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是一輩子的事,誰都别想動搖。何況他隻會用施毒術,不會解。
大抵所謂無辜,也隻有自求多福了。
福禍無門,唯人自招。說是無辜,也就是與常威沒有直接的矛盾這個意思。
些個專家、學者,要麽爲了名,想要研究出個厲害的學問一舉成名天下之。要麽爲了利,拿了别人的錢受人所托到這兒來。
至于那些純粹爲了探索世界真理的人,那隻能說運氣不好。
都是成年人,自己做的事,自己的選擇,後果怎麽也得自己擔負一部分吧?
常威想得很開,一轉眼就把這抛諸腦後了。
劉玄德說:“要我說,咱們還是慢了一步。要能早點,這會兒餐館開起來,肯定賺大錢。你不知道,那些人财大氣粗,昨天幾個人到我這兒來吃了一頓,小費都給了小二百美元,都是大戶啊。”
常威失笑:“那可不一定。真要早開起來,那味道肯定把人都引來對不對?”
劉玄德點頭:“要的不就是這個嘛。”
“可現在人都倒了!”常威道:“知道的明白是他們的那個什麽礦的鍋,不知道的還以爲吃了你飯菜中毒了呢。你得想到咱們不是白人,是移民啊。你說他們會不會遷怒咱們,硬說是吃了咱的飯菜得了病,找咱們麻煩?”
劉玄德一愣,然後狠狠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唉呀,怎麽就忘了這個?這驢驲的美國,最好的就是這一口。什麽鍋都往咱們身上扔,有理由沒理由先扔個鍋把你按住喽,真特麽的曹丹啊。到時候黃泥巴掉褲裆裏,非得惹一身騷,吃個大虧不可。”
“咱們開館子,目的就混個口糊。”常威感歎搖頭道:“賺大錢的事别想,安安穩穩最好不過了。”
劉玄德從一頭熱裏跳出來:“沒想到老弟年紀輕輕,看的透徹,比老劉我強多了。難怪你當甩手掌櫃,我老劉當牛做馬。心甘情願,心甘情願!”
因爲這,老劉連裝修的進度也不強求了。慢慢來吧,又不差那幾天。
果然,第二批帶足了裝備的,接下來幾天陸陸續續都出來了,橫着出來的。事情一下子鬧得更大了。
整個小鎮都轟動了。人心惶惶啊。
輻射物質的礦藏,就在小鎮旁邊,那還了得?!沒見人都倒了這麽多嗎?萬一輻射到小鎮裏來,怎麽辦?!
美國人的尿性,一旦遇到事,立馬亂七八糟。
有拖家帶口收拾家當準備離開的,有興奮至極心裏貓爪子撓癢癢打算偷偷摸進去探險的,也有不當回事反正還沒落到自家頭上來該咋地咋地的。還有打着橫幅抗議遊行的、伸張正義準備告上法庭的。
形形色色,妖魔鬼怪亂舞。
連常威都不得不加入進去——沒辦法,人不能太出挑。大家一起開爬梯,你站在一邊笑呵呵的看,不合群就不對了。
常威強行降低自己的智商,在家立鼓搗了一個三角旗,屁颠屁颠的跟那些抗議遊行者來到被封鎖的進山路口處高呼抗議。
他一下一下的舉着旗子,一邊用天朝話跟劉玄德聊天:“抗議遊行還挺有意思的。”
劉玄德撇撇嘴:“美國人從小抗議到大,從大遊行到老,是家常便飯。你看到前面那幾個沒有?職業的!”
“職業的?!”常威一頭懵。
“職業的。”劉玄德道:“人家靠這個吃飯呢。”
常威驚訝無比:“靠這個吃飯?”
“對呀。”劉玄德悄米米的:“不管哪兒,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先遊行起來。聲勢鬧起來,人家就坐不住,怎麽辦?花錢買清淨。”
常威恍然大悟,還能這麽幹,有前途啊。
“那這些跟風的...”
“被人當槍使呗。”劉玄德道:“你看看,這些美國老百姓自以爲活在童話世界呢,被人糊弄的團團轉,蠢啊。”
常威無語凝噎。
“那咱們不也貢獻了幾分力量?”他不太樂意了。
“你就當是玩鬧,别計較那麽多。反正現在鬧成這樣,生意也沒法做不是?”劉玄德倒是看得開。
常威長歎一聲,舉起旗子大聲呼喊:“我們要自由!”
“我們要知情權!”
“滾出聖愛德華!”
“去死吧!”
劉玄德一看,樂了,也跟着大呼小叫起來,神色還挺嚴肅的。
抗議的人們特别有耐性,半天過後,竟然還挺精神的。常威扛不住了,偷偷跟劉玄德溜走。
“他們得抗議到什麽時候?”常威非常不理解。
“不知道。”劉玄德攤了攤手:“明天再看看。要是聲勢還在,咱們繼續跟風就是了。”
緊趕慢趕,餐館還是裝修完了。但開業遙遙無期。
鎮上的事到現在不但沒個說法,反而鬧的更大。因爲那些‘病倒’的已經陸陸續續開始死亡。
大近百号人啊,這可不是小新聞。什麽、什麽的,一大波記者風急火燎的來到聖愛德華,逮着人就采訪,把局勢搞的更亂了。
常威也沒能躲過。
他剛剛抗議了一會兒溜出來,就被一個很兇猛的女記者堵住了。
“您好您好,我是ZBC的記者珍妮,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她逮着常威就不放。
常威隻好老老實實的笑,道:“可以可以。”
“請問你是聖愛德華的居民嗎?”
“是。”
“那你對這件事怎麽看?我是說聖愛德華發現輻射類礦藏并緻人死亡的事。”
“呃...我們要自由!”常威一臉神聖。
珍妮頓時如吃了屎一樣,臉色不太好看。但常威整治正确啊,她勉強笑道:“是的,我們要自由,我們有知情權。我是說,奧氏集團因開采輻射礦物而緻人死亡,你知道嗎,最先病倒的五十多人已經有三十人死亡,其他人也已宣布不治。礦藏就在聖愛德華,這會對你們的生活産生巨大的影響,那麽你是否對奧氏集團的行爲感到憤怒?”
“憤怒!特别憤怒!”常威老老實實的回答:“所以我們抗議。”
“呃...”珍妮卡殼半晌:“那麽你覺得是這個國家出了問題嗎?你覺得大洋彼岸的天朝怎麽樣?”
常威一臉懵懂:“我沒去過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