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常威與琳達按例巡邏過後正準備去湖邊,就在對講機裏聽到杜克的聲音,說是羅伯的屍體已經找到了,并且被送到教堂。
瑪克辛很識時務。
瑪克辛不想見常威。對于一個行走在罪惡當中的人而言,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強硬的光明者。
對她來說,常威就是這樣的。
跟常威打交道,她覺得不自在,有一種危險至極的感覺。
所以她連夜讓人找到羅伯的屍體送過來。
關于這樁命案,因爲杜克的緣故,沒有傳出什麽風聲。隻說朱尼爾因爲妨害治安而被拘留,僅此而已。
這是大吉姆最重要的要求。常威和杜克滿足了他。爲此常威還叮囑了安琪姐弟,讓他們不要在外面亂說。
随後的日子,又變得平淡起來。除了每天都會見到大吉姆,再沒有其他什麽事。
朱尼爾在被刑拘的二十天後放出來。這二十天的拘留,常威并沒有借助職務之便把他怎麽樣,甚至不聞不問,好像把這個人忘了似的。
以至于朱尼爾在頭幾天的忐忑過後,是吃得好睡得好,除了沒有自由。
大吉姆想要拿走朱尼爾的案底,被常威拒絕了。雖說常威本人用不着這些東西,但警局卻需要。
這同樣是杜克的意思,是默認的。
大吉姆也知道,他隻是想試試。
雖然常威表面上似乎忘了朱尼爾似的,但他實際還是分了一些精力關注。他發現,自朱尼爾被刑拘以來,這個人産生了一些莫名的變化。
偶爾平靜的好像傻子,眼神直愣愣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偶爾又狂躁的好像瘋子。但常威敢肯定,這絕對不是因爲被刑拘的緣故——因爲常威在朱尼爾身上,感應到一些别樣的氣機。
雖然其他人都認爲是因爲刑拘的緣故。
大吉姆因此深恨常威。
“如果我兒子出了問題,我不會放過你。”
大吉姆低聲說着。
常威笑了笑:“你應該多管管你的不孝子。他不殺人,我自然不會拘留他。根源可不在我這兒。”
“你厲害。”大吉姆惡狠狠的盯了常威一眼,悶哼一聲,轉身上車,帶着他的犬子走了。
“你把他得罪死了。”
琳達走過來道。
常威聳肩:“那又怎麽樣呢?”
琳達無語:“好吧,他對你無可奈何。”
“沒錯。”常威道:“他可以想辦法把我趕出警局,但有杜克在,他沒辦法。就算能,我又不在乎,他連一點快感都得不到。或者打我的冷槍?琳達,如果有人打我的冷槍,我還擊打死了人,是不是無罪?”
琳達張了張嘴:“你爲什麽會想的這麽遠呢?”
“習慣而已。”常威靠着車門,雙手抱胸:“你的提拉斯呢?怎麽這麽多天都沒看到他一次?”
說起提拉斯,琳達的神色立刻變得不怎樣了。
她抱怨道:“這個混蛋一去就是兩三個月,我懷疑他已經把我忘了。”
“他是卡車司機。”常威笑道:“你是警察,看看你們的職業,一定聚少離多,這是注定的。”
這時候弗雷迪走過來:“常,琳達。”
“弗雷迪。”常威跟他擊掌:“我正跟琳達說你弟弟提拉斯呢。他們兩個的婚期快到了吧?他就不着急?”
弗雷迪無奈道:“你知道,提拉斯是卡車司機,跑長途的。我這段時間也經常給他打電話,可他總是忙。”
“再忙也忙不過婚姻大事。”常威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早點叫他回來。我跟你說,我和琳達搭檔這麽久,他要是不回來,我就要下手了!”
琳達狠狠的給了常威一拳:“口無遮攔的混蛋。”
弗雷迪苦笑連連:“那又有什麽辦法呢?”
弗雷迪是個脾氣極好的人,跟他的搭檔保羅正好相反,保羅脾氣有時候會很暴躁。
在美國這個社會,男女之間分分合合太正常不過了。如果琳達和提拉斯的婚姻告吹,弗雷迪也無話可說,隻能說提拉斯的職業太操蛋,哪兒有即将結婚了還幾個月不見面的?
這兒開玩笑,琳達氣呼呼的走了。
留下常威和弗雷迪失笑不已。
按慣例,常威先去酒館喝了一杯酒。他已經拿到薪水,喝酒不必人請。安吉的服務生做的有滋有味的,似乎是聽了常威的歪理邪說,她變得潑辣起來,經常能聽到她的呵斥聲。
“該死的混蛋,你已經欠了二百美元,休想再賒賬!”安吉大叫着:“偉倫,你今天必須要把賬還上,羅斯脾氣好,我可不慣着你!”
常威笑呵呵正走進來,看到的這一幕。
偉倫還想狡辯幾句,一看到常威,頓時老鼠見了貓,慌亂掏了一把零碎錢丢在櫃台上,低着頭跑了。
“安琪。”
“常。”
安琪見到常威,顯得特别高興,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我算算時間你應該快來了,呶,你的威士忌,冰好的。”
常威哈哈一笑,接過酒杯慢慢喝了起來:“看起來你這段時間很愉快。”
安琪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強硬起來不再委屈自己,一下子就愉快了。”
常威失笑:“不要太過。”
安琪道:“放心,我可知道我幾斤幾兩。”
羅斯夫人笑呵呵的走過來:“安琪幫了我很大的忙,她越來越成熟了。”
“這是好事,不是嗎?”常威笑道。
喝完酒,常威放下酒杯,對安琪道:“朱尼爾今天出來了。我先去巡邏一圈,你下班的時候我過來接你。”
安琪一聽朱尼爾出來了,心下頓時忐忑,但聽到常威待會來接她,她又放心了。
“謝謝你。”她抿着嘴道。
常威擺了擺手,離開了酒館。
開着警車,嗚哇嗚哇,在磨坊鎮的幾條主要的街道上來來回回轉了一圈,瞅着時間差不多了,常威把車停在酒館前,不久,安琪出來,看到常威的車,小跑着飛奔過來。
上了車,安吉拍拍小饅頭,道:“我還以爲你不來接我了呢。”
“我說過的話,永遠算數。”常威笑着,啓動了車子,一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