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認真計較起來,圓房也不是那麽随便的,顧瓊枝身份與王憐卿這種沒名分的情人還不一樣。
雖然顧氏隻是偏房,但也是有婚契有名分的,還承接秦家二房香火,從禮法上應該要有相應場面。
所以最起碼也得擺上幾桌,請親朋好友來坐坐,然後昭告一下,向社交圈表示這是自己的人了。
秦德威心裏就合計着應該請誰了,叔父一家子肯定是要到場的,縣學同窗好友也該請幾個,縣衙的老熟人也該請幾個代表。
此外就是徐指揮那邊了,至少奶兄弟徐老三肯定應該請。
至于酒菜,就讓太白樓來操持,交給同學高長江去辦就好了。
但,上面這些禮法場面都是以後的事情,關鍵是今天要不要先上車啊。
秦德威很不确定,如果不辦禮就先上車,會不會讓顧瓊枝覺得,這是輕視和不尊重她?
關鍵是感覺氣氛總是不到位,于是秦德威就故作羞澀的試探說:“好姐兒!今天其實來的倉促,又怎生是好?”
顧氏就更羞澀的以扇掩面說:“老爺随意安排就是。”
秦德威無語,說了也等于沒說!還是不知道到底挑禮不挑禮!
他急中生智,便又長歎一聲說:“雖然這一年不在你身邊,但我寫了很多思念你的詞句,今天都獻給你。”
這死直男終于知道給自己寫情詩了!顧瓊枝就很憧憬的說:
“那你念給我聽啊,最好念得慢一點,快了怕聽不明白。”
秦德威就用深情款款的腔調,念了幾句:“奴似梅花郎似葉,去來手撫空枝。可憐開謝不同時。漫言花落早,隻是葉生遲。”
不等顧瓊枝産生感想,又緊接着輕聲吟哦了幾句:“看花終古少年多,隻恐少年非屬我。君看今日樹頭花,不是去年枝上朵。”
顧瓊枝不知爲何,很直觀的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厲害。
秦德威又輕輕抓住顧娘子的手,念出了幾句:“妾身但使分明在,肯把朱顔悔?從今不複夢承恩,且自簪花,坐賞鏡中人。
顧娘子忽然反手抓住了秦德威:“别念了,今天不要走了,陪我。”
這幾句又不是晦澀難懂的詞句,她立刻就聽懂了。
秦德威暗暗想道,那幾句感慨年齡差的詞句,果然對年上姐姐有奇效啊,簡直無往不利。
以後有機會時,再試試看效果。
可惜這種題材的好詞句實在太少了,抄無可抄,隻能拿來重複利用了。
想到這裏,秦德威就撫摸着顧瓊枝的手,解釋說:“這些詞句都是隻寫給你一個人的,所以你自己欣賞就好,我不想傳出去後被别人拿來用。”
顧娘子的眼眸裏春情泛濫,默默的湊過來抱住了小丈夫,咬着耳朵說:“早都是一家人了,但你還沒去過後院内室吧?”
秦德威很識趣的回應:“現在左右也是無事,不如去參觀參觀?”
顧娘子就拉着秦德威說:“那我領着你去。”
經過實際測量,秦德威終于可以确認,顧娘子的腰圍肯定比王憐卿細。
此後幾天,秦德威就忙着拜訪各路親朋故舊。
一是回歸南京之後的應盡禮節,誰讓他年紀小輩分低,隻能主動上門。
二是順便通知擺酒的事情,廣而告之自己爲了延續叔父一枝香火不得已先納妾了。
其中比較重要的就是去徐指揮家了,雖然現在沒有直接關系了,但仍可以當一門親戚看待。
老指揮本人和徐世安徐三爺一起出面,接見了秦德威。
徐指揮是家居便服,但徐老三卻非常騷包的穿着正五品武官官袍。
而且不停的在秦德威面前晃來晃去,一隻手總是有意無意的拂過胸前補子。
秦德威猛地看到時,尚還不适應,随即就立刻明白了,奶兄弟徐世安今年也十六歲了啊!
按照朝廷規定,武勳上到國公下到百戶,年滿十六才允許襲位。
原本徐老三身上有個恩蔭千戶,隻是歲數不到就隻能挂着看,現在終于可算落實了。
秦德威當然沒什麽好羨慕的,随意拱了拱手說:“恭喜恭喜,成爲衣冠禽獸!”
國朝初年,百戶千戶這種武勳,既是品級象征也代表着管多少下屬的差事。
但到了現在,随着衛所功能的退化,百戶千戶這樣的武勳,尤其是在京師的,很大程度上已經隻是品級象征了,相當于一種低級爵位。
但具體承應什麽差事,還要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誰不想去做好差事?
還是那句話,錦衣衛北鎮撫司掌刑千戶和徐老三這種千戶,能一樣嗎?
徐指揮和徐老三這對父子二人,跟秦德威很不見外,當即就在前廳裏吵了起來。
老指揮的意思,是想将徐老三送到京衛武學深造,這樣過上幾年,徐老三可以獲得更高的起點,說不決定還能成爲武秀才、武舉人。
而徐老三則表示,對讀書上學已經厭煩透了,死活也不願意再去上學。等過兩年再大些,随便找個差事混日子就行。
徐老指揮被不求上進的徐老三氣得吹胡子瞪眼,轉頭又對秦德威道:“你來評評理!”
秦德威無語,清官難斷家務事!他能評什麽理!
趕緊打岔說:“我這次前來,還有件事,過幾天有喜事要擺酒,請三哥兒出席。”
果然引發了父子兩人的好奇心,什麽樣的喜事能讓秦德威擺酒?
秦德威又補充道:“沒什麽,娶了個小的,你們都認識,源豐号的顧氏。”
徐家父子兩人暫時抛下了分歧,一起羨慕起秦德威來。
徐老指揮萬分感慨的說:“時間過得真快,一晃你們都要成人了。
看來也要抓緊時間,幫老三說一門親事了,秦德威你也多幫着留心。”
徐老三立刻尖叫道:“不要!”
徐指揮大怒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樣?”
就在這時,有仆役過來傳話說:“秦先生!縣衙那邊派人來找你,看樣子情況十分緊急!”
秦德威還在徐家這裏沒說完話呢,便吩咐下去,問問是什麽緊急情況。
不多時,那仆役又回來了,禀報說:“那縣衙差役說,有人去巡撫行轅把秦先生告了,巡撫行轅行文到縣衙,索要相關卷宗!”
真是最讨厭思路斷了又非要掐點更新的感覺啊。。。這章回頭還得修改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