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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小狐狸的話,安甯真吓出了一身冷汗。
蔣師說過,他收了很多徒弟,無一例外的全死了。但安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那些連見都沒見過的師兄,竟然是以這樣一種方式死的。而且不論是蔣師的口氣還是小狐狸的口氣,自己似乎很快就要步他們的後塵。
以前老家夥還說青陽宗那些人不像人,原來他自己才是最不是人的那一個。
果然,幾兩銀子就認來的師父終歸是便宜了些,上乘劍術更不是那麽好學的。
不過經過小狐狸說了一通,安甯總算第一次認識了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第一次知道了十方天地和百聖之地的由來,不過對于那所謂碎星樓拿出的寶物,安甯并沒多大興趣。
倒不是瞧不上,而是他實在不方便抛頭露面,畢竟不論是朝陽湖還是遺迹中的那些強者,安甯都得躲着。
而且參與這所謂的仙門大比,會浪費很多時間,在安靜身上的情況沒有完全解決之前,安甯不想浪費不必要的時間。
因爲安靜還有傷在身,所以安甯走得相對較慢,很快就被那支名叫清濤仙宗的隊伍甩開,之後又陸續遇上了不少同樣扯着大旗、威風八面的宗門世家,到真讓安甯大開眼界。
就這麽走走停停差不多十天的時間,終于進入了王南城,那真叫一個人山人海,比當初青陽宗仙考熱鬧了不知多少倍。
如此一來,王南城的物價便水漲船高,一壺兌了水的酒,都能賣出天價,更别說本地的一些特産。
好在安甯對自己吝啬,對安靜則從不會,大把大把的錢花出去,從不心疼。
吃過午飯,安甯便帶着安靜前往仙門大比的地點,如此千載難逢的盛事,既然遇上了,自然不能錯過。
隻是剛離開客棧,就撞到了一個熟人。
說是熟人,其實安甯并不認得他,但這人卻一眼就看出了安甯,所以剛剛擦身而過,這人便停住腳步跑了回來,擋在兄妹兩的面前,冷聲問道:“小子,可還記得我?”
安甯看了眼前的青年許久,也沒印象,便搖了搖頭。
這青年沉聲道:“淩雲飛渡,拍賣大會!”
安甯眉頭微皺,再看眼前的青年,總算是想了起來。當時在淩雲飛渡上,拍賣雪犀狼的獸角和利爪時,正是跟這家夥有過争奪。
安甯心中有些苦澀,怎麽偏偏就這麽巧,遇上了這麽一個斤斤計較的家夥?
這家夥實力不低,也在龍鳴鏡中期,而且一個人就敢出來晃蕩,想必有着過人的能力。安甯倒也不是怕,隻是爲了一件小事,沒必要将事情鬧得太僵,便笑着道:“原來是公子啊,失禮了。”
這青年冷哼一聲:“别扯那些沒用的,雪犀狼的獸角和利爪給我,當然,你拍賣時所花的錢,我一分也不會少。”
安甯皺眉道:“已經用了,公子若是不嫌棄,在下身上倒是有一件類似的東西,送給公子,權當賠罪。”
說完,取出一件獸爪,是那位顧家公子的東西,品階比起雪犀狼的獸角和利爪,要高很多。
若是平時,安甯自然舍不得,但如今身處王南城,弄不好就有朝陽湖的強者,甚至可能連遺迹中那些強者都會出現在這裏,一旦發生糾紛,很容易引人注視,就權當是破财消災了,反正這東西也不是自己的。
這青年也挺識貨,看着安甯手中的獸爪,皺眉道:“真給我?”
安甯笑着點頭:“仙渡上的事情,還請公子莫要怪罪,實在是在下當時急需那東西,如今身處異國他鄉,咱們理應團結一緻才對。”
青年收起獸爪,然後取出一個并不值錢的空間布袋,直接丢給安甯:“一百五十枚,不信可以數數,我從來不占人便宜。”
安甯将錢袋掂了掂,也不客氣,直接收下,有錢不賺是傻子。
青年開口道:“行了,仙渡的事情就不跟你計較了,隻是你得罪了那位顧家少主,他可沒我這麽好說話,自己小心點,說不定他也在這王南城中。”
安甯抱拳感謝,就此分别。
随着不斷靠近仙門大比的場地,人流便越發擁擠,仙門大比的場地應該是動用了強大的陣法,且有護衛把守,攔下了大多數人,要進去的則需要交付五塊靈石,這對山上修士來說或許不難,但對山下百姓來說,也就隻能望而卻步了。
安甯本就是要帶安靜來看熱鬧的,自然不會吝啬這十塊靈石,上前交了靈石後,守衛打量兩人一眼之後便淡然道:“到那邊登記。”
安甯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一張桌子,一個衣着裸露的美豔婦人提着一支筆,陸續爲進來的人登記。
安甯和安靜走上去之後,這女人擡眼掃了兩人一眼,開口問道:“門派,姓名。”
安甯笑着道:“這位姐姐,我跟妹妹就是來看熱鬧的。”
女人皺眉道:“我知道,一把破木劍也敢參加大比?就算看戲的也得登記。”
安甯便道:“采信門,安甯。”
女人落筆,唰唰唰。
安靜跟着開口道:“采信門,安靜。”
女人寫完後冷聲道:“進去吧。”然後低聲道:“南陽帝國的修士怎麽盡是這種臭魚爛蝦?”
安甯腳步微頓,盯着這個女人。
這女人直接擡起頭來,冷聲道:“看什麽看,我有說錯?連上台都不敢,說臭魚爛蝦都擡舉你了。”
安靜正準備說話,安甯已經拉着她走入大陣。
小狐狸好奇問道:“這都能忍?她可是把你們南陽所有的山上修士都罵了哎。”
安甯沒有回答。
大陣中,聚集了無數強者,圍在四周,中間搭設了擂台,已經有兩人在上面各顯神通,看得台下連連叫好。
這場大比的規則很簡單,隻要是三十歲以下的修士都可以參加,由北榮帝國這邊守擂,南陽帝國這邊進行挑戰,若是赢了,便調換位置,由南陽帝國守擂,北榮帝國挑戰。
直到南陽帝國派不出人來,再根據兩國派出的人數決定輸赢,多出哪怕一人,便算輸。而能夠赢下場次最多之人,便能拿走碎星樓的那件珍寶。
除此之外,每個上台之人都得簽訂生死契,雙方各顯神通,生死不論。
安甯帶着安靜找了一個相對隐蔽的角落,看着場中的戰鬥。
擂台上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北榮帝國那位修士顯得尤爲壯實,南陽帝國這邊則是相對瘦小。
隻見北榮帝國那位修士招招緻命,毫不留手,占盡上風,南陽帝國這位修士隻能被迫防守,敗下陣隻是早晚的事情。
果然,戰局持續了沒多久,南陽帝國那位修士直接被一拳砸在胸口,當場吐出了一口鮮血,北榮帝國那位修士猶不罷休,一拳砸在對方面門之上,直接将其砸得翻滾在地。
南陽帝國那名修士大呼道:“我認輸!”
北榮修士就像是沒有聽到,直接一腳踩在南陽修士的後背心,将他一顆心髒直接震碎!
場下,南陽衆修士面色憤怒,很多人甚至都站了起來,但也僅此而已。
規則很清楚,生死不論,被人打死,隻能說明技不如人。這也就意味着每一個上場之人,都必須做好面對死亡的準備。
有人很快清理擂台,将那名南陽修士的屍體拖了下去。
擂台上,那名北榮修士如同一位勝利的王者,大喊道:“下一個,誰敢來受死?”
場下一片寂靜,沒有人不怕死。
擂台上的北榮修士更加得意,大聲道:“怎麽,你們南陽的修士都是一群孬種?擂台都不敢打,還修個屁的道!早點回家找你們的娘親,往胯下一鑽,爬回娘胎算了。”
“我來!”
一人出聲,一名劍修腳尖一點地面,躍上擂台,頓時博得一片贊賞。
隻是可惜,這人才上台沒多久,那柄長劍被直接被折斷,最後被自己的半截佩劍釘入眉心,被那名北榮修士一腳踹下擂台。
角落中,安甯眯着雙眼,盯着擂台上的北榮修士。
這人境界算不得多高,但實力卻很驚人,特别是那一套拳法,就算是對上自己疊加後的開山拳,也未必會輸。
看來這場仙門大比,北榮那位司徒大人是下了血本的,這還是剛剛開始,說不定後面還有更可怕的存在,看來南陽修士要想赢下這場大比,幾乎沒有可能。
擂台上,那位北榮修士連赢兩場,更加得意忘形,哈哈大笑,指着觀看的南陽衆人:“怪不得你們南陽連個聖地都沒有,就你們這些軟腳蝦的貨色,老子一個人就能全部撂倒!”
他繼續大喊道:“誰來受死!?”
場下寂然。
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呸,偌大南陽,全是娘們!”
一位身穿大紅長袍的老人撫須笑道:“若無人挑戰,本司徒就宣布大比結果了。隻是可惜本司徒從碎星樓讨來的這件寶物,看來你們南陽是帶不走咯。”
說着,他手中多出了一個木盒,他将木盒打開,頓時有光芒萦繞,顯非凡物。
這東西一出現,安甯體内的小狐狸頓時驚呼道:“安甯,幫我拿下那東西,以後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
安甯眉頭皺起,下方卻有一人緩步走上擂台,正是之前從安甯手上買走獸爪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