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安甯隻能收了桃木劍,同時身體後退,想要躲開這一掌,但劍鋒還是不可避免的劃過對方脖頸,好在木劍并不算鋒利,隻是帶起一道淺淺的血痕,而安甯也未能躲開這一掌,被實實在在的擊打在胸膛之上。
好在這一掌是對方怒極的情況下打出,雖然力道極大,但氣機絮亂,再加上安甯本身體魄強硬,隻是被擊退,并未受傷。
擺脫安甯的限制,這女人再無顧忌,出手更加狠辣,一掌接一掌,毫不留情。
安甯一時間有些難以應對,因爲他不敢傷了對方,而自己本身又不會那種見招拆招的路數,隻能憑着體魄硬扛,可這樣根本不是長久之計,這樣下去,就算不被這女人打死,也得被打個半死。
安甯心中一狠,硬扛對方一掌,然後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
一隻手被控制,這女人另一隻手直接向着安甯橫掃而去。
安甯直接舍棄桃木劍,将這女人另一隻手也抓住,依靠着強大的力量直接強行控制對方。
控制住對方兩隻手,安甯還來不及高興,這女人一隻腳直接踹了過來。
安甯情急之下,一下跳了起來,雙手依舊抓着對方手臂,雙腳卻直接交叉着盤在對方腰上,身體彎曲,如此一來,就算對方再怎麽踢,也不可能踢到自己。
也正以爲如此,這女人一隻腳擡起,重心便全落在了另一隻腳上,再加上身上突然多了一個安甯,還是以如此方式纏着自己,這女人心中大亂,一個站立不穩,直接摔倒在地。
任她如何掙紮,安甯就是緊緊的纏在她身上,腦袋更是深深的埋在對方胸脯之間。
堂堂逍遙門五長老,何曾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氣得渾身顫抖,冷聲道:“放開!”
安甯因爲腦袋埋在對方胸脯之間,含糊不清的道:“休想!”
這時候,逍遙門掌門因爲聽了于青峰的禀報之後,跑了上來,剛好看到兩人如此糾纏在溪水邊上,頓時“哎呀”一聲,撇過臉去,一邊道:“你們這是……成何體統?”
聽到逍遙門掌門的聲音,安甯一愣,那女人則是乘機掙脫安甯的束縛,怒吼一聲,也不管自身衣衫不整,一掌砸向安甯,同時開口道:“師兄借劍一用。”
逍遙門掌門背上的長劍頓時飛出,被這女人抓在手中。
安甯暗叫一聲“不好”,急忙将地上的桃木劍禦起,再次紮入密林之中。
這女人自然不會就此罷休,提着長劍繼續追殺,密林中劍氣縱橫,無數樹木應身而倒,很快便将安甯攆出了内宗。
逍遙門衆弟子看着一追一逃的兩人,滿臉疑惑。
“這家夥怎麽會得罪了五長老?”
“興許是偷了五長老的石凍春吧。”
誰知就在這時,那個被五長老追殺得落荒而逃的家夥竟是大聲喊道:“五長老,露出來了。”
追殺安甯的女人一愣,随即面色陡然一變,然後靈氣完全釋放,将身體包裹起來,同時一劍向着安甯斬出。
安甯躲開這一劍之後,加快速度,同時大聲喊道:“李掌門,多謝款待,晚輩就先告辭了,以後再來叨擾。”
說完帶起一道影子,向着逍遙門西邊沖去。
如今得罪了這女人,看起來是沒有緩和的餘地了,所以這逍遙門肯定是待不下去。
安甯其實也準備就在這幾日離開,畢竟隻是暫時借住逍遙門,阻攔那幾頭大妖,能夠讓自己喘口氣,将那些金羽煉化,如今既然大功已經告成,也到了離開的時間。
原本想着離開之前多帶幾壇石凍春,哪曾想會碰上這麽一個五長老,而且時機偏偏那麽巧,更讓安甯沒想到的是石凍春竟然是這樣釀制出來的。
安甯逃出逍遙門,這位五長老并未就此罷休,依舊緊追不舍,很快便追出了百裏之遙。
安甯一邊逃跑一邊大聲道:“五長老,真不用送了,幾隻小妖而已,我還是能夠對付的。”
逍遙門西邊的一座深山中,一頭負責等待安甯的大妖剛好看到這一幕,頓時皺起眉頭,然後化作一道虛影,前去通報。
似乎是實在追不上安甯,這位逍遙門的五長老終于停下,胸脯不停起伏,怒聲道:“王八蛋,你要再敢來我逍遙門,我趙月芳定然将你大卸八塊!”
安甯哈哈笑道:“安甯一定會想念月芳姑姑的,下次來一定要把酒言歡,促夜長談,月芳姑姑可得多備些石凍春。‘易得連宵醉,千缸石凍春’嘛。”
趙月芳氣得又是一劍斬下,安甯已經沒了蹤影。
趙月芳氣得咬牙切齒,手中長劍胡亂揮舞,劍氣縱橫,山峰塌陷,草木橫飛。
安甯落在一塊山崖之上,确定那位逍遙門的五長老并未追來,暗中也沒有妖族強者的氣息,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心念一動,手中出現了一個酒壇,正是跟于青峰讨要的石凍春。
他将酒壇中的酒倒滿腰間的酒壺,然後将酒壇收回腰帶之中,将酒壺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一臉享受,不由得想起當時趙月芳取水釀酒的情形,那真是好一番旖旎春色!
安甯忍不住仰頭灌了一口,入喉清冽,回味綿長,怪不得會有“易得連宵醉,千缸石凍春”的說法。
看來以後有機會,真得跟這位五長老好好讨教讨教這釀酒之法。
安甯終于走了,整個逍遙門終于不再提心吊膽,逍遙門上下,對那位五長老越發欽佩。掌門真人都不敢打的禍害,不一樣被五長老輕松攆殺?
至于這安甯如何得罪的五長老,各種猜測都有,有的說是安甯偷看五長老洗浴,有的則說是因爲安甯偷了五長老的石凍春,至于真相如何,恐怕隻有那位五長老自己知道。
……
北台州。
安甯此刻正走進一家小酒館。
這一路上,跟妖族強者遭遇了幾次,安甯幾乎都是一碰即退,不與這些妖族強者正面交鋒。
自打離開逍遙門之後,兩個月時間,幾乎都是躲躲藏藏,心情可謂是苦澀到了極緻,好在有佳釀石凍春。每次飲酒,安甯總要想起那一番旖旎春色,也算是苦中作樂了。
夥計打量了這個背着桃木劍的青年一眼,覺得應該是個有錢人,頓時笑着道:“客官,您吃點什麽?”
安甯随口道:“什麽能吃飽上什麽,還有将你們這裏最好的酒拿出來。”
夥計高興的應了一聲,領着安甯走向樓上,一邊問道:“看客官的裝扮,是那山上的修仙之人?不瞞客官,我們掌櫃的早年也在山上修行過,跟許多山上的神仙都是朋友,千門大比知道吧?”
安甯點了點頭。
這夥計繼續道:“客官可能還不知道,今年的千門大比最後奪魁的,便是我們南陽南邊的青陽宗,青陽宗那位掌門老神仙,就跟我們掌櫃的喝過酒呢。”
安甯笑着道:“那你們掌櫃的還挺能走的。”
夥計一愣。
安甯繼續道:“從這裏到南州,怎麽也得萬裏之遙吧?”
夥計也不尴尬,嘿嘿笑道:“都說了神仙人物嘛,在我們看來的天涯海角,對這些老神仙來說,那還不是瞬息之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店裏的蒲桃釀,正是奪魁那位安公子最喜歡喝的,聽我們掌櫃說,那個安甯每次出劍之後,都會喝一口蒲桃釀呢。”
安甯贊歎道:“看來你家掌櫃确實有些門道,連喝什麽酒都能打聽出來。”
夥計笑着道:“那可不,都說了我們掌櫃是有神仙朋友的。”
這時候兩人剛好上樓,走到了一個雅間,安甯坐下後說道:“那就來一壺蒲桃釀,若是酒确實不錯,我多帶一些。”
正在擦着桌面的夥計笑着應了一聲,轉身跑下樓去。
安甯坐下後左右看了看,酒館規模不大,但格局不小,顯然那名夥計并未說謊,至少那位掌櫃的,确實是去過山上仙門的。
樓下,一個說書先生正侃侃而談,講述的便是千門大比的情況,隻是偏差很大,顯然是道聽途說,但這并妨礙酒館中的客人們能夠用來下酒。
很快安甯看到了一個青年,總覺得有些面熟,可一時想不起來,也就沒有多想。
沒多久,酒菜上桌,安甯便直接開動,這段時間躲躲藏藏,是真沒好好吃過一頓飽飯,好不容易有個空閑, 怎麽也得犒勞下自己。
這時候,就有一個男子走了進來,身邊帶着一群衣着裸露的女人,這些女人眉宇之間盡顯媚态,顯然都是見過風浪的風塵女子。
這青年進入酒館後直接冷聲道:“姓孔的,如今沒了清濤仙蹤給你撐腰,看你還如何嚣張?”
這一幕剛好被安甯看到,此刻聽到“清濤仙蹤”仙蹤四個字,不由得記起那個青年,正是當初北上前往北榮之時,參加兩國仙門大比的清濤仙蹤,當時安甯跟這清濤仙蹤同路,清濤仙蹤其中有一名弟子還跟安甯閑聊了幾句,就是眼前這位。
隻是安甯有些奇怪,這家夥怎麽不在清濤仙蹤修行,反而跑到山下來開酒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