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清濤仙蹤做了酒館掌櫃的青年皺起眉頭,卻很快賠着笑臉道:“喲,這不是馬公子嘛,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這青年呵呵笑道:“孔新明,你不是喜歡見義勇爲嗎?今日本公子倒要看看,誰替你見義勇爲?”
說完直接命令道:“給我砸!”
話音落,他身後那些漢子頓時沖了出來,開始驅趕客人,掀桌踢凳。
被稱爲孔新明的年輕掌櫃皺眉道:“姓馬的,别欺人太甚!”
姓馬的青年冷笑道:“本公子還就欺人太甚了,你來打我呀。”
孔新明并沒有出手,因爲這少年身後還站着兩個強者,至少都是龍鳴鏡修爲,而那些驅趕客人的漢子修爲也都不低,最差都是入微鏡級别,由此可見,這姓馬的青年身份地位不低。
姓馬的青年笑着道:“你當初替别人出頭,壞了本公子好事,如今好像沒人願意替你出頭啊。啧啧啧,清濤仙宗弟子,多威風啊,被趕出來的滋味不好受吧?這就是得罪本公子的下場,本公子不妨告訴你,你在這北台州休想混下去。”
那些漢子砸完了一樓,很快便向着樓上沖去。
沒多久,就有一個漢子從樓上飛了下來,摔在地上,雙眼一翻,竟是當場昏迷。
一樓衆人一陣錯愕,那可是一名入微鏡強者啊,就這麽暈倒了?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這名入微鏡強者摔下來的地方,就看到一個背着桃木劍的家夥在那喝酒。
姓馬的男子眯着雙眼,上前一步,冷聲道:“小子,你找死!”
安甯喝了一杯酒之後,淡然道:“你們有什麽過節我管不着,打擾我吃飯,就不行。”
姓馬的男子冷哼一聲,一揮手,那兩名龍鳴鏡強者頓時向着樓上沖去,隻是身體剛剛離開地面,還沒上到二樓,便直接倒飛回來,在兩人的肩頭,直接被兩道金羽洞穿,鮮血泊泊流淌。
姓馬的青年眉頭緊緊的皺起,什麽動作也沒有,就傷了兩名龍鳴鏡強者,這家夥豈不是至少達到了登峰鏡?
他娘的,這麽一個破地方,也會藏着這樣的強者?
他沉聲道:“我乃北台州馬家大公子馬勤,今日乃是本公子跟這孔新明的恩怨,還請閣下給馬家一個面子……”
安甯打斷道:“什麽馬家,沒聽說過,比顧家厲害?”
自稱馬勤的青年一愣。
安甯卻是繼續道:“就算比顧家還厲害,打擾了我吃飯,這面子一樣不能給,這樣,把那些女人留下陪老子喝酒,帶着你的人哪來的滾哪裏去。”
馬勤冷哼一聲,冷聲道:“在整個北台州,還沒人敢跟本公子這般說話。”
安甯一邊吃東西一邊含糊不清的道:“現在有了。也沒見我怎麽樣啊。”
馬勤看了身邊的強者一眼,兩名登峰鏡強者都已經重傷,要想拿下這人,明顯已經不可能,便冷聲道:“有種你就給本公子等着。”
說完就要轉身,但酒館門前卻憑空出現了無數金羽。
樓上的安甯繼續含糊不清的道:“我說了,女人留下。”
馬勤一咬牙,将那些女人丢在酒樓中,領着衆強者離去。
那些個女人站在原地,一臉擔憂。
安甯等了半天,似乎并沒有等到那些女人們,便開口道:“怎麽,難道我還不如馬家那個草包?陪老子喝杯酒有那麽難?”
這些女人們頓時堆上笑臉,急忙向着樓上跑去。
安甯看着還在愣神的孔新明,笑着道:“怎麽,見了老朋友,不上來喝一杯?”
孔新明有些難以置信的道:“真的是你?”
安甯笑着道:“那你覺得會是誰?”
這時候,有個女人走到安甯身邊,伸手就要去搭安甯的肩膀,卻被安甯推倒在地。
衆女愕然。
安甯皺眉道:“我隻是讓你們喝酒,可别動手動腳的。”
衆女全都皺起眉頭。
孔新明走上二樓,還是一臉難以置信,開口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安甯笑着道:“你看起來并不歡迎我啊。”
孔新明急忙道:“沒有沒有,隻是……”
安甯笑着道:“好了,既然是你的酒樓,那今日這酒錢,是不是就能免了?”
孔新明點頭道:“那是自然。”
安甯哈哈大笑,指着孔新明道:“不得不說,你是我認識的人中,最豪爽的一個。”
說完示意孔新明坐下。
孔新明坐下後,雙眼盯着對面的安甯,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安甯看着那些女人道:“倒酒啊,楞着幹啥?”
說完他看着孔新明,解釋道:“從天涯宗出來後,遇上幾頭大妖,無奈跑到逍遙門躲了幾天,原本想在逍遙門多順幾壇美酒,哪曾想得罪了那位五長老,被攆了出來,這不,逃到了你這裏。”
孔新明點了點頭,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麽。
安甯繼續道:“你咋回事,怎麽不在清濤仙蹤修行,反而跑到這麽個山旮旯做起了生意?”
孔新明喝了一口酒,歎息道:“得罪了人。”
安甯皺眉道:“就剛才那家夥?”
孔新明點頭道:“馬家在北台州的勢力不小,僅次于顧家,前不久顧家又出了變故,這馬家很可能取而代之,你也知道,我們清濤仙蹤就是個三流小宗門,這馬家放了狠話,我就被趕出來了。”
安甯啧啧道:“看來你們清濤仙蹤也不咋樣嘛,這麽經不起威脅。”
孔新明搖頭道:“宗門争鬥,隻會死更多的人,掌門做的沒錯,用我一人,換取整個清濤仙蹤的安甯,賺了。”
安甯撇了撇嘴,并未多言,關于這種宗門之間的事情,安甯向來懶得深究,因爲結果總會讓人失望。
哪怕是青陽宗,若是自己得罪了什麽可怕的勢力,青陽宗不見得就會站出來保全自己,當初自己帶着安靜北上,那些師兄師姐們雖然出面幫助自己,但不一樣說了跟青陽宗無關?
若非是因爲自己背後牽扯出桃源山,有那麽個讓人猜不透的便宜師父,青陽宗那位老掌門不見得就會答應讓師兄們下山幫助自己。
在利益面前,什麽都是假的。
否則千門大比的時候,爲何那麽多宗門站出來挑戰其他宗門,還專門挑最弱的,傷勢最重的,這其實是一樣的道理。
當然,安甯并不懷疑落雲峰那些師兄們是出自真心,所以安甯一直也都很感激。
安甯點頭道:“說說馬家。”
孔新明點了點頭,開始訴說。
按照孔新明的說法,馬家有一位踏月鏡巅峰的老家主,還有四名踏月鏡強者,剩下的白虹鏡強者和登峰鏡強者不計其數,這些年跟顧家一直都有争鬥,明裏暗裏,誰也不讓着誰,隻是顧家畢竟是北台州第一家,傳承久遠,底蘊深厚,所以一直壓着馬家一頭。
可因爲顧家發生了那場變故,兩位窺天鏡強者突然消失,家族中各大強者也憑空消失,所以馬家已經有了取而代之的趨勢,最近動作很大,特别是顧家兩位年輕的當家人去了天涯宗之後,旗下很多機構已經被馬家吞并,等顧家那兩位年輕當家人回來,怕是要焦頭爛額。
安甯聽完後點了點頭,笑着道:“那看來我還真得到這馬家走走了。”
孔新明一愣。
安甯繼續道:“我跟顧家有些交情。”
孔新明了然,點頭道:“聽說過,不過這馬家可不好對付,你一個人……”
安甯笑着道:“誰說了我一個人,我剛不說了嘛,我是被追殺來的。”
孔新明愕然,然後苦澀一笑。
自從認識安甯以來,關于安甯的傳聞,他聽過不少,似乎那些得罪過安甯的人和勢力,就沒一個有好下場的。這是禍害完了北榮仙門,又準備禍害南陽仙門了?
安甯開始思索,要怎麽對付這個馬家。
雖說馬家沒有窺天鏡強者,但安甯還沒蠢到要直接殺到馬家去。
按照安甯的猜測,這馬家家主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必然不會出手,而是會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後盛情邀請一番,讓自己去馬家做客,然後借着自己的名聲,提升馬家在北台州的威望,更好的壓過顧家。
畢竟馬家肯定還不知道自己在逍遙門的所作所爲。
如此一來,自己剛好也能借馬家躲避幾天,借那些大妖的手,對付馬家,同樣也借馬家的手,對付那些大妖。
對付逍遙門這樣的千門,那些妖族不敢出手,對付馬家這樣的一流家主,這些妖族可不見得就會手軟,到時候馬家就算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也隻能拼死抵抗了。
打定主意,安甯便覺得心情舒暢,看着一個女人道:“會唱曲不?”
這女人一愣,點頭道:“不知大人想聽什麽曲?”
安甯随口道:“随便唱一個,反正我聽不懂。”
衆女愕然,接人待物大半生,還真沒遇見過這樣的。
附庸風雅?
可你不懂也用不着說出來吧,既然都說了不懂,還要唱,這不是多此一舉,消遣老娘?
那位馬家少主很快領着一大群強者趕來,将酒館圍了個水洩不通,别說登峰鏡強者,連白虹鏡強者都出動了三位。
這位馬家少主着急忙慌的,就怕那家夥跑了,哪曾想這家夥不僅沒跑,還他娘的飲酒作樂,笙歌燕舞,完全沒把馬家當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