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熔爐中绯紅的光炁氤氲吞吐,常威周身神光缭繞,指尖彈動間,勾勒符文的手指留下數以千計的殘影。
就像一朵盛開的,有着數千花瓣的并蒂花。
他神色安泰,雙目清明,太易悟道狀态時時刻刻開啓着。
光炁當中,一顆圓坨坨、光燦燦、大不及核桃的劍丸毫光四射,一枚枚符文印入其中,在光炁中滴溜溜轉動着沉浮不定。
來福盤坐在一旁,一邊注視着劍丸的變化,一邊道:“我觀此人不懷好意。”
“哦。”常威淡淡的回應。
來福道:“這個女人來曆奇異,面相上看,非人哉。她看似不擅交流,卻能讓你的三個女人在一起相安無事。話裏話外,把自己擺在被脅迫的弱勢地位,隻說因約定被你破壞而受到責問,不得不來尋你。”
常威神色動了動:“艾莉和娜塔莎、阿萊娜在一起相安無事?”
“是。”來福道:“你的三個女人,和這個女人,現在親如四姐妹。”
時間回到天前——
——娜塔莎和阿萊娜不知不覺與大女人狄安娜相處了一整天,似乎也沒聊什麽,但關系卻拉近了許多許多。
阿萊娜看傍晚到了,就道:“艾莉-威爾斯快下班了,娜塔莎,我們該離開了。”
聽到這話,沒等娜塔莎回應,狄安娜就露出詫異的表情:“你們不都是同一個男人的女人嗎?爲什麽要離開?”
娜塔莎笑了笑:“我們和艾莉-威爾斯不同。”
“噢...”狄安娜仿佛明白了,笑了起來:“在我看來沒有什麽不同。爲什麽不嘗試着接觸一下?或許就像你們兩個一樣,你們跟艾莉-威爾斯也可以成爲好朋友。”
娜塔莎跟阿萊娜對視一眼,沒來由竟心動。
狄安娜又道:“我跟艾莉相處,發現她也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如果你們不接觸,一直這樣也不會很好,是吧?”
娜塔莎和阿萊娜覺得她說得特别有道理,一時間都心動不已。
“那就...”阿萊娜猶豫了一下:“嘗試一下?”
娜塔莎沉吟了好一會兒,神色掙紮了片刻,最後同意了:“好吧,嘗試一下。”
“我想如果你們三個人能夠和諧相處,他一定會很高興。”狄安娜笑道:“你們放心,等艾莉回來,我會幫着你們的。”
果然,當來福去法爾茅斯把艾莉接回來,艾莉看到娜塔莎和阿萊娜的第一時間神色立刻變得不好,但狄安娜居中,拉起一些話題,說着說着,三個人就不再劍拔弩張,氣氛漸漸和諧。
晚上四個人一起做飯,一起吃飯,一起看電視,聊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題。這麽幾個小時的功夫,竟已親如姐妹。
“東方人說緣分,我想我們就是。”
狄安娜笑起來的時候,完美布局的五官,帶來的笑容極具感染力。
她們堆在沙發上,說着說着,就說起了常威。
“我最早跟他認識的時候,還是去年年中。”阿萊娜露出回憶的神色:“那時他的餐廳才剛剛開業,我因爲聖愛德華寶地事件,被派到這裏來探聽消息。我下午七點五十五去餐廳,每天準點,或許這樣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說到這裏,她露出一絲甜蜜:“他那天說喜歡我,其實我也被他吸引了。但我拒絕了他。”
“因爲你的身份?”狄安娜一副好奇的樣子。
“是啊。”阿萊娜歎道:“我是一個特工。我告訴他,我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是暴風雨中的海燕,他是農場的老牛。是不是很不可思議?現在想起來,我覺得并不是不能理解。他本身就不是一個普通人——雖然他裝作普通人,但我相信是我的第六感發現到了他的非同尋常,才被他吸引。否則那麽多的農場主,爲什麽偏偏是他?”
說着,她看像娜塔莎:“娜塔莎也一定是這樣的。她作爲特工比我的資格還要老,什麽樣的男人沒見過,偏偏愛上了常?”
娜塔莎攏了攏臉頰上的幾縷發絲,有點出神道:“或許吧。”
“娜塔莎扮演剛剛畢業的美術生。”艾莉撇了撇嘴,看着娜塔莎道:“演的還挺像。阿萊娜在長留餐廳與常結緣,我也是。我和爸爸媽媽因長留餐廳的美味而被吸引,去過幾次之後,我見到他,第一眼覺得很安心——我其實是一個特别沒有安全感的人。”
“所以那天你對我橫眉冷目,我奪走了你安全的港灣。”娜塔莎笑道:“你們知道嗎,那天我這個美術生和常逛街,遇到艾莉的時候,她幾乎都快哭了。”
“你才哭了呢!”艾莉不服氣道:“那可是我的初戀!我還沒有表白,甜美的夢就被你打破了!”
娜塔莎笑着搖了搖頭:“就像狄安娜說的,或許真的是緣分。我和阿萊娜皆因寶地事件來到這裏,也在這裏看上了同一個男人。當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我們才發現,所謂寶地事件,竟然是常一手炮制出來的。兜兜轉轉,回到原點。”
“是啊。”阿萊娜抿着嘴唇道:“艾莉隻是個撿到便宜的幸運兒。如果我不是特工,我才是第一個。”
三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把自己和常威一起經曆的過往毫無保留的說出來。狄安娜在一旁聽着,臉上含笑,金色的眸子則如鏡湖一般波瀾不興。
她們幾乎在客廳聊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艾莉才想起她還要上班。好在艾莉修行有些火候,倒也不虞精力不濟。
來福一如既往,開車送艾莉去法爾茅斯,一如既往開車回來。
回來的時候隻有狄安娜在别墅前的草坪上跟黃石說話,是她一個人說話。黃石就像石頭,閉着眼不動不搖。
而娜塔莎和阿萊娜,似乎補覺去了。
來福老實巴交的笑着,問候狄安娜。
狄安娜問他:“我聽艾莉說你是常在東方家鄉那邊的親戚?”
來福笑呵呵的,佝偻着蒼老的身軀,一身磅礴的精元氣血牢牢的鎖死在軀體内不動彈,一絲一毫的不漏氣息:“是啊,我也姓常。”
“你爲什麽會不遠萬裏到這裏來呢?”
“窮啊。”來福一說起這個,就愁眉苦臉:“我們那嘎達太窮了,窮鄉僻壤深山老林,官府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