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們以雷動的掌聲表揚孩子們的表演。
諾克問道:“今天是你母親生日,你爲什麽會想要唱這首歌?”
伊菲格蕾絲回答道:“因爲馬特亞帝國皇後是馬特亞帝國的國母!”
雖然在大多數人看來,這個“國母”的頭銜伊德菲娜這個處處合亞蘭作風的女人真的不配,但他們覺得這是不失爲一個機智的回答。
“這是無與倫比的合唱,唱出來未來一代的朝氣蓬勃和豪情壯志,故而剛才合唱的男士女士皆有賞——男士賞劍帶一條,女士賞胸針一枚!”諾克又問伊菲格蕾絲:“你想要什麽禮物呢?”
伊菲格蕾絲說:“這次是大家合唱的歌曲,既然大家都有賞賜了,我就随主流吧。”
一個系着領結的銀發男孩說道:“殿下何必關心這個,若不是您領唱,我們也想不起這首歌來。”
這不是我教母的外甥、我表舅康斯坦丁的兒子安德魯嘛?
伊菲格蕾絲算了下:我們血緣最近的共同祖先是曾祖父安德烈二世,在血緣上,我上面是我爸,我爸上面我爺爺,我爺爺上面是我曾祖父,這邊和第一共同祖先是三等親了;曾祖父的女兒是他奶奶,他奶奶的兒子是他爸,他爸又生了他,他這也是直系三等親——兩相加起來這位表哥是伊菲格蕾絲的旁系六等親,高于五等親,剛好符和法定的結婚條件!
他還是愛維裏奧血統繼承者!
天哪!不會吧!
伊菲格蕾絲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諾克說道:“你表哥說得對,你是領唱,所以你可以獲得一個你想要的。”
難道我要說希望你們能在我死前對我更重視一點、更好一點?
那我還不如洗洗睡呢!
人不可能叫醒裝睡的人,也不可能喚回偏心的父母。若有這能力,浪子皆回頭!
她問:“什麽都行嗎?”
諾克說:“隻要朕能答應的都可以。”
“我有點困,想回去睡覺可以嗎?”
“行,你去吧!”諾克感到很無語,突然對剛才那男孩子說:“安德魯,你送她回去。”
這句話是一句非常通俗易懂的暗示:着男孩就是伊菲格蕾絲的未婚夫人選了。
伊菲格蕾絲表面裝作一無所知,心裏狂紮小人。
這男孩的祖父母和父母親心裏樂開了花,但是此時他們必須保持低調和謙遜,以免那些嫉妒他們的人對他們産生惡意和攻擊。
但是妯娌們嫉妒和不友善的眼神已經藏不住了,他們不明白憑什麽是他們嫂子或者弟媳的兒子被選爲了帝婿。尤其是作爲兩個頭銜繼承人的那兩對夫婦。
比阿特麗斯公主看着妒火中燒的三個嫂子,心裏有些歎惋:我要是我爸媽,早叫他們分家了。
她是個看的看到人,她和老公每人都有個頭銜,需要兩個繼承人,但她和她母親一樣,爲了生個女兒,連生了四個兒子,可運氣不如母親,第五個還是兒子。她跟勞爾這才認命:他們敵不過紹爾庫迪卡家族生不出直系女兒的詛咒。兩口子決定:孩子還是不生了,再生養不起了。
她也不會強迫自己的兒子和皇女結婚,除非他們不可救藥的相愛了。
安德魯上樓去接伊菲格蕾絲,讓伊菲格蕾絲扶着他的手下樓,然後兩人一起離開了皇後宮。
伊菲格蕾絲并不介意自己換了個未婚夫:反正都是要跟自己不喜歡的人結婚,他們愛誰誰。他知道諾克心裏的女婿人選隻有兩種:王子或者愛維裏奧血統的遠親。
兩人走了很遠,一句話也沒說。
安德魯心裏七上八下的,羞于啓齒,他這年紀,剛進入青少年的門檻不過兩年,連甜蜜的初戀都還沒體驗過就被家長強行訂了婚,以後無論跟誰談戀愛都會讓他落下個“浪子”,讓那女子落下“妓女”名頭。他也很無奈、也很想哭。
但他肩負家族重任,就算不跟伊菲格蕾絲訂婚,以後也會跟别的大家族千金訂婚。
打着傘的伊菲格蕾絲突然打破了沉默:“安德魯,你在哪個學校上學?”
安德魯說:“京城的艾薩克男子公學。”
伊菲格蕾絲好奇心爆棚:“它是個什麽學校?”
一提到自己的學校,安德魯就來了精神:“是一座傳統貴族們合辦的貴族男生學校,已經有600年的曆史了。它是一座6年制的中學,學生入學一般是10歲左右,每個年級隻有一個班,畢業生絕大部分都能升入帝國大學等高等教育學府。”
伊菲格蕾絲問:“你們學校的人全都是男的嗎?”
安德魯從未聽過如此失智的問題,他說:“那當然,不然怎麽叫男校呢?”
“京城有沒有女校?”
“也有,南希女子公學。”
伊菲格蕾絲又問:“爲什麽有的叫公學、有的叫公校呢?”
“公學是私立的,公校是官辦的。”
伊菲格蕾絲突發奇想:“如果我隐姓埋名進女公學讀書,我們結婚之後我還能繼續上學嗎?”
安德魯感覺這是個送命題:“這得看陛下的意思——我目前僅知道懷孩子的女子和名聲不好的女子不能繼續上學。其他的我聽說的不多。”
伊菲格蕾絲很清楚諾克是什麽人,如果他知道女兒有這種想法,他甯可三倍薪金把老師們請進宮也不會讓女兒去學校就學。
伊菲格蕾絲故意問:“我要去男女同校的公學上學你會介意嗎?”
畢竟這個世界極端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很多。
“當然不介意!現在在普通公學讀書的女子大有人在,隻不過,您可能難以接受。”
安德魯哭笑不得:大人,時代它變了!
他覺得伊菲格蕾絲在見識上更像鄉下村姑。
“爲什麽?”
安德魯分析道:“進入普通公學的女性不得化妝、戴首飾、染甲蓄甲,還必須剪短發、穿男裝……就是貴婦貴女所崇尚和喜愛的都是禁忌,對許多女子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不但普通公學如此,帝國大學等男女同校的大學也是如此。”
伊菲格蕾絲激動道:“這可太棒了!”
安德魯略驚,他說:“女校的學生們想怎麽打扮就怎麽打扮、想怎麽穿着就怎麽穿着,甚至還有教師教她們這些呢。”
“那課程呢?”
“一個教人怎麽當女人,一個教人怎麽做人,這如何相提并論!”
安德魯的妹妹就是在南希女公學讀書的,他從不認爲那學校能教給女人任何知識,隻是打造了一個個優雅高貴的皮囊。但它口碑甚好,達官顯貴家喜歡去那裏娶媳婦,一個富商的千金或者士人女子隻要去那裏鍍層金立馬身價百倍,成爲各大豪門選媳熱門人物。
“你見過普通大學的女大學生嗎?”
安德魯跟她分享了一次見聞:“見過,扛着一堆測量器具從我面前經過,她不說話我也沒想到她是個女子。”
他還見那個女生掌窯指揮人燒磚呢!
伊菲格蕾絲淡然一笑:“如果我變成那樣你會怎樣?”
安德魯說:“跟你結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