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跟我談論文學長短,作品先比我強再說吧!”秦德威一句話就把王慎中堵了回去。
火力全開的秦德威沖擊力實在太大了,瞬間把衆人都整得不會說話了。
京圈這邊的人又不像南京那邊久經考驗習以爲常了,他們根本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比憤青,這人比王慎中還憤青;比業務,這人比王慎中看着更像主客司技術官僚;比文藝,這人作品比王慎中還出彩。
王慎中作爲八才子之首,簡直是從頭到尾被單方面吊打,而且還是從裏到外、全方位的、立體式的吊打,被打得連話都說不出幾句了。
再哔哔幾句複古派不行的文學理論,又有什麽用?
文學這個東西,終究作品是硬道理啊,即便你理論再強,寫出來的作品不如人,那就是不如人。
别說文無第一,那是相同檔次比較的說法。但有的一看就是不同檔次的作品,還想說文無第一就是笑話。
如果王廷相不在場,京圈一些人還能靠着話語權幫襯王慎中,強行貶低秦德威這外地新人的作品。
但秦德威明顯是受王廷相指使的,還想強壓就更是笑話了,除了皇帝誰能強壓左都禦史?
不過秦德威很清醒,沒有忘記自己今晚是來幹什麽的,根本目的還是要力挺王廷相啊!
所以他又一錘定音總結道:“什麽嘉靖八才子,在我眼裏就是笑話,人多就聲音大嗎?比當年複古七才子差遠了!
你們嘉靖八才子組合想揚名立萬,我可以理解,但請你們自己玩去,不要來找浚川公碰瓷好嗎?
如今浚川公年近六十,又身居高位公務繁忙,沒有精力和你們這些不務正業、屍位素餐、不思報國,天天琢磨怎麽成名的小年輕糾纏!
另外如果你們醉心文藝,請學康對山先生,辭了官回家去研究,不要竊據官位不做事好嗎?”
演出到此結束!
秦德威輕松惬意得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王廷相說:“今夜幸不辱命,若無别事,在下就先告辭回去了,畢竟東城路遠。”
王廷相:“.”
你這種急急忙忙完成工作,然後急急忙忙打卡下班的樣子是什麽鬼?
本來王廷相還是挺滿意的,看着王慎中被秦德威打得潰不成軍,算是圓了自己一個心願,找回了文壇前輩的臉面。
但這時候才發現,秦德威今晚表現過于簡單粗暴了,雖然能讓自己很爽快,但卻像是飽腹快餐,缺乏隽永的回味。
再細細想,秦德威這次并沒有展現出細膩層次和考究設計,完全就是以力服人的路數,竟然連反派的對手戲都不給!
爽的也太直白了,沒有深層細節處理!在南京的看你秦德威裝逼的時候,并不是這樣浮躁的啊?
想到這裏時,王廷相老大人又不太滿意了。他這種高官就愛瞎琢磨人,是不是被秦德威敷衍了?
就開口道:“不要着急走,如果晚了,老夫派人護送你回去!
年輕人須得謹記謙虛二字啊,這文會是一個交流的場合,你不能隻顧得自己說,總要聽聽别人的看法吧?”
啥?秦德威一臉懵,明明演出可以結束了,你王大中丞還想拖戲?
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這麽弱的反派,你還想開反向金手指?”
王廷相疑惑不解,反向金手指什麽意思?
秦德威連忙改口:“這麽弱的對手,大中丞還要給他強行加戲?”
王慎中:“.”你禮貌嗎?
被王廷相攔住不能下班的秦德威有點煩,扭頭對王慎中說:“抱歉,在下着急走,你還有什麽遺言趕緊交待吧!”
王慎中臉色真跟死人一樣,緊緊抿着嘴不知該說什麽。
但八才子之一的呂高突然對秦德威說開口道:“你這幾篇也稱不上絕頂之作,但你拿着幾首詩作狂成這樣,未免言過其實!”
對這種批評,秦德威竟然毫不介意,反而贊同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在我的詩作裏,今晚這些确實都隻是二三流的!
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對今晚而言,二三流的詩作也夠用了!”
衆人:“.”
你說大家二三流都不如嗎?你踏馬的做個人吧!要不是左都禦史護着你,你早挨打了知道嗎!
等等?挨打?欠打?少年?
席間突然有人反應過來了,驚呼道:“天生欠打五行缺揍!莫非你就是金陵小學生?”
秦德威:“???”
這是有什麽誤會?爲何你們到現在才突然反應過來?
兩京之間的往來交流是很頻繁的,秦德威在南京折騰出的事迹,京師這邊不少人多多少少也是有所耳聞的。
不知爲什麽,南京那邊過來的官吏說到秦德威時,最深的印象往往是欠打,導緻京圈這邊看到秦德威的欠打氣質才反應過來。
霧草!此人竟然是小學生,果然與傳聞中的一模一樣,早該想到的!
再說了,那王大中丞不也是一年前才從南京回來的嗎!找外援多半要找南京的!
王廷相得意的哈哈一笑:“不錯,此人就是小學生!在南京時,他就是我們複古派文學的鼎力支持者,故而與南京文壇領袖顧東橋多有争端!
你們也知道,那顧東橋是金陵本土六朝派的,小學生雖然是金陵本地人,但卻一直反對顧東橋的理念,推崇我們複古派!
你們盡可去打聽,小學生在南京,是不是與顧東橋屢屢互相沖突,反而與老夫走得近?原因何在?就是因爲文學主張的異同!”
秦德威:“???”
王廷相說的文壇内幕,他秦德威這當事人怎麽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推崇複古派了?
不過秦德威突然明白了,爲什麽在複古七才子中,隻有王廷相做官做得最大,還越來越大。
王廷相還在說:“嘉靖九年春,老夫剛到南京,此子就獻上文字說,見東園之盛,思漢唐之音.”
秦德威無語,這都兩百七十三章以前,啊不,三年以前的東西了,難爲你王大中丞還能記着,不愧以博聞強記著名。
也難怪王大中丞剛才要拖戲不讓走,他并不是想給對手加戲,而是給他自己加戲。
既然被認出來了,秦德威不介意進行一下形象表達,對衆人開口道:“其實與經國濟世比起來,詩詞文學隻是小道而已,我對文名真沒什麽興趣。
這幾年我後悔的就是,不該在詩詞上浪費太多時間,耽誤了我精進真正學問啊。”
王廷相:“.”
實錘了,你秦德威今晚果然是在敷衍,說話竟然也學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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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