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有點煩惱,這個柳月的性格實在有點邪門,說實話不太敢留在身邊。
大凡書裏看到的婢女丫鬟這種角色,有可愛的有伶俐的有溫柔的有飒爽的,沒見過這麽邪門的。
總而言之,先把人穩住,别給自己整活
“冷靜冷靜!”秦德威開口勸道:“我可以介紹你認識名花榜上的美人!”
聽到這句,柳月安靜了下來,狐疑的問:“你怎麽會認識這樣的人?”
“别管我怎麽認識的,肯定有這個能力,不然我怎麽能帶安三爺去南市樓街混了一圈!”秦德威非常肯定說。
說到這個事,柳月就有點信了,畢竟她曾經直接從其他當事人口中聽到過此事。
雖然事情真真假假難以辨析,但至少說明秦德威多少真有點花界人脈。
看對方情緒穩定了,秦德威趕緊又說:“而且你不是想讀書嗎?我跟着徐老三去族學,那你也可以又跟着我去!”
“你爲什麽要這樣對我?”柳月突然又問。
她長了這麽大,還沒跟别人說到過自己的夢想。
她知道這個夢想必然是會被周圍人嘲笑鄙棄的,身邊也不可能有人支持自己。但秦德威居然肯幫忙,這很特殊。
“我想給你一點生活希望。”秦德威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不然我晚上睡不安穩。就怕你想不開給自己一下子,或者給趁着我睡覺,給我一下子。”
這确實是秦德威的真心話,他也确實想把柳月介紹給王憐卿,就是那王美人傻乎乎的,也不知能不能應付柳月這樣的神人。
秦德威突然又想起,柳月的産權在自己手裏,如果把柳月賣給王憐卿,能抵個幾十兩債務吧?也不知道王憐卿收不收。
但柳月應該會很高興去王憐卿身邊學習,說不定一邊被自己賣了一邊幫自己數錢
算了,先不想了,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秦德威終于能安穩的躺下睡覺了。給了她新希望,應該不至于趁着自己睡着就整活了。
柳月看了看自己身下的兩塊磨盤,再看了看秦德威身下的木塌,還是有一點給秦德威一下子的沖動。
次日一大早,徐府伴讀秦德威站在大門,等着徐老三從内宅出來。但他卻先看到了徐二哥,不過看到也跟沒看到一樣,彼此無視。
随後就見未來的正六品百戶徐世安行動不便的從後宅挪了出來,與秦德威碰了面,一起朝着大門外走。
徐世安剛要張嘴說什麽,秦德威搶先道:“不用謝!”
徐世安沒明白:“你這是什麽意思?”
秦德威很淡然的說:“我早料到,今天見了面,你必定沒口子的謝我。這種過場話就算了,我不是一個喜歡過場的人。”
徐世安更詫異了:“啊?我還需要謝你嗎?”
這次秦德威不明白了:“那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本來就該幫我解決麻煩!”徐世安理直氣壯的說:“也不想想,是誰帶着我去的南市樓街,然後才惹出了麻煩。”
很好很有邏輯,秦德威沒話說,不生氣,不生氣。
徐世安又要說什麽,秦德威再次搶先:“我知道,你活該!”
屢屢被搶話的徐老三大怒:“你真知道我要說什麽?”
“你昨晚回内宅後,肯定說反正百戶到手不想上學了,然後被打了一頓。”秦德威料事如神,“所以訴苦就免了。”
徐世安讪讪然,突然指着前面強行轉移話題:“看,他好像一條狗!”
秦德威順着指向看去,隻看到了徐二哥的背影.突然間,秦德威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大反派身邊的大反派。
“其實我還想問你。”徐世安瞥着秦德威的身後,“爲什麽柳月會在後面跟着?”
秦德威答道:“這還是你父親送給我的婢女,不跟着我跟着誰?”
徐世安歎了一口氣:“有個女人跟着,有時會很不方便啊。”
當一行三人進了學堂,登時就引人矚目了。
徐老三來了,這沒什麽稀奇的,後面跟着個伴讀秦小哥兒,也沒什麽稀奇的。可是秦小哥兒後面還跟着個婢女?
秦小哥兒倒提着徐老三的布包,胡亂從包裏倒出書本筆墨,随意堆在徐老三面前。
作爲伴讀,這都是秦小哥兒應該做的,雖然這個活很粗糙,但也沒關系。無論書本筆墨怎麽擺放,對徐老三來說都是一樣的。
然後又見那個叫柳月的婢女,将秦小哥兒的布包挂在架子上。然後穩穩當當的拿出書本筆墨,仔細整齊的擺在了秦小哥兒面前。
族學衆人齊齊驚到了,這是什麽情況?這個婢女竟然是伺候伴讀秦小哥兒,而不是徐老三的?她原來不是跟着徐老三上學的婢女嗎?
徐世安得意洋洋的對着别人吹噓:“我家待人優厚,即便請一個伴讀,也給他配婢女!”
登時學堂裏十幾個伴讀裏有八九個想跳槽了。
秦德威深深吸了一口氣,暗暗感慨:“還是在學堂裏輕松。”
比起與某惡霸捕頭的正面搏殺,與某逆襲禦史的弑神大戰,還有教導菜雞新手縣丞的勞心勞力,真的是在學堂讀書最爲惬意了。
他總是承受着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壓力,漸漸都快習慣了。
曾先生上了講台,略微擔憂的朝着秦德威看了眼,但還是很敬業的開始授課。
臨近結課時,曾先生突然開口道:“正值三月陽春,自古人時起,就有踏青春遊的習慣,許多雅集名篇皆出于此。
後日我們不用來學堂上課,去那城郊賞景,感悟陽春時節的詩情畫意,陶冶文華氣節。你們都可以大膽試試筆,無論能不能成篇,每人必須練習寫幾句!”
學堂裏頓時爆發出足以震落瓦片的歡呼聲,都是十二三歲少年人,誰不想出去玩耍。
上次曾先生說的月底東園聚會,族學隻有兩個名額,大多數人當然就興緻寥寥,但這次是全員參與,興緻立刻高漲。
徐世安拍着桌子叫道:“要去哪裏?”
曾先生沉吟了一下,“可以去西郊莫愁湖,後日早晨先在三山門彙合。”
徐老三立刻更來勁了,拍着胸脯說:“待我回去與家父說了此事,從三山門調撥兵卒護衛我等!無論時搶道奪路,還是争船占場,包管别人打不過!”
學堂裏轟然叫好,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曾先生潑了一盆冷水:“恕我直言,就南京城門這老爺少爺兵,呵呵,隻怕還打不過販夫織工。”
一片歡聲笑語中,隻有秦德威冷清寂寥,他陷入了一個煩惱中。
他似乎簽過一個合同價值二百兩的文書,文書中似乎有個條款——秦德威出席任何需要吟詩作詞之交際場合,王憐卿爲秦德威唯一指定異性伴侶。
那這次族學春遊,也該算是“需要吟詩作詞之交際場合”吧?本着契約精神,應該通知王憐卿過來的。
秦德威長歎一聲,爲什麽他總是承受着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壓力?
寫了就發吧,先不想着存稿了。如此珍稀罕見的三更,不留點月票推薦票紀念一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