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理清裏面的關系：“威爾遜當時的目的，一定不是殺死漢克斯，他要的是漢克斯西洋參的秘密，沒有得到秘密之前，漢克斯不能死。所以射擊者不會殺掉漢克斯。而殺掉漢克斯的另有其人。但他被射擊者發現了。射擊者追蹤過去，沒想到陰溝裏翻船，被人反殺。”

“是了。”娜塔莎自言自語：“儈子手跟射擊者一樣的死法，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頭，連金屬手臂都被打的粉碎。所以漢克斯慘案與農場血夜兩次事件中，出現的是同一個人。”

“也許他是軍情六處從未暴露的王牌，也許是潛藏在世界背影裏的無名暴徒。那塊地、那些西洋參，或許跟他有關。因爲他是這場鬧劇裏面，唯一一個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存在。”

“他到底是誰？”

“那塊地爲什麽會失去特性？”

“難道真的隻是一個誘餌，爲的是引出某些人，然後殺掉他們？”

“血夜裏被殺的那些，到底又是什麽來曆？”

娜塔莎有種直覺，那就是同一個人。但除了從儈子手和射擊者的死法上看到一些聯系，并無任何實質上的證據。

關鍵是，那天晚上那些人，明明是爲了追捕阿萊娜！真的偶然撞上？

娜塔莎越想越頭疼，忍不住歎了口氣：“我們的情報系統仍然不夠完善，這個世界背影裏藏着的鳄魚實在太多了。”

“這些人無所顧忌，想怎麽幹就怎麽幹，肆無忌憚。”

“所以，”女特工攤了攤手：“BOSS一直緻力于監視全球。”

娜塔莎搖了搖頭。她隻是感歎這件事的複雜和棘手，至于上面監視全球的計劃，她認爲永遠不可能實現。因爲這會讓很多人不安。

就算暗中完成了這件事，一旦被人知道，上面也扛不住來自各方的壓力。

這種事想想就好。

“那麽，娜塔莎特工。”女特工将娜塔莎帶來的文件錄入檔案，一邊道：“這個小農場主看起來并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除了...是個民間科學家？”

“他是事件源頭裏的人。”娜塔莎皺眉道：“我總覺得他似乎跟這件事有一定的關聯。”

“有證據嗎？”

“沒有，女人的直覺算不算？”

“算。”

娜塔莎笑了笑：“可惜收獲不大。除了知道他發明了一種效果很好的肥料。但那不是我們要的東西。”

“長留餐廳的菜肴的确很不錯。就是這種肥料的功效嗎？”女特工忍不住舔了舔嘴皮。

娜塔莎聳肩：“是的。”

“或許可以化驗一下那種肥料？”女特工道。

娜塔莎搖頭：“沒有必要。我甚至幫他用那種肥料澆灌植物。除了效果特别好，看不出什麽奇異的地方。”

這裏，娜塔莎有一點私心。

她曾想過拿走一些碧綠液體去化驗，後來覺得這麽做不地道。因爲這會給常威帶來直接的麻煩——組織雖然不需要這種肥料，但肯定有人需要。

而這麽大的組織，裏面龍蛇混雜，不知潛藏着多少他方的暗子，這種不受組織重視的信息很容易洩露出去。到時候那些什麽肥料集團之類的肯定會找常威的麻煩。

她知道常威的經曆，父母升天後被财雄勢大的混蛋訛詐逼迫的險些自殺。這麽多天的相處，她即便再冷血，這點事，還是願意擔着的。

所以即便備案的文件裏，也隻提了一下肥料這個詞。關于其功效什麽的，沒有任何明文記載。

職責讓她必須要備案一切信息，但那麽一丁點私心，讓她省略某些信息，不至于引人注目還是可以的。

說實話，如果不是那晚那個奇怪的黑影，娜塔莎都已經準備結束對常氏農場的調查了。

可那個黑影實在讓人懷疑。農場血夜跟他到底是什麽關系，到底是不是那個人？深更半夜出現在農場有什麽目的，是什麽原因？

所以娜塔莎決定再看看。

...

“你...沒買？”

常威看着空手回來的娜塔莎，很不解的道。

“沒有。”娜塔莎愁眉苦臉：“我覺得應該有一個人陪我一起去買。女人一個人逛街很沒面子的你知道嗎？這會讓人覺得我沒人喜歡。”

“啊？”常威老實的臉上露出傻乎乎的神色。

還有這樣的事？

他是真不解。

“當然。”娜塔莎道：“你不知道，我曾經有一個同學，因爲獨自一個人逛街被啦啦隊那些彪子看見了，她們嘲笑她，甚至辱罵她，說她是個可憐蟲。”

“槽！”

常威心中吐槽不已。

“聖愛德華應該沒有你的同學嗎？”常威道。

“但我不能欺騙我自己。”她這麽說。

“那...”

“你陪我去買。”娜塔莎道。

常威無言以對，反而要裝出一副竊喜的模樣，猶豫着點頭：“那好吧。”

得到确切答複，娜塔莎顯得很高興，就一邊逗弄斑點和殺手兩小隻去了。

當天夜裏，常威幽靈一樣的跟在娜塔莎身後，看着她打開玻璃房的門，看着她這裏瞅瞅那裏摸摸，看着她進入玻璃房圍繞着的中間，在白天被碾實的地面上來回查探。

然後她又去了曾經建造圍欄的工人臨時闆房，回來後又去了一趟植物生命精華提煉場，然後還去密室看了看，翻箱倒櫃的查看那些瓶瓶罐罐。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讓常威安全感一點一點的降低，常威好幾次甚至想要給她一下狠的。但終于還是忍耐住了。

一是有點下不了手，畢竟相處了這麽久。就算是一條小狗，相處一段時間，打生打死也總得考慮一下。

二是娜塔莎不能在常氏農場出事。否則一定會有更多的麻煩。

等娜塔莎安靜下來，常威躺在自己的卧室裏，閉上眼睛，燃燒運數，着手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