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潭宗掌門最近有些頭疼,自打那個安甯來了之後,門中弟子開始荒廢課業修行,不是偷偷喝醉了就是溜号了,一開始隻是一些膽子大的男弟子,最近倒好,連一些女弟子都消失了。
這一打聽,才知道都去聽那家夥吹噓自己的英雄事迹去了,這不,一些長老都參與其中。
這也就罷了,就這兩天,南陽那邊傳來了一個消息,說的正是安甯在逍遙門的所作所爲,這讓老掌門不免擔心門中那些女弟子起來,若是連逍遙門那位三長老都沒逃過,那自己這雲潭宗,恐怕就真要天翻地覆了。
一念及此,老掌門不由得唉聲歎氣,悔不當初,就不應該讓這個安甯進入雲潭宗的,這下倒好,這家夥賴着不走了,總不能出手趕人吧,再說就算真趕,也不見得就能趕得走。
于是這位老掌門沒事就偷偷跟着那個小王八蛋,謹防他有什麽不軌之心,一刻也不敢松懈。
終于提心吊膽了半個月,那家夥總算是要離開了,不過卻提出了條件,說什麽也要讓雲潭宗送一件見面禮,說是回去要送給自家掌門,也算是充充青陽宗的家底。
老掌門也不敢拒絕啊,若是自己不給,這家夥肯定繼續賴在雲潭宗,說不得還會做出什麽事情出來,最後隻能将他領到藏書閣,好不容易才選了一件能讓這家夥滿意的技法,最後又拖又拽的,才将這家夥送出藏書閣,然後求爺爺告奶奶的才把這家夥送下山去。
将這家夥送走後,老掌門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一名弟子便跑來禀告,說是後山那株火靈芝突然不翼而飛了,把這位老掌門氣得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若非道行高深,雲潭宗怕是就要換一個新掌門了。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結束,自打那小王八蛋離開之後,門中那些女弟子們凡心大動,今天這個偷偷下山,明天那個偷偷翹課,而那些男弟子們更是不得了,毛都沒長齊,就要下山斬妖除魔,弄得整個雲潭宗烏煙瘴氣……
老掌門最終隻能感歎一聲:“千年禍害啊!”
安甯看着手中的偌大火靈芝,滿心歡喜。
還好當初跟小狐狸學了一手幻術,再施以符法,足以以假亂真,這才提前兩天将這株火靈芝收入囊中。這也不怪安甯啊,誰讓這火靈芝長得這般誘人,還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大補之物,如今安甯最需要的可就是這種天材地寶了。
要是能有個十七八朵火靈芝,什麽窺天強者,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就沒有火靈芝解決不了的事情。
此次雲潭宗之行,除了火靈芝,還有一卷品階不低的技法,比較偏門,是以音波作爲攻擊形式,以靈力融入吼聲之中,取到震懾敵人的效果,安甯看到的時候就愛不釋手,跟那位老掌門磨了半天嘴皮子,才得以帶出藏書閣。
反正雲潭宗家大業大,也不缺這麽一件兩件,再說了,如今青陽宗作爲千門之首,這些個千門自然都得出一份力,才能壯大青陽宗不是?
離開雲潭宗之後,安甯繼續往西而走。
按照地圖所示,升平帝國東接南陽帝國和北榮帝國,北接玄海,西接大夏王朝,南接神珑帝國與燕夷之地,所以要前往神珑帝國,還是要往西進發,越過燕夷之地後再南下。
而在升平帝國與神珑帝國交界處,正是整個天元界聲名遠揚的龍門峽。傳聞龍門峽有一種錦鯉,每年都會從龍門峽跳躍龍門,然後·進入西海,若是能夠越過龍門的錦鯉,就有望能夠變蛟,之後經過漫長的蛟龍走水,就能夠化龍飛升。
當然隻是一種傳聞,至于真假,也隻有看了才知道。不過龍門峽屬于妖族領地,按照小狐狸的說法,青丘便在龍門峽西面的一座島上。
其實安甯也想去看看小狐狸的,畢竟上次分離的時候,小狐狸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态,不免有些擔憂,隻是一想起那位青丘女帝,安甯頓時覺得不寒而栗,隻得作罷。
再說了,就算自己真能找到青丘,路程也太遠了,等從青丘回來,恐怕陶冶眷口中的聖地大比早已經結束了。
所以安甯還是覺得先将小狐狸口中的蓮藕法身煉制好了以後,再考慮去青丘山。
安甯就這麽走了幾日,也沒有作何停留,當然也沒有刻意趕路,雖然他很想見到莫青青,但尋找聖地這種事,不是着急就能找到的,更何況還要防着随時都可能出現的魔門強者和妖族強者。
有了這一路的逃亡,安甯是真一刻也不敢大意,否則恐怕還沒找到桃源山,自己這條小命就得交代了。
一連十幾天,也沒碰上妖族或是魔族,讓安甯更加覺得不安。
按照安甯的猜測,如今正好處在升平帝國與燕夷的交界,魔門且不說,應該會有大批妖族強者截殺自己才是,但一個都沒遇上,隻能證明妖族有着更大的謀劃,說不得不出現則以,一出現就可能全是領主級大妖。
一想到燕夷之地和領主級大妖,安甯自然不免會想起紅河府那頭蛇妖。按照蘭蘭的講述,她如今應該做了燕夷之地南方領主,但就算如此,應該也沒能力讓整個燕夷之地的妖族臣服,所以至今沒有妖族出現,跟她應該沒多大關系。
此刻安甯正好進入一個小鎮,剛好需要補充一些水食,出門在外,總不能一直以酒充饑,石凍春雖好,但還真不能取代食物。
進入村子後,安甯明顯感受到村民們看到自己之後,眼中充滿了畏懼,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種情況以前也有,但那都是在南陽帝國的時候,因爲自己有些糟糕的名聲,但這裏明顯不是南陽帝國,自己的名聲也不可能傳得這麽遠,否則先前路過那些城鎮,早該關門閉戶了,也就是說,這些村民畏懼自己,應該不是因爲自己的緣故。
安甯徑直向着一戶人家走去,很多人急忙躲到一旁,而這戶人家卻突然沖了出來,手握柴刀鋤頭,擋在大門之前,其中還有個小男孩,看那眼神,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一般。
安甯皺起眉頭,看着那個走路都走不穩卻還提着一把柴刀的老人,苦澀道:“在下不就是想借宿一宿嘛,老人家至于如此?”
老人一聽安甯的口音,不由得一愣,皺眉道:“你不是承澤門的人?”
安甯皺眉道:“什麽陳澤門?沒聽說過。在下是南陽那邊過來遊曆的修士,路過此間,實在覺得有些餓了,所以想找個地方讨碗齋飯,老人家既然不願意,那在下離開便是,大可不必如此,這舞刀弄槍的,小心傷到自己。”
老人一臉尴尬,放下柴刀,然後示意自家小輩也将所謂的“武器”放下,開口道:“既然不是承澤門的那幫惡賊,就請進來吧。”
那小男孩卻依舊義憤填膺的擋在門前,冷聲道:“你雖然不是承澤門的,但你們這些修行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安甯一愣。
自己這幾年也算是走了很多地方了,說不上見多識廣,但一些淺薄見識還是有的,無論走到哪裏,一般人提及山上宗門,無不向往羨慕,但這樣不待見山上宗門的,還真是頭一次遇見。
安甯笑着道:“小兄弟對修行之人怕不是有什麽誤會吧?”
小男孩還沒說話,老人便拉了小男孩一把,冷聲道:“行了,别亂說話。”
說完對着安甯道:“上仙莫要見怪,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還請上仙莫要跟他一般見識,上仙既是遠道而來,快快裏邊請。”
安甯看了小男孩一眼,笑着道:“童言無忌,無妨,無妨!不過老人家能說說這是怎麽回事,晚輩走了好些地方,這樣的情況還真是第一次遇上。”
老人歎息一聲,開口道:“其實之前這澤陂村跟上仙所見的很多地方都是一樣的,有仙門承澤宗照拂,不說大富大貴,也算安居樂業,衣食無憂,但前兩年承澤門突然來了個什麽元德仙尊,說是要改善承澤門的風水,一開始還好,隻是在承澤山那邊作爲,前不久突然就讓我們搬走,說是我們這個村子擋住了承澤門的風水……”
安甯點了點頭,這種事情倒也不是什麽奇聞,一些宗門确實會存在改善風水的情況,也會讓山下一些村鎮搬遷,但也都會給出豐厚的報酬,其實很多地方甚至都希望能夠得到這樣的待遇,畢竟山上給的酬勞,足以讓一家人衣食無憂一輩子,就算一些不願離開祖地的,也不會出現這種深仇大恨的情況。
隻是安甯并沒有出口打斷,繼續聽着老人訴說。
聽完安甯終于明白了,這個什麽元德仙尊讓村民搬走,卻不給任何酬勞,還強行征用土地,這才引起村民的憤懑。這要是被趕了出去,身無分文,拖家帶口的,可不就得餓死?
老人領着安甯進屋,讓自家兒媳婦去準備飯食,又吩咐自家兒子去鎮上買些酒,倒也算是個樸實人家。
隻是安甯才坐下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吵鬧聲,然後那個小男孩跑進來,瞪了安甯一眼之後,對着自家爺爺喊道:“爺爺,那些承澤門的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