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仙道修行者，力量發自本身，蓬勃于天地自然，以超脫一切爲根本目的。如果要說欠了誰的，那就是生養你血肉本源的父母血親；孕育你真靈本性、供養修行資糧的天地宇宙。”
當科爾森滿含溫和笑容走進常氏農場，第一時間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他腳步一頓，神色動了動，看見草場上盤坐的娜塔莎等人，以及站在她們面前的常威。
旁邊不遠處，還有個氣質古典的童顔蘿莉俏生生傾聽。
“身神境開辟穴竅、壯大體魄、積累法力、煉就神通，皆是爲成就元神壘築的階梯，而要成就元神，心靈才是最關鍵的一步。”
“堪破内外，不爲其所滞。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受與修行無關之輩制定的規則所擾——實則修行就是跳出規則，人爲的也好，自然的也罷，皆不過如此。但跳出規則、打破規則，是心靈層面的認知，你隻要知道，隻要看透，就對了。不是要你去破壞，去違背，因爲那沒有必要。”
科爾森聽着，總覺得常威的話好像是刻意說給他聽的。
一時間，心中頗不自在。
“人生于天地之間，糾纏于萬丈紅塵之中，便是仙道修行者也不能免俗。親情友情、關系網絡、法律規則，時刻纏繞着，需要以超然的目光去看待。不是絕情絕性，而是理智對待，不爲其所幹擾，不爲其所左右。也就是拿捏住分寸。”
“這就是仙道修行者于人道領域不爲所擾的辦法。用聖人的話講，就是從心所欲而不逾矩。”
“他就是常威？”
科爾森身後隔了一步的莎倫低聲問科爾森。
科爾森點了點頭。
莎倫當即大聲道：“常威先生！”
常威側過臉來，毫無驚訝的看着他們：“科爾森好久不見。還有這位莎倫女士，初次見面。”
“常威先生您好。”科爾森笑着走上去。
莎倫緊步跟上，驚訝了一下：“常威先生知道我？”
“暫時而言，就北美這片土地，應該不存在我不知道的人或事物。”常威笑呵呵的道。
兩人皆是神色一僵。
“常威先生的修爲境界越來越高深了。”科爾森神色僵硬了一瞬，驚歎道。
莎倫卻道：“你這是在侵犯他人隐私。”
常威哈哈大笑：“特工也會在意隐私不隐私？”
莎倫頓時說不出話來。
抿了抿嘴，道：“剛剛聽常威先生的話，說從心所欲而不逾矩，可就我所知，六年前常先生以幾十億人類的生命爲要挾，這說明了什麽？”
常威笑道：“這說明我一直遵循着修道士的根本原則——超脫。人不能死，死了就談不上超脫。我不願死，于是立大陣而挾地球，這便是從心所欲。立大陣而終歸不曾引發，這便是不逾矩。”
“可如果你當時失敗了呢？”莎倫進一步問道。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常威毫不在意道：“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莎倫徹底無言以對。
“呃...常先生。”科爾森連忙道：“今天迫不及待來見您，一是欣喜于您的回歸，二是有些事需要請您幫幫忙。”
常威笑道：“看看，爲什麽我喜歡和科爾森交流，說話又好聽，爲人有原則。莎倫女士，你得跟科爾森好好學。”
便道：“我知道你的來意，科爾森。你今天的第一件事，得跟她談。”
他指了指旁邊的喀爾刻：“女巫喀爾刻。”
科爾森眼神一晃，落在喀爾刻身上，一時間有點出神。說起來他還跟喀爾刻交過手，可惜交手歸交手，卻是隔空的，連面都沒見到就敗退了。他沒想到，把芝加哥變成個蛤蟆池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女巫——難道不應該是那種傳說中渾身雞皮、神情詭異、頭發如掃把、身材如麻稈的那種嗎？怎麽是個古典蘿莉？
他迅速回過神來，先溫和笑着跟喀爾刻點了點頭，沒有第一時間跟她交涉，而是跟娜塔莎她們先各自打了招呼，交流感情。
常威笑呵呵的看了眼，對斑點和殺手招了招手，向别墅内走去：“科爾森，你先跟喀爾刻交涉，剩下的稍後進來談。”
“好的，常先生。”
目送常威進去，科爾森才走近喀爾刻，含笑道：“女士，我們...一邊說話？”
喀爾刻打量了科爾森好久，這時候笑嘻嘻道：“你是個很不錯的人。”
“謝謝。”科爾森試着指了指遠處：“我們那邊去說？”
“可以呀。”
莎倫沉默着，跟着兩個一起，到了旁邊。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到了旁邊茂盛草叢，喀爾刻蹲下來，摘了一朵小花，道：“就是那些蛤蟆麽，要我解除他們中的巫術。”
“是的，喀爾刻女士。”科爾森正色道：“我們不談論原因，不涉及過往。隻是那上百萬蛤蟆的存在，的确太過...顯眼。喀爾刻女士，你是一位強者，而他們都是凡人。或許有人冒犯你而導緻了此事的發生，但一定不是所有人都冒犯了你，他們其中很多是無辜的。”
“是啊。”喀爾刻笑嘻嘻道：“我隻是覺得好玩。”
科爾森笑容一僵，隻是好玩？
“呃...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請求女士解除您的法術。”科爾森道：“當然如果您有什麽需求，可以盡管跟我說。”
“你還真是個很不錯的人呢。”喀爾刻再次說出這句話。
科爾森心提起來，生怕這位‘隻是覺得好玩’的女巫提出什麽不可思議的要求。
卻沒想到喀爾刻點了點頭：“好呀。我解除法術。”
科爾森怔了一下。
“是不是覺得太容易了？”喀爾刻笑眯眯道。
科爾森點了點頭，很誠實道：“是的。我以爲您會提出一些奇怪的難以達成的要求。”
“如果是她。”喀爾刻指了指莎倫：“我會。但你的話，我覺得跟你說話很舒服，所以我不想提出要求。”
“謝謝。”科爾森誠懇道：“您幫了我很大的忙...女士，您是非凡的人，不過現在身在凡人的世界，或許需要一些東西。比如身份證明、住宿、出行等等，我會很快幫您辦妥，盡快給您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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