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甯身體直接砸在仙渡之上,雖有大陣加持,但整個仙渡依舊劇烈搖晃,甚至連帶着下降了一些距離。
那位穆仙主緊跟其後,卻并未出手,興許是怕毀了仙渡。
她看着安甯,冷笑道:“就這點本事?若真是這樣,跟傳聞的出入有點大啊。”
安甯面色沉重,看來還是有些小看窺天鏡強者的實力了,撇開境界壓制不說,光是窺天鏡獨有的方丈小天地,就很難破開。無法破開小天地,就無法傷到對方,可一旦進入窺天鏡強者的小天地,一切就會變成對方的主導,這也就是說,窺天鏡強者在面對窺天鏡以下的強者時,基本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不過也并非完全沒有取勝的可能,若是擁有比小天地還強大的力量,就可以在瞬間将小天地摧毀,比如窺天一劍。在天涯宗之時,安甯之所以能将李姝鎮殺,便是此理。
如今跟這位穆仙主隻是切磋,自然沒必要拼命,自然也就沒必要動用窺天劍意這樣的殺手锏,因爲能不能傷到對方不好說,肯定會傷到自己。
也就是說,這一戰自己完全沒有取勝的可能。
不過安甯也并非要赢,而是想知道自己跟窺天鏡之間真正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安甯呼出一口氣,雙腳在仙渡陣法之上一點,身體頓時如同箭矢般向着這位穆仙主沖去,還是以開山拳先手,暗藏靈犀指,以此同時,那些金羽也跟着出現,緊跟安甯身後,瞬間便超過了安甯的身體,盡數向着這位穆仙主撲射而去。
這些金羽進入這位穆仙主周圍一丈距離之後,速度突然減慢,然後開始劇烈顫抖,接着便倒飛而回,向着安甯撲射而去。
面對倒飛而回的箭羽,安甯速度不減,已經疊加的開山拳拳罡剛好砸在砸在無形的小天地之上,然後安甯隻覺得周身靈氣的流轉開始受阻,但安甯并未就此罷手,靈犀指遞出,強行破壞這方小天地的規則,以此來讓身體能夠繼續向着這位穆仙主靠近。
靈犀指之後,安甯直接施展無雙指訣,将那些金羽盡數掃回,再次向着這位穆仙主撲射而去。
這位穆仙主微微眯着雙眼,看着已經靠近的安甯,雙手結印,撤掉周圍的小天地,一掌對着安甯砸下。
安甯手中已經重新握着那把桃木劍,一記橫劍掃出,以劍勢帶動身體,繼續向着這位穆仙主靠近。
掌勢如山嶽,全部壓在安甯身上,但安甯并未被這一掌再次壓回地面,身體微微顫抖,周身都散發着紫金色光輝,有紫電纏繞,同時手中桃木劍一劍斬下,正是挂長河。
以水勢破山勢,以意境對意境。
兩相抵消,安甯自然不會放過這近身的機會,縱橫劍頻繁發動,瞬間便揮出了三劍,但都被對方以掌勢化解,但這位穆仙主還是被逼得不斷後退,
而安甯趁此機會,驅動金羽的同時,左手開始畫符。
漫天金羽再次出現,将兩人包裹其中,然後盡數撲射向這位穆仙主。
這位穆仙主再次發動小天地,同時冷喝道;“凝!”
按您隻覺得身體瞬間凝固,那些金羽亦是。
“破!”
安甯輕喝一聲,一道符文悠然出現,猛然炸開,将壓制自己的力量強行破壞,不再理會那些金羽,再次一劍斬下。
風雷動!
一劍斬下之後,安甯再次結印,一記翻江印推出,再次将小天地強行破壞,然後再次畫符,如此不斷反複。
左手以符和印來破壞對方小天地的規則,從而讓右手的縱橫劍能夠繼續施展,一時間竟是讓這位穆仙主有些難以招架,每一次幾乎都要硬扛安甯手中的縱橫劍。
“雕蟲小技!”
這位穆仙主突然冷喝一聲,周身裙擺搖曳,強大的氣勢不斷蔓延,然後她雙掌疊加,猛然向着安甯推出。
安甯眉頭一皺,最終還是放棄施展窺天一劍的機會,若是此刻施展窺天一劍,就算不能将對方當場斬殺,至少也能讓對方重傷。
可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強大的掌勢突然撞擊在安甯身上,安甯的身體頓時向後倒飛出去,将雲海直接洞穿了一個巨大窟窿!
安甯再如何驅動靈力,還是無法控制後退的身體,體内更是翻江倒海,一口鮮血再也壓制不住,直接噴了出來。
好在這位穆仙主并沒有乘勝追擊,否則安甯必死無疑。
等安甯身形終于停下,已經面色蒼白如紙。
那位穆仙主瞬間出現在安甯上空的雲海之上,俯視着安甯,漠然道:“就這還想登峰殺窺天?”
安甯微微仰頭,看着這位穆仙主,沒有說話,而是調息身體的情況。
這女人下手還真狠,若非自己體魄比大多數窺天鏡強者都要強,剛才那一掌就足以讓自己丢掉性命。
不過這一戰,安甯也算是發現了自己跟真正窺天鏡強者之間的差距。不動用窺天劍意,幾乎沒有取勝的可能,但窺天鏡強者所謂的方丈小天地,也并非沒有弱點,隻要以翻江印和天一正符強行破壞小天地的規則,縱橫劍依舊能夠施展,雖然威力明顯有所下降,但至少也有一戰之力。
安甯并未在意這女人言語中的嘲諷,行禮道:“穆仙主果然功深造化!晚輩領教了。”
這女人依舊俯視着安甯,依舊一臉漠然道:“能夠憑着白虹鏡扛下我這一掌,倒也對得起千門大比的魁首,隻是就你這樣的實力,就想找公孫琴算賬,未免還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安甯呵呵一笑,說道:“公孫琴不是穆仙主。”
這位穆仙主一愣,“什麽意思?”
安甯收了桃木劍,同時将那些金羽盡數收回,笑着道:“沒什麽。穆仙主若是沒事,晚輩就先告辭了,穆仙主這一掌,晚輩怕是要調養好一陣子了。”
這位穆仙主也沒有在意,揮了揮手,當先向着前方的仙渡追去,然後消失在仙渡之上。
安甯呼了一口氣,取下腰間的酒壺,飲下一口石凍春,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也向着仙渡追去。
這一戰,自然被仙渡所有的強者都看在眼裏,于是對所謂的登峰殺窺天,人們也都覺得隻是謠言,心裏這才感受一些,再看那個安甯,也就沒了先前那種敬畏。
唯有一人,對安甯的敬畏不減反增,那就是湘雲湖那位少主陶冶眷。
陶冶眷跟安甯交手不隻一次,所以很清楚安甯還有一劍沒有使出,他甚至懷疑那一劍才是真正的縱橫劍,畢竟他就在那一劍上吃過虧。
而剛才這一戰,安甯即使沒有動用那一劍,憑着白虹鏡修爲,愣是将窺天鏡後期的穆清霜逼得使出絕招,雖然安甯最終沒能扛住,但也足以證明安甯的可怕。
他有種感覺,若是安甯先前使出那一劍,穆清霜必死無疑!也就是所謂的白虹殺窺天。
他還有種感覺,若是安甯踏入白虹鏡,就算不動用那一劍,再面對窺天鏡強者,就算不能将對方擊殺,也能立于不敗之地。
這樣的人,如何能不可怕?
石雙雙看着面色蒼白的安甯走回,皺眉道:“沒事吧?”
安甯搖了搖頭,笑着道:“死不了。不過這老女人下手是真狠,怪不得以前三師兄經常說甯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關鍵是,我好像也沒得罪她呀?”
石雙雙撇嘴道:“你不是能登峰殺窺天嗎?怎麽還輸得這麽慘?難道是吹牛的?”
安甯随口道:“我跟她又沒仇,幹嘛要殺她?”
石雙雙一愣,撇嘴道:“還嘴硬。”
安甯一邊向着屋子走去,一邊問道:“還有多久能到?”
石雙雙回道:“差不多明天這個時候,就能到了。”
安甯點頭道:“到達之前不論任何人找我,都不見。”
石雙雙點了點頭,應該是看出安甯此刻情況有些不妙,也就沒多說什麽。
安甯回到屋子之後,直接關上房門,然後取出一枚丹藥吞下,接着盤膝而坐,開始疏導體内混亂的氣機,随着時間流逝,身體的情況也漸漸平穩下來,而這段時間,也确實沒人來打擾安甯。
第二天。
仙渡很快慢慢下降,抵達目的地。
石雙雙拍了拍安甯的房門,開口道:“到了。”
安甯拉開房門,剛好看到陽光下一張俏臉,不由得一愣。
在陽光下,她的皮膚就像是散發着一種冰涼之感,讓人忍住不伸手觸摸,再加上鬓角細細的絨毛,看之更是讓人心動。
安甯歎息道:“這麽快就到了,還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石雙雙随口道:“舍不得什麽?”
安甯咧嘴笑道:“你呀。”
石雙雙白眼道:“沒個正經,趕緊走,不然那位穆仙主又該來了。”
安甯一臉哀愁,“咱們就不能好好道個别嗎?”
石雙雙道:“我們又不是馬上就回去,還要在這邊停留兩天呢。”
安甯點了點頭,想起綠冰紅雪以前說過,仙渡每到一個渡口,都會有人輪班,而先前負責仙渡的一幹人等,則可以在渡口這邊修整,直到仙渡返回才會繼續由她們負責,看來這邊也是一樣的情況。
安甯笑着道:“這麽說,我就可以多看你兩天了?”
石雙雙突然道:“你也是這麽把桃源山那位少主騙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