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有一樁煩心事。

雅典娜自被常威打走了克爾蘇殘魂，卻至今尚未蘇醒。

一則便以雅典娜的體魄強度，拿腦門連吃震空錘幾錘也受不住，以至于神體有損。

二則雅典娜早在與克爾蘇相持互鬥的幾千年中，就已暗暗着了克爾蘇的道道，以緻險些淪爲克爾蘇的傀儡。

常威以錘擊之，雖然把克爾蘇的殘念打了出來，卻也傷了雅典娜的神魂。雅典娜的神魂在與克爾蘇争持之中本已虛弱之極，吃了這幾錘受到的損傷，幾不次于克爾蘇，不知猴年馬月方能自我修複重新醒來。

其實說到底，常威畢竟占了大便宜。本時空法則低垂，壓制甚重，有克洛諾斯的手段。以至于雅典娜這尊堪比地仙的存在就力量層次而言，被壓制到與常威相差仿佛的境地。

若沒有壓制，被克爾蘇奪了軀殼的雅典娜，定然不是常威可以相提并論的，不要說擊敗，能保住性命就得僥天之幸了。

當然，克爾蘇這尊邪神的算計，亦是頗爲了得。連常威這種人仙境的修道士都給瞞過去了。不但奪了雅典娜的軀殼，還狠狠的算了常威一把。若非常威本身了得，怕也成了克爾蘇的傀儡，元神淪落，軀殼爲之掌控、驅使。

克爾蘇自以雅典娜的面目，了解了常威，還得了鑄體境的功法，便可把常威玩弄于股掌之間，卻畢竟不知仙道奧妙，區區鑄體境，又算的了什麽呢？常威雖然無法施展神通，難以動用法力，卻已開辟神竅，又有五炁華蓋神通護體，等閑萬法不侵。

克爾蘇一點殘念，本質雖高，力量卻衰減之極。祂以塞隆爲媒介暗算常威的那點力量，根本無法動搖五炁華蓋神通，更遑論将常威煉作傀儡。于是被常威裝模作樣反算一把，也終于讓祂深切的體會到了祂借雅典娜軀殼一直索要而不得的震空錘的威力。

——當然，震空錘的威力克爾蘇是早就吃過的。祂那本體，也不知吃了幾錘，畢竟被常威聯合雅典娜生生打死。

雅典娜這裏吃了大虧，一時半會醒不來，常威也無可奈克。主要的原因，仍然在于本時空克洛諾斯留下的手段的壓制。無法動用更強的力量，同樣也壓制了雅典娜的恢複力。

這讓常威頗爲無奈。畢竟于本時空，雅典娜怎麽着也比常威本人了解更多。雅典娜這一睡不醒，怎麽離開，就得常威自己琢磨，沒個人幫助參詳。

雖有王後、公主爲伴，常威亦時時設想、琢磨，回溯短短經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三萬大軍，幾乎掏空了斯圖亞特百分之六十的兵力。不得不說塞隆高瞻遠矚。維斯特洛與斯圖亞特比鄰，就在北邊。一旦維斯特洛徹底淪陷，所謂唇亡齒寒，又道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塞隆沒搞什麽坐山觀虎鬥之類的幺蛾子，直接調遣大軍，拒敵于國門之外。

常威作爲名義上的統帥，實際上的閑人，早帶了克瑞斯汀馭龍北去。軍隊自有斯圖亞特的将軍率領。

早前常威收了四頭龍王，也虧得常威對龍王感興趣，沒教克爾蘇附體的雅典娜得手，否則若幾頭龍王被污，威脅更增幾分。

倒不是龍王被污之後有多厲害，而是這龍王，常威降伏之後發現，其頗有來曆。

像本時空這種法則低垂，壓制甚重的時空，按常理，不應該有龍王這種存在。不要說龍王什麽的，便是一點超凡力量，都不應該存在，而應當是個超凡荒漠。可卻存在。存在即爲真理，自有其緣由所在。

龍王級的龍，非父精母血所化。譬如熔山龍，分明一坨岩漿，而非血肉之軀。又如常威如今駕馭向北的滅盡龍，雖是血肉之軀，卻有非凡特性，有着不次于那岩漿所生的熔山龍的本質。

不像那普通飛龍爲父母繁衍。龍王不是。

其從何而來，因何而生，常威以爲，與本時空最大的秘密密切相關。

這也是常威對龍王感興趣的根本原因。

四頭龍王，留了三頭在斯圖亞特，交由塞隆掌控，以禦海上屢屢來襲的維京異鬼。常威則帶了克瑞斯汀，駕馭其中體型最小、隻憑強悍體魄吃飯而不能引發災難性天災的滅盡龍，先一步往維斯特洛而去。

克瑞斯汀對維斯特洛頗爲了解。

滅盡龍飛翔于雲端，巨大闆角後的頭頸處，常威端坐，克瑞斯汀依偎。

“維斯特洛王國曾經是一個極其強盛的王國。”她道：“在坦格利安王朝時代，他們能馭使飛龍，因此坦格利安家族又被稱之爲‘龍的眷顧者’。傳說他們有着龍王的血脈。”

“坦格利安家族衰落之後，大權旁落，整個維斯特洛王國被七個大貴族瓜分。雖然拜拉錫恩家族登上鐵王座成爲新王，但拜拉錫恩的權柄，比起坦格利安時代差了很多倍，處處被大貴族掣肘。”

“這樣的情況一直延續到現在。”

“我的父親一直覺得幸運。”克瑞斯汀道：“坦格利安時代的維斯特洛極具侵略性，即便有東邊大草原的蠻族和北方冰原的野人牽制，他們仍然給南方諸國帶來了很大的威脅和壓力。坦格利安的謝幕，拜拉錫恩的上位，對南方諸國有利無弊。”

常威攬着小公主，笑呵呵道：“這坦格利安的謝幕，裏面的道道，怕不有南方諸國的影子吧？”

克瑞斯汀臉一紅：“是的。父王曾經告訴我，坦格利安的衰落，斯圖亞特出了很大的力氣。”

她道：“如果說坦格利安時代的維斯特洛是龍的王國，那麽當時與維斯特洛相持的斯圖亞特就是巨人之國。”

“哦？”常威來了興緻，道：“這又是什麽說法？”

小公主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現在斯圖亞特沒有巨人的蹤迹。隻是說很久以前，有巨人從天而降，以人爲食。當時的祖輩國王費盡力氣殺死了一頭巨人，并召集一些巫師和天空教會的僧侶，用巨人的心髒制造了一頂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