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琳達張了張嘴：“朱尼爾殺了大吉姆獻祭，你打他，然後他炸了，把除了我、安琪、茱莉亞和喬之外的人，都炸成了枯骨？”
“是啊。”常威歎道：“很邪門的祭台。”
“那你打算怎麽做？這些人...總要有個交代，還有祭台...”琳達道。
“祭台的事必須要掩蓋。”常威道：“那東西太邪門了。所以我爲他們準備的死亡報告是因爲内讧導緻飛機失事。”
“飛機失事...也好。”琳達呼出一口氣：“杜克呢？杜克怎麽說？”
“杜克？”常威搖了搖頭：“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我帶你們回來到現在一直沒有見到杜克，他不在警局。打了電話，但打不通。”
琳達一怔：“...他這是完全放權了麽？”
常威笑了笑：“或許吧。”
然後道：“琳達，你先好好調養。我現在有很多手尾要處理。廢棄工廠那邊，還有祭壇那邊，晚上回來我再來看你。等安琪她們醒來後，你跟她們說一聲。”
琳達笑了笑：“你去忙吧...杜克放權，警局就剩下你一個人了。”
常威站起來，頓了頓足，伸手在琳達額上按了按：“你休息，我走了。”
常威的确還有很多手尾必須要處理幹淨。
廢棄工廠那邊死了十九個，屍體必須要處理。祭壇那兒，常威帶着四個傷員離開的時候，那團血霧還沒散，他謹慎起見，暫時放在一邊。
這會兒先處理了廢棄工廠的屍體，然後去祭台那邊看看，如果血霧散了，就把那祭台炸了。如果沒散，就仔細瞧瞧，那血霧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現在警局就剩下他一個還能動的。琳達這邊，即便有他用罡氣爲她們療過傷，怎麽也要三五天才好得起來。而杜克又不見了蹤影。
常威開着車，思索着，似乎應該提前行使警長的權利，給警局添幾個壯勞力了。
先回了一趟警局。打印一份警察招聘啓事，就貼在警局的大門外。剛貼好，正要離開，警局座機鈴聲響起。
常威抓起電話，是報警的，說鑰匙丢了。
常威有點無奈。
平素警局實際上做的，大多也就是這樣的事。但現在無人可用，常威有什麽辦法呢？
隻能先敷衍着。
他離開警局，想了想，開車先去了廣播站一趟。
廣播站的站長是個卷長發的黑哥，叫菲爾-布歇，然後就是那個胖妹。
“喲，是常警官啊。”
胖妹兒習慣性的跟常威開玩笑。
常威擺了擺手：“有事。菲爾呢？”
“樓上。”
然後就見菲爾從樓上探出腦袋：“常警官，你找我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常威道：“杜克即将卸任，我将接手他的工作。保羅這幾天失蹤了，弗雷迪剛剛因公殉職，琳達受傷在診所療養。現在警局能動的就我一個人。我打算行使警長的權利，面向全鎮招聘兩個警員。要求年齡在二十歲到三十五歲之間，身體強壯，沒有案底，男女不限。請你們幫我播報一下。”
常威的話裏，信息量太大，菲爾和胖妹兒都愣了愣，直到常威轉身離開，他們才回過神來。
“他剛才說什麽？”
胖妹滿臉驚訝道：“弗雷迪因公殉職，琳達受傷療養？”
菲爾出神的點了點頭：“沒錯，他還接手杜克的工作，而杜克即将卸任退休！”
“我覺得他有資格當警長。”胖妹兒忽然來了一句。
菲爾愣了下：“沒錯。我已經很久沒有被混混搶劫過了。是他的功勞。”
“那我們現在？”
“播報啊。”菲爾道。
常威在磨坊鎮的威望，或許他自己都不怎麽清楚。很高。如果不是杜克資格老，常威的威望遠超杜克。
自從常威成爲磨坊鎮的警察之後，較爲惡性的案件，幾乎在短短時間被一掃而空。
他自己沒覺得怎樣，但居民們卻感受頗深。
刺兒頭都怕他，普通人卻覺得他很好。
強有力，就像一座大山，值得信賴。
當然，這對常威來說，并沒有什麽。他開着車，一路往東郊廢棄工廠而去。那兒十九具屍體，得早點收拾了，免得留下什麽麻煩。
說起來常威也是頗爲感慨。
在這次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當中，常威沒看到别的，看到的，是人心的毒。
尤其是朱尼爾拿着匕首捅殺大吉姆的一幕，或許如了常威的意，但常威卻覺得非常不舒服。
無疑，大吉姆是疼愛朱尼爾的。大吉姆走到那一步，都是因朱尼爾而起。當然，也因朱尼爾而終。
對朱尼爾而言，大吉姆沒有對不起他，爲了他，大吉姆以議員的身份綁架安琪，要獻祭安琪。他明明知道獻祭的風險！
作爲一個父親，大吉姆是合格的。
但作爲兒子，朱尼爾狠毒到了家，大概僅次于當場的瑪克辛。
瑪克辛要獻祭小帥哥芭比，因爲她愛芭比。大吉姆說過，獻祭的祭品，用情越深，效果越好，所以這個毒婦在那一霎那決定獻祭芭比。
在常威而言，芭比要死。因爲這家夥拿大狙打他。睚眦必報的常威，當然不會放過他。
可就芭比和瑪克辛二人之間，她愛上了芭比，而芭比還剛剛幫他槍擊常威，她卻轉瞬翻臉，要芭比奉獻性命。
可見其狠毒之處，隻在朱尼爾之下。
常威心想，這世間什麽東西最毒？是他瓶子裏毒性？是施毒術？還是朱尼爾爆開的那團血霧？
都不是，世間萬般，人心最毒。
所以常威感慨良多。
或許當時發生的一切，有薄霧中的氣息的影響。但很顯然，如果心中沒有那樣惡毒的念頭，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看看皮特醫生，看看琳達，看看他們當時的反應，與朱尼爾、瑪克辛，形成鮮明的對比。
許多念頭轉過常威的心間，聽着車載廣播裏正播放着他要求廣播站播報的招聘消息。他在坡下停車，信步爬上坡，走進工廠廢墟，将十九具屍體集中起來，拿了鏟子挖了個大坑，埋嚴實了。
然後推倒破牆，将之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