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小白的體型,安甯面色陡然一變,心念一動,山莊周圍的陣法直接發動,相互連接,徹底将整個山莊阻斷。
安甯再不多想,腳踩七星,将體内聚靈丹的靈力盡數抽出,凝聚成窺天劍氣,向着那頭魔物當頭斬下。
李小白手捏劍訣,驅動那把長劍殺向李姝。
一聲轟鳴巨響,兩種完全不同的劍氣撞在一處,頓時炸裂開來,劍氣蔓延而出,整個山莊瞬間被夷爲平地,而安甯讓冉慧雲先前布下的七星伏魔陣也被這些劍氣波及,搖搖欲墜。
安甯暗叫一聲“不好!”剛準備牽動七星伏魔陣,卻已經晚了,一道黑煙突然撞在七星伏魔陣的屏障之上,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竟是給撞出了一個窟窿,而那團黑氣也瞬間逃之夭夭。
李小白冷哼一聲:“哪裏逃!”
說完那柄長劍一下沖天而起,向着那團黑霧追擊而去,而李小白身體也帶起一道殘影,瞬間消失。
黑霧已經逃脫,安甯便完全放棄了七星伏魔陣,緩了一口氣,穩住體内起伏不定的氣機,也跟着追了上去。
一個山坳中,李小白将長劍從地上拔出來,劍身上有黑氣纏繞,很快消失。
安甯追了上來,沉聲道:“跑了?”
李小白點頭道:“被浩然劍氣所傷,應該跑不了多遠。”
說完雙手掐訣,他眉心處竟是出現了一柄小劍,李小白屈指一彈,輕喝道:“去!”
之間那柄小劍帶起一道流光,瞬間消失。
見此,安甯并未有多奇怪,同樣是劍修,安甯自然知道何謂本命飛劍,那才是劍修真正強大存在。
按理來說,一般劍修都會在自己的身體上選擇一處竅穴,用以溫養本命飛劍,一旦飛劍溫養完成,千裏之外取人首級如同探囊取物,當然,也隻有到達窺天鏡級别,才能徹底發揮這種飛劍的作用。
本命飛劍雖然厲害,殺傷力更是驚人,但同樣兇險萬分,一旦被人控制或是毀壞,對自己也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所以窺天鏡以下,不會有人動用這種本命飛劍,除非是遇上生死危機的關頭。
當然,并不是所有劍修都會溫養本命飛劍,因爲一些人覺得本命飛劍太過兇險,即使強大的助力,也是巨大的威脅,弄不好甚至會被劍靈反噬,所以天元界劍修如雲,卻分爲兩種,一種是擁有本命飛劍的劍修,一種是沒有本命飛劍的劍修。
像安甯這樣的,完全是憑着手中這把劍去施展神通,就屬于沒有本命飛劍的那種劍修。
倒不是安甯看不上本命飛劍或是擔心本命飛劍會給自己帶來傷害,而是他從一開始的修行就跟别人不同,可以說是被蔣師胡亂灌了一身小金剛境界,然後又扔到青陽宗學習大洞經,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哪個竅穴适合溫養本命飛劍。
當然,就算安甯知道,也沒有這樣的飛劍,因爲那至少得是至少仙劍級别的靈器,類似于當初安甯得到的兩隻劍靈,卻又不同,因爲要品階相同,但卻沒有劍靈的靈器,才能熔煉成爲本命飛劍,然後慢慢孕育劍靈。
光是這,對安甯來說就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沒辦法,還是窮。
李小白開口道:“走吧。”
安甯點了點頭,兩人繼續追擊那頭魔物,李小白那柄本命飛劍,就當做引路的效果。
第一天,兩人追了六百裏,還是沒有追上那頭藥物,兩人便停下歇息。
安甯不免有些感慨,原來追殺别人和被人追殺,竟然是一樣的效果,一樣的累,一樣的痛苦。
安甯還是有些擔心道:“确定不會逃脫?”
李小白點頭道:“我溫養的便是浩然劍,與天地正氣相互牽引,所以隻要它還在天元界,就不可能逃掉。”
安甯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李小白卻突然道:“不過它若是找到合适的宿主,就能暫時遮掩氣息,也就能短暫隔絕浩然劍的追蹤,是個麻煩。”
安甯眉頭一皺。
李小白繼續道:“不過要想找到合适的宿主并不容易,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它來自魔族的神魂,強大的人它現在也不敢去招惹,所以就算寄宿在普通人身上,也頂多隻能堅持十二個時辰。”
安甯擔憂道:“萬一找到魔門強者呢?”
李小白搖了搖頭:“它如今沒了本體,那所謂的秘法也就沒了用武之地,畢竟就算是魔門強者的力量,也需要一個地方寄存,所以它就算施展秘法,也隻能将對方殺死,卻不能占據對方身軀,入微鏡以上,不論魔門道門,靈魂之力都已經足夠強大, 遠超它現在的情況,強行入體,隻會對她造成巨大的傷害,入微鏡以下,身軀太過脆弱,又無法同時容納兩兩個靈魂,除非能找到像你妹子那樣的人,隻可惜你妹子那樣的,整個天元界,數萬年也很難出現一個。”
安甯點了點頭,算是放心不少,若真給這魔族強者逃脫,有了今日的事情,今後要想再對付,恐怕是會更加艱難。
安甯苦澀道:“這魔族還真是難以對付,原本以爲已經萬無一失了,沒想到還是讓它給跑了這麽遠。”
李小白開口道:“隻要在它恢複元氣之前找到,就能輕松鎮殺,而它現在的情況,沒個十年八年,幾乎很難恢複,所以就算沒有将它直接鎮殺,其實也相差不大。”
李小白突然道:“再來一鍋大黃魚湯?”
安甯皺眉道:“你是想喝我的石凍春吧?”
李小白沒有反對,笑着道:“爲了幫你,我可是連本命飛劍都用上了,你就不補償補償我?再說了,你可不厚道啊,明明有這麽多,卻用一壇就讓我爲你拼命,天底下就沒你這麽做朋友的。”
安甯苦澀道:“真沒多少了,我還打算喝到突破窺天鏡呢,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有很多,以後一定帶你去。”
李小白頓時雙眼放光:“那先說好了,可别诓我,不然下此我的本命飛劍出來,對付的可就是你了。”
安甯不屑道:“我的酒壇應該能裝下你的本命飛劍吧?”
李小白一愣:“你咋知道?”
安甯撇嘴道:“出來的時候就一股酒氣,也虧你想得出來。”
李小白有些尴尬:“跟我家先生學的。”
安甯皺眉道:“所以你家先生也喝酒?”
李小白佩服道:“何止,我先生那可是人稱酒中仙,詩中仙,酒可在詩的前面,先生說了,沒有酒,就寫不詩,喝下什麽樣的酒,就寫出什麽樣的詩,所以酒約好,詩自然也就約好。先生還說,醉了幾分,劍氣就能渾厚幾分,隻可惜我道行淺薄,達不到先生那種境界,否則别說一個小小的窺天鏡魔物,就算是聖級魔頭,我李小白隻需一口酒,就能輕易斬之……”
安甯歎息道:“看來你這吹牛,也是跟你家先生學的。”
李小白正經道:“先生從不吹牛,先生說的話,從來都是實話,我李小白亦是。”
安甯點頭道:“信你了,所以這壇酒,送給你家先生。”
說完一壇酒出現在李小白身前。
李小白大喜過望:“你答應跟我去無涯書院了?”
安甯點頭道:“說得我都想見見你家那位先生了,而且有些疑惑,或許你家先生能爲我解惑。”
李小白笑着道:“這是自然,我家先生還真很少有不知道的事情。”
安甯伸手。
李小白以爲是自己說錯了話,安甯要将酒收回去,皺眉道:“幹嘛?”
安甯随口道:“大黃魚湯還要不要吃了?”
李小白一愣,急忙将酒壇收起,然後取出一條金龍魚。
安甯看着手中的金龍魚,歎息道:“可惜沒有竹筍了。”
李小白回道:“無涯書院後山有不少,都是先生以前種下的,也不知道叫什麽竹,反正可好吃了,絕對不比鳳鳴山的鳳羽筍差。”
安甯撇嘴道:“我都答應跟你去無涯書院了,你就别再刻意引誘我了。”
李小白搖頭道:“我說真的,可沒诓你,不過先生不讓挖,我也是小時候偷偷挖了兩根,就被先生罰抄了半年的儒家經典,不過先生罰歸罰,孫子都挖出來了,栽回去也不可能活,所以給我煮了一鍋湯,那味道,現在想起都流口水。”
安甯心情頓時有些不好了。
看吧,都是師父,怎麽别人家的師父跟自家的師父,完全就不是一個級别呢?
安甯一邊對付手中那條金龍魚,一邊道:“你家先生對你真好!”
李小白笑着道:“那可不……”
似乎發現安甯的情緒有些不對,聯想到了什麽,李小白急忙閉口,讪讪道:“吃飽我們就去追殺那頭魔物,你放心,就算不能像先生那樣一口酒就能斬殺聖級強者,但喝了你這麽多酒,對付一頭小小的窺天鏡魔物還是沒問題的。”
安甯點頭道:“如果殺不了,等到了無涯書院,我就把你家先生的竹筍都挖了,反正你家先生就算打死我,你也逃不掉。”
李小白眼皮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