有失。雖紅塵之毒大過于天,然今時今日,已是不得不披紅塵而争運數。”
長眉老祖言罷感歎幾聲,道:“漱冥啊,值此之際,紅塵再毒也得涉履之啊。魔元舊事,須得不能重演,這方世界已承受不得糟蹋了。你将天界諸帝君的意思告知諸門諸派,能團結多少便團結多少。尋龍望炁,找了那人道真龍,扶龍庭斥異端,切莫教青天魔窟的魔頭們鑽了空子。”
長眉老祖言罷,畫上真容僵滞,神光内斂,已無氣機。
齊漱冥靜靜的端坐在蒲團上,良久才起身出去。
荀蘭因便問:“何如?”
齊漱冥歎道:“宇宙末劫啊。蘭因,師尊謂我:人間不容有失,魔元舊事須得不能重演。要我等修行中人下仙山,履紅塵,尋那人道真龍扶了龍庭,莫教青天魔窟再鑽了空子。”
荀蘭因一聽,便知何意。
歎道:“可憐多年修行,此次因果纏身,不知将來如何淪落呀。”
齊漱冥聞言卻是笑了起來,道:“宇宙末劫,哪裏容得想那許多?生我養我之地,何以教魔頭壞了去?蘭因,此番我将一身修行,但隻付諸于此,看那青天魔窟,能奈我何!”
荀蘭因聞言,拉住齊漱冥的手,輕輕的點了點頭。
齊漱冥下了決斷,心中卻是松快許多,他笑道:“我已将金蟬遣下山去——說來心中早有預料,隻是不知紫府天界計較,難做決斷罷了。今已知紫府天界奮力一搏,我還有什麽好怕的呢?那些前輩高人,境況不比我們嚴峻的多?”
青天魔窟,那号稱天庭之所在,其主要目标,無疑便是紫府天界。百萬年修行界的積累,都在紫府。不拔了紫府天界,天庭魔窟就勝不了。
那邊才是主戰場。下界的确至關重要,但青天魔窟的強者,都有紫府天界抵擋,能溜到凡間的,是少數。再則凡間有大陣鎮壓,隻能以元神降臨,要好對付的多。
“那,追雲叟前輩所言,海外夏國,可是選擇?”荀蘭因道。
齊漱冥笑道:“那也不一定。先看看人道氣數走向。你我不可立即下場,先教小輩四處走走,看看哪個潛龍氣運最盛,到時再做決斷。”
又道:“紫府天界的消息,須得教各大門派知曉。那魔教,也要傳達過去。此劫艱難,便是魔教中人,能用的也用。”
...
修行界風起雲湧之際,周輕雲、齊金蟬,及李甯、周淳兩兄弟,四人一路下了峨嵋山,至錦官城稍作停留,便奔川東而走。
倒也不曾施展法術運用神通,實在是這裏四人,李甯、周淳初涉修行,還飛不起來。而周輕雲、齊金蟬,也還帶不了人。
便騎了馬匹,踐涉煙塵。
路上,周淳與李甯策馬在後,李甯看起來非常高興。
周淳笑道:“不料侄女來尋你了。正是虎父虎女,性子一脈相承,眼睛裏容不得沙子,竟是去了前線戰場。”
李甯笑道:“英瓊自小性子淩厲,比我還要剛烈幾分。她去前線在我意料之中。”
前面的齊金蟬回首道:“也是修行中人?”
他剛剛聽到兩個後面交談,知道李甯之女李英瓊也拜了仙家爲師,聞之竟去了前線,不禁生疑,道:“不怕沾染人道因果,未來遭劫,一身修爲付諸流水?”
這話不太客氣。
齊金蟬下山時,齊漱冥便吩咐過他與周輕雲,教能不插手雙方凡人之間的戰争便不插手,着重去釘可能會徘徊在戰場左近的邪魔妖道。
說來齊金蟬自己,若非齊漱冥吩咐,他也不會來。所以對英瓊的行爲,表示疑惑——就這麽愣愣的插手凡俗的戰争,是把一身修爲不當回事啊。
李甯雖然不滿齊金蟬的口氣,但一路同行,已知道仙二代脾性,便不跟他争持,隻道:“英瓊随我,遵從本心而已。”
快馬加鞭,也不停留。四個人,便是李甯,也煉成了此界的法力,法力滋養之下,座下快馬不但不疲憊,反而跑的快。
連夜趕路,連跑了三天,終于抵達山城左近。
稍作打探,便知前線或已開戰。不敢停留,奔巫山方向而走。
此時,果然,前線已要開戰。
觀音嶺坐落江邊,與巫山那邊隔江相望。張獻忠的賊軍要入蜀,就須得從觀音嶺渡江。
因英瓊之故,迫使邵捷春下了手令。在獻賊大軍尚未至觀音嶺前,秦良玉所部便已搶先渡江,在觀音嶺上紮下營寨。
幾乎一先一後,秦良玉的軍隊剛剛安頓下來,獻賊的先鋒就到了。
獻賊先鋒大将劉文秀帶着三千老營來到觀音嶺下,見前方嶺上旌旗招展,不禁失色,疾首道:“竟教蜀中之兵占了此處,難矣!”
觀音嶺地勢險要,蜀中軍隊在這裏一駐紮,張獻忠的大軍不拔了這裏的營寨,如何過的去?
他作爲先鋒,手下老營雖然兇悍,但蜀軍紮營山上,居高臨下,他又沒帶大型器械,如何能攻破山上營寨?
劉文秀先鋒老營到來,秦良玉如何不知?早喚了麾下将領,在剛剛紮好的中軍大帳中議事。
道:“幸虧來的快,否則教獻賊占了觀音嶺,我便失了先手,不好對付了。還要多謝英瓊才是。此戰若勝,蜀中得保安甯,英瓊功勳第一。”
英瓊連忙道:“哪裏敢居功?老将軍羞煞我也。”
秦良玉笑道:“莫要自謙。”
便說起正事:“獻賊先鋒已至,粗略算來有三千人馬,我觀皆是老營悍賊。料來獻賊主力,已到近處,三日内必至此。眼下如何應對,各位可有教我?”
諸将議論,很快總結出兩個意見。一是按兵不動,等獻賊大軍至時,憑觀音嶺的地勢抵擋,以防守爲主。一是即刻擊之,在獻賊主力未至之前,先滅了獻賊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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