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不樂意？！”

張紫琳柳眉一豎，語氣淩厲道：“孩子們不樂意你就帶他們來？你這個家長是幹什麽吃的？”

牛大龍被訓得縮頭縮腦，嘀咕道：“你們安全局也管這個...”

“閉嘴。”張紫琳道：“牛大龍是吧？現在，立刻，馬上，把孩子們帶走。然後自己去巡捕房自首...”

“那不行。”牛大龍梗起脖子：“這事不歸你們安全局管吧？我兒子學了一年，學成了真本事，他夢想的舞台就在這兒，我必須要支持他！”

老牛竟然抖起來了。他混了這麽多年，也不是白混，這會兒回味過來一琢磨，這事還真不歸安全局管。說真的，牛大龍不覺得牛星他們參賽有什麽不對，他可以拍着胸口，指着所有人的鼻子說：在座的都是樂色。

憑什麽不讓參賽？

最重要的一個，就是他認爲他該支持牛星他們。孩子們有了真本事，想要有所作爲，要實現夢想，作家長的爲什麽不支持？

牛大龍心思轉動，打算施展‘拖’字訣。不過被張紫琳一眼看穿，她道：“很好，你們的問題的确不歸我們管，那麽我現在就給巡捕房打電話。”

牛大龍頓時抓瞎，臉上立刻又堆起笑，忙道：“别，别呀！張隊長，您得體諒體諒我啊？孩子們是真有本事啊，我這不能騙你吧？我兒子牛星要上擂台，沒那份真本事我敢讓他上嗎？我們不遠千裏過來，看都沒看一眼灰溜溜就走，孩子們會怎麽想？打擊孩子們的信心，這太不應該了。”

張紫琳哼道：“真本事？這幫孩子最大的才幾歲？”

“十三。”牛大龍老老實實道。

“十三歲真本事？”張紫琳道：“你知道那些參賽者有多厲害嗎？徒手格鬥特種兵都走不遠。你這不是支持他們實現夢想，而是把他們推進火坑。有你這麽當家長的嗎？”

牛大龍急了，道：“真有本事！我那不是吹牛。我兒子牛星十三歲，老家他爺爺院子裏的碾子，張隊長你知道那種石碾子吧？至少一千斤，一隻手舉起來！”

張紫琳聽了，詫笑不已：“你開什麽玩笑？你當你兒子是項羽？”

“你怎麽就不聽呢？”牛大龍急急道：“還不是他一個！他跟幾個師兄弟周末一起去鄉下老家，個個都有這能耐啊！要不然我犯得着這麽蠢，把十來歲的孩子往擂台上推？我這麽跟你說了吧張隊長，牛星他們是怎麽說的？說是不讓參賽就打進去！”

張紫琳啞然。

不過任憑牛大龍說的天花亂墜，她是不信的。拿起電話就要叫巡捕房的巡捕過來。

牛大龍眼看不是辦法。巡捕一來，這事不就黃了麽？家長們的期盼，孩子們的念想，讓他做這個帶隊，到頭來白跑一趟，事兒沒辦好，臉子也沒了。孩子們怎麽看他？家長們怎麽看他？太玄武館怎麽看他？

不行。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張隊長先别打電話，您看這樣行不行？有沒有本事，嘴巴裏說不算數，試一試？”

張紫琳怔了怔，眼神流轉：“你還真沒跟我扯淡？”

“誰敢跟安全局扯淡啊！”牛大龍苦笑道：“我老牛說的都是實話呀。”

張紫琳這下來了興緻了。

她放下電話，坐下來，道：“真照牛先生這麽說，我有點興趣了。你們這次過來了多少孩子？”

“九十九個，就差一個滿一百。加我就是一百。”牛大龍道。

“九十九個？”張紫琳道：“照你說的，都有單手舉千斤的本事喽？”

她畢竟不敢相信這樣的情況。

“那是一定啊。”牛大龍道：“我這麽跟您說吧，太玄武館絕對絕對有真活兒。”

“這個太玄武館，”張紫琳沉吟道：“說一說。”

“好。”隻要不立刻趕他走，什麽都好說。

他道：“太玄武館成立的時間，差不多剛剛超過一年。早先說是鍛煉孩子，爲征服星辰大海做準備。我那不是想着孩子們就是未來，得爲咱們國家十年計劃做貢獻嘛，腦子一熱，就把孩子送去了。”

“怎麽說呢，就算學不到太多，把身體練出來也是好的嘛。我兒子牛星學習成績不怎麽樣，我就想着這可能是一條出路。”

“所以本來是沒有抱多大期望的。”

“可是這世道怎麽說呢，總有驚喜。”他道：“一個月脫胎換骨，到現在一年，那真是天大的變化。牛星每個星期回家一次，次次不同，次次都有新面貌，我這作家長的高興啊。如果隻是面貌變化，也就歡喜歡喜，可學到真本事，那是真的好。武館不但教他們強身健體，也教文化知識，教道德素養，你看着吧，等這些孩子出來，一個個都是頂梁柱！”

說着卻又歎了口氣：“就是可惜我兒子什麽都好，就是學更深的知識學不進去。武館兩系。一系鑽研知識技術，一系專注鍛煉體魄，我兒子也就能吃體魄這碗飯，另外一些鑽研知識技術的孩子，那是真的強，一個個都跟科學家似的，了不起。”

張紫琳覺得自己在聽天書。

一時間不禁懷疑：難道這個太玄武館，真的是奔向星辰大海的保障？

照牛大龍這麽說，這個武館那還是武館嗎？怎麽看着跟科學院差不多？

她念頭轉動：“你口中的太玄武館，館主是誰？現在有多少學員？規模有多大？”

牛大龍如數家珍：“館主名叫常威，年輕平凡，但一定是個厲害的沒邊的人物。學員總共一百五十個。去年開館的時候打了一次廣告，招收了一百五十個學員之後就關閉了招收通道，一直到現在。”

“其他的呢？”

“其他的？”牛大龍怔了怔：“沒有其他的了。”

“沒有其他的？”張紫琳道：“教練呢？老師呢？”

“嗨！”牛大龍恍然，道：“太玄武館就一個老師，就是這位館主。要不我怎麽說他厲害的沒邊呢？孩子們都是他教出來的啊！”

張紫琳眨了眨眼睛，本能的覺得這不太可信。一個老師，教一百五十個學生，分兩系，所謂知識技術系的先不說，就說專注體魄這一系，真如牛大龍所言的一樣，那就已經足夠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