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目光一閃,笑了笑:“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會注意的。”
常威注視着軍官神色的變化,心裏敞亮無比。
看來這位軍官也知道些什麽——或許他以前經曆過同樣性質的事件也說不定。
就是說,這個世界,果然不簡單。
“爲保險起見,我不建議你們今天晚上行動。”常威呵呵笑道:“應該準備齊全了白天行動,安全可靠。”
軍官含笑:“是的。我們本來就不打算連夜行動。我們隻是前驅,後面還有許多相關人員會在白天陸續抵達。”
“這就好。”常威點頭。心裏卻想着,他們這次大張旗鼓,最後無功而返,到時也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道:“這裏應該沒有我們什麽事了。我和琳達警官決定明天回磨坊鎮。如果有需要,随時打磨坊鎮警局的電話,我和琳達聽候調遣。”
“或許。”軍官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他伸出手:“我叫漢克斯。”
“常威。”
兩人握了握手。
接下來的事,的确與常威和琳達無關。隻有朱爾斯全程聽命。常威則和琳達回去休息去了。
琳達還很奇怪,問常威:“我以爲他們會讓我們帶他們去湖上。”
常威道:“他們很謹慎,并不魯莽。晚上對付那隻怪物,難,而且他們沒有準備好,人員也沒到齊。”
“那我們...”琳達猶豫着。
“我們明天返回磨坊鎮。”常威道。
“返回?他們允許嗎?”
“我問過漢克斯少校。他沒有阻攔的意思。如果有需要,他們可以随時傳喚我們。我們是警察,而且磨坊鎮并不遠,對嗎?”
“了解。”
第二天一大早,常威起來,洗漱妥當,跟琳達一起下樓吃了早餐,然後去了警局一趟。
朱爾斯正好在警局,她一夜沒有休息,神情顯得很疲憊。
“你們要回去了?”
常威點頭:“是啊,這邊大概沒我們什麽事了。”
“回去也好。”朱爾斯歎了口氣:“我得謝謝你們,尤其是你,常,如果沒有你,我會更加艱難,甚至已經丢了性命。你知道我有三個孩子,我不想離開他們。”
“你會好好的。”常威跟她擁抱了一下:“朱爾斯,再見。”
“再見。”
朱爾斯把兩人送到門口,目視着兩人的警車遠去,良久歎了口氣。
在警車駛出湖畔鎮的路口的時候,有士兵設的關卡。禁止任何出入。好在常威他們不在其内,順利通行之後,一路往北,沿着濱湖公路,奔磨坊鎮而去。
九點多,常威和琳達終于回到了磨坊鎮警局。
一回來,杜克便把兩人叫到他的辦公室。
“咖啡?水?”
常威笑道:“你這裏隻有咖啡。”
杜克聳肩:“那就一人一杯咖啡,自己去沖。幫我也沖一杯。”
琳達接過了這個重任。
“湖畔鎮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杜克道:“食人魚的出現的确出乎意料,湖畔鎮的旅遊節短時間内是沒辦法舉辦了。”
他看起來有點高興,又有點糾結。
常威知道杜克有點嫉妒湖畔鎮可以舉辦旅遊節,而磨坊鎮卻不能。現在湖畔鎮的旅遊節廢了,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畢竟,雖然磨坊鎮沒條件舉辦旅遊節,但湖畔鎮的旅遊節,怎麽着也能給磨坊鎮帶來一些影響,比如一些遊客在湖畔鎮遊覽過後,會選擇到磨坊鎮來看看。現在旅遊節廢了,磨坊鎮連這點沾邊的好處也沒了。
不過重點不在這裏,重點在于,杜克不知道人魚水妖的事。
這并不奇怪,官府禁止關于人魚水妖的事流傳,自然有它的辦法。
琳達跟常威對視一眼,她道:“杜克,湖畔鎮的食人魚事件隻是表面,在食人魚的背後,有令人難以置信的東西。杜克,還記得你曾經給我講過的故事嗎?”
“故事?”杜克神色一動,握着咖啡杯的手緊了緊:“什麽故事?”
“水妖,或者說人魚。”琳達抿了抿嘴皮:“杜克,我們遭遇了人魚水妖。”
杜克身子一下子坐直:“人魚水妖?!”
琳達道:“是的,人魚水妖。它跟你故事裏的存在,簡直一模一樣。醜陋、恐怖,可以使用魔法,能驅使魚類。”
杜克怔滞了半晌,重新靠回沙發,輕輕閉上了眼睛。
良久,道:“才三十五年,不應該呀...”
常威心中敞亮無比。
杜克果然知道。
“你知道些什麽?杜克!”琳達聽他這麽一說,驚異無比道:“三十五年?難道以前發生過什麽?!”
杜克歎氣,點了點頭:“是啊,三十五年前的确發生過一些事。磨坊鎮也是在那件事過後才建立的。”
說了這句,他忽然道:“琳達,你先出去。”
正待從杜克口中探知某些隐秘,卻聽到這句,琳達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迎着杜克堅定的眼神,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出去了。
杜克讓常威把門關好,睜開眼,眼睛裏露出回憶,回憶中萦繞着一絲一縷的恐懼。
“神靈是存在的,妖魔是存在的,傳說中的,都是存在的。”杜克仿佛呓語:“常,你知道嗎,我見過祂們。但祂們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那樣,慈悲或者高貴,祂們就是魔鬼,是毀滅世界的存在。”
常威目光閃閃,全神傾聽。
“祂們的時代過去了,但祂們又怎麽會甘心呢?如果是人類,人類也不會甘心。”杜克笑了笑,笑容裏帶着恐懼和嘲諷:“所以祂們要毀滅現在,締造過往。而我們該怎麽辦?”
我們該怎麽辦?
常威心神動蕩,不禁道:“官府知道的吧?”
杜克點了點頭:“他們當然知道。他們爲了保住這個世界,跟那些魔鬼妥協,甚至尋找不懷好意的外來者。實際上磨坊鎮的建立,就是三方交鋒的産物之一。”
神靈魔鬼!外來者!
這兩個詞在常威心中來回蕩漾——看起來,這個世界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複雜。
“我想安靜一下。我現在不想繼續說什麽。”杜克道:“常,下午再過來,我跟你談談。”
常威點了點頭,走了。
門關上之後,杜克高大肥胖的身軀在沙發上縮起來,顫抖着,口裏一遍又一遍的咒罵:“該死,又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