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聲吓了他一大跳,但并不在他身邊,而是從手機那端傳過來的。
布魯克那邊出問題了?
還不等他問出口,隻聽到耳邊傳來盲音,通話中斷。
出事了。
安德烈臉色陰沉如水,心頭的恐慌更甚。
哒哒哒……
屋外忽然傳來槍聲,讓安德烈身體顫抖起來。
他這邊也被襲擊了?
敵襲!
轟隆隆~~
伴随着爆炸聲響起,安德烈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笛隆對他的行動開始了。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安德烈走出屋子,抓住急匆匆跑過來的戰士,怒吼出聲。
“不知道。”跑過來的戰士茫然說道。
“外面,外面有狙擊手。”
一名滿臉是血的戰士跑進來,聲音在發抖,滿是恐懼。
就在剛才,他和一名同伴在門口的掩體守哨,突然一枚子彈飛過來,正和他聊着天的同伴,就在他面前活生生被爆頭,沒說完的話還在耳邊回蕩,就倒下去。
他第一次離死亡那麽近。
啪!
他的話還沒落,恐懼就僵在臉上。
一枚子彈穿透他的頭顱,釘在他身前的牆上。
爆裂的鮮血濺滿安德烈的臉,夾着腦漿,順着他恐懼的面容彙成一股滴落。剛才子彈擦過他的耳朵,風聲讓他不寒而栗,鮮血遍布的面容下浮起慌亂之色。
啪!
又一聲悶響,在他身邊的另一名警衛,應聲倒下。
不可能!
安德烈恐懼環顧四周。
他們在院子裏,四周根本沒有高點,狙擊手的子彈,不可能飛到這裏來。
他的院子裏藏有敵人?
安德烈恐慌地拔出腰間的手槍,迅速退回屋内,朝着院子裏亂射,然而,除了煙塵和槍響,沒有其他聲音回應他。
哒哒哒~
轟轟轟……
雜亂無章的槍聲和爆炸聲還在外面亂想。
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安德烈将槍伸出窗外,對着屋外亂射,企圖以此來緩解自己的恐懼。
他是這裏的最高指揮,外面都是他最忠誠的戰士,沒有一名戰士進入他的院子保護他,這是讓他感覺最恐怖的。
五分鍾過去。
屋外的爆炸聲和槍聲逐漸稀疏,還是沒有人走進他的屋子。
嘭!
大門被踢開。
布魯克躲在屋内的掩體下,睚眦欲裂,目露驚慌。
他們黑水号稱最精銳的一批戰士,就在他面前一個個被爆頭,現在他臉上除了恐懼,就是他那些部下的鮮血和腦漿。
恐懼占據他的大腦,忽略了嗆鼻的血腥味。
他們黑水是軍火走私組織,但他們的戰士,絲毫不比頂級雇傭軍的戰士差,每一名都是各國退役下來的特種作戰人員,還有兇悍的殺人犯。
如今在神秘對手之下,他們居然連對手的影子都沒看到。
大門投過來的影子,讓他的恐懼更甚。
在他們基地之外,遍布各種報警器和雷區,對方是怎麽這麽輕易攻入他們基地的?不到十分鍾,這絕對不可能。
有内奸還是有人背叛?
這是他如今的想法。
聽到大門外傳來動靜,布魯克迅速取出一枚手雷,往屋外丢去。
啪!
手雷落地,卻不是在外面,而是被踢回到他掩體不遠之處。
這一刻,布魯克臉色大變。
轟隆隆!
爆炸聲傳開。
毒蠍甩甩腦袋,緩解正在嗡鳴的耳朵,剛擡頭就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指着自己的腦袋。
所有的恐懼化作死灰。
毒蠍丢下手裏的槍,舉着手,不敢再亂動。
完了!
這是他唯一的念頭。
毒蠍的駐地被人攻破,直到剛才,他都沒見一個對手出現。
在各種戰場中行走這麽多年,他第一次體驗到這種未知的恐怖。以前外界稱他們毒蠍雇傭兵爲黑暗中的死神,現在他們體驗了一次被人殺死的恐懼。
他身邊一個個隊員,都在未知的恐懼中死去。
哪怕他們尋找掩體,也一樣被子彈爆頭。
那些子彈仿佛能拐彎似的,自動尋找他們的位置,然後獵殺他們。
他從未見過這種詭異的事。
舉着手從地上爬起來,他終于看到他對手的臉,穿着索馬軍方的迷彩服,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孔。
這個着裝他很了解,因爲之前攪亂亞丁海域時,他們就是穿着索馬的迷彩服作亂的。
這是索馬的作戰人員?
不可能。
他從來沒聽說過,索馬有這麽一支精銳的作戰部隊,否則他不可能參與到這場鬥争上來。
“你們是誰?”
毒蠍第一想法是布魯克背叛他,想将他殺死。
因爲僞裝嫁禍這種事,布魯克一直是老手。
“毒蠍?”
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
毒蠍瞳孔大縮。
在他的注視下,一個個蜘蛛從屋外進來,他能清晰地看到蜘蛛腿上的利刃,還有殘留的鮮血。
蜘蛛殺人?
怪物?不對,是機器人!
毒蠍臉色大變。
“确定目标。”
進來的‘人’不理會毒蠍的恐懼,揪起他的頭發,确定是他這張臉後,緩緩擡起手中的槍。
“你們到底是誰?”
他感受到死亡的威脅,一動不動,肯定是死,然而,在他想奮起奪槍那一刻,他的臉就僵住。
伴随着槍聲響起,他的眉心多了一個黑洞洞的血洞。
“安德烈?”
冷漠的聲音讓安德烈身體抖了抖,将他從呆滞中拉回現實,他剛才見到了他一生以來最爲恐怖的事。
幾個‘人’從外面,跳進他的院子裏,如同電影中的超人。
在這些人面前,他的槍械不起作用,從頭到尾,他的反抗毫無意義。
被槍指着頭時,他才明白,爲什麽笛隆敢在全世界人的面前,那麽自信地威脅他。他甚至有一瞬間認爲,這是布魯克的人,隻有布魯克知道他的位置和部署。
但剛才通話時,布魯克那邊也有爆炸聲,讓他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這是笛隆的人。
笛隆什麽時候有這樣精銳的武裝?如果真有,他早在和阿蔔杜對抗時就完蛋了,根本不會讓他現在再跳出來。
在他恐懼和胡思亂想時,冷淡的聲音将他拉回現實。
在他眼前,是一個戴着青銅面具的男人,看露出來的皮膚,是亞洲人或者是歐美人。
“你們是誰?”
“問這個沒意義,你的命,會有人審判。”楊鈞冷冷說道。
“放過我,我給你錢。”安德烈抱有最後一絲僥幸,不是非洲人,說明對方不是索馬軍方的人,可能不是笛隆的部下。
如果是雇傭兵,爲了錢,他們有變節的可能。
“錢?多少錢?”
“很多很多,一億美刀,我給你一億美刀。”安德烈不敢有任何遲疑。
“一億美刀?很多嗎?”楊鈞冷笑問。
“不不不,你放過我,我給你十億美刀。”安德烈瘋狂抗拒着,希望能買下自己的命。
“你的命隻值十億美刀?”
“我還有錢,我有錢,三十億美刀,我在瑞士銀行的錢,全部給你。我還有一個秘密金庫,藏着很多黃金和鑽石,我都給你,放過我。”安德烈哭着求饒,完全沒有上位者的模樣。
“哦?那轉賬吧。”
楊鈞拿出微型筆記本,打開轉賬頁面,交給安德烈。
“你先放過我。”
“你沒有讨價還價的資格,要麽死,要麽你隻能相信我,我可以不殺你。”楊鈞擡手,槍口指着他的腦袋。
死亡的恐懼,讓安德烈顫抖着手,在微型筆記本上敲了賬号和密碼。
三十二億美刀,悉數轉出。
“你說的金庫在哪?”楊鈞冷冷問道。
“在……”
“哪?”
“在……我原來住所的地下埋着。”
“你暫時不用死。”楊鈞笑起來,他本來就不是來殺安德烈的,他需要将安德烈活捉,交給笛隆處理。
剛剛好,順手牽羊,賺了一筆。
反正安德烈死後,他的那些錢,都會留給銀行,沒人去取,不如他們拿走,雖然他們不缺錢,但不怕錢多。
至于資金的洗白問題,他們有的是辦法。
……
與此同時,非洲,中東幾個不爲人知的角落,同樣爆發戰鬥。
戰鬥在不到十分鍾内結束,一切變得安靜,隻剩下硝煙告訴外界,這裏曾發生過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