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p>
爆炸聲環繞，寨子被火光和血腥味環繞，頌迪在廢墟中恐懼奔跑，無比狼狽，後方的槍聲不斷。一個趔趄，狠狠跌落在的地上，在他眼前，是一個死不瞑目的戰士，眉心的子彈口在火光的微亮下顯得猙獰。</p>
忽然，一個炸彈落在他眼前，頌迪瞳孔迅速放大。</p>
轟！</p>
頌迪從夢中驚醒，額頭滿是虛汗。</p>
一個夢。</p>
那個夢如此真實。</p>
他甚至分不清是不是現實。</p>
口幹舌燥，他從床上翻起來，摸索着倒了杯水一飲而盡，上了一個廁所，再次返回床上。</p>
自毒坤被抓後，他就相當失去一條臂膀，這段時間，他沒睡過幾次好覺。</p>
窗外的夜很深，月亮藏在雲層之後，隻有蟲鳴聲。</p>
沙沙！</p>
細微的聲音在不遠處的山林中出現，在叢林的蟲鳴聲掩蓋下，微不可查。</p>
幾道腳步聲在叢林深處響起，沒有傳出叢林就消失。</p>
五個身影分别在五個高點位置伏下，紅外狙擊鏡下，一個戰士在哨塔上打盹，寨子裏除了火光，沒有太大的動靜。</p>
原始的寨子。</p>
這裏甚至沒有電。</p>
“報告，一組到預定位置。”</p>
“二組到預定位置。”</p>
“三組到……”</p>
“四組……”</p>
“……”</p>
五組狙擊手，把守着寨子外五個高點，在這裏，這個原始的寨子沒有死角。</p>
寨子不遠處的叢林中，楊鈞放下望遠鏡，舔舔嘴唇。</p>
原本他沒有太多的信心，能短時間内拿下這個寨子，但現在不同。</p>
三十五個機器人作爲助手。</p>
他可以在這個寨子裏完成一次屠殺。</p>
逃離寨子的路被五個狙擊手封鎖，這裏誰也别想逃。</p>
他忽然想起老闆的命令，雞犬不留。</p>
“準備，按計劃來，機器人會先毀掉彈藥倉庫，記得不要放跑任何一個，哪怕是一條狗。”楊鈞在耳麥中下令。</p>
“一組明白。”</p>
“……”</p>
得到回複，楊鈞看着寨子的眼睛眯起來。</p>
“行動。”</p>
楊鈞在平闆上按下開始鍵，在山林中的機器人，身上的紅外攝像頭亮起，眼睛血紅，如同深夜中的死神。</p>
呼！</p>
三十五個機器人齊刷刷弓身，縱身一躍。</p>
黑夜中，三十多個身影穿透樹林，驚起夜宿的鳥，月光的顔色仿佛冷淡幾分。</p>
砰！</p>
機器人落地的聲音響起，驚擾死寂的寨子。</p>
三十五個機器人分工明确，落在寨子裏最重要的建築前，下一刻，機器人手臂上的格鬥刺伸出，尖銳的寒光，在火光下熠熠生輝，卻讓人不寒而栗。</p>
轟！</p>
一道巨響，驚醒整個寨子，彈藥倉庫火光沖天，撕裂黑夜。</p>
頌迪從夢中驚醒，看到窗外的火光，愣了兩秒，确定這不是夢。</p>
驚慌之色在他臉上蔓延開，隻見一個黑影站在他身邊，擡頭，一雙紅色的眼睛，如同惡魔的凝視，寒意從他的尾椎骨直沖大腦。</p>
啊！</p>
屠殺在夜色中發生，天空的月亮似乎蒙上一次紅影。</p>
……</p>
李青語見林寒在陽台上坐着，專心看天空中的月亮，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就過去。</p>
“你怎麽還沒睡嗎？”</p>
現在是淩晨一點多，平常李青語在家工作辦公，會忙到這個時間，但她看到林寒沒睡時，大多是在書房裏搞一些技術資料。</p>
而這次，卻在陽台看月亮。</p>
“今天的月亮有點紅啊。”李青語也看了眼月亮。</p>
城市的夜晚，星星極其稀少，月亮也不大，但難得的滿月，平常她很少關注天空中的月亮。</p>
“是挺紅的。”林寒贊同道。</p>
“怎麽突然閑着沒事看月亮了，以前都是看星星的。”李青語不解地問：“是不是遇到什麽煩惱了？”</p>
“确實煩惱，那個月亮在看我。”</p>
林寒指了指月亮，目光變得深邃。</p>
“這話我怎麽聽着不像有詩意，反而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夜晚的涼風吹過來，李青語手臂處的雞皮疙瘩冒出來，有些不寒而栗。</p>
“毛骨悚然就對了。”</p>
“本來還有些意境，現在真的有些恐怖了。”</p>
被林寒這麽一說，李青語再看月亮，确實像一隻眼睛，在天空中俯視着她，讓她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p>
叮！</p>
手機信息提示聲。</p>
林寒拿起手機看了眼。</p>
“誰那麽晚給你發消息？”</p>
“。”</p>
林寒收起手機。</p>
“好了，該睡覺了，明天是新的一天。”</p>
看到林寒離開的背影，李青語又看了眼天空中的那輪紅月，晚風有點涼……</p>
……</p>
武姿沖了杯咖啡，拿到自己的辦公桌上。</p>
昨晚篩選資料，工作太晚，現在她的太陽穴還有點發疼。</p>
神兵公司的老闆和總裁被在暗網懸賞後，他們特勤局在江海市的工作翻了幾倍，都是在源源不斷篩選可能的國際殺手。</p>
抓了好幾批，但不确定有沒有新的殺手進來。</p>
“武隊，局長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一名工作人員通知道。</p>
“好。”</p>
将資料放好，武姿前往特勤局最裏面的那個辦公室。</p>
“局長，找我？”</p>
“新的消息，你會感興趣。”陳天勤将手中的資料放桌上，示意她看。</p>
帶着疑惑和好奇，武姿拿過文件。</p>
打開資料時，武姿的手一僵，表情誇張起來。</p>
這是情報資料。</p>
上面記載得很清楚，昨晚，金三角武裝頌迪的寨子，一夜之間，一千多人全部死亡，連養的狗都死了。</p>
寨子付之一炬。</p>
屍體被焚燒，沒人知道是誰所爲。</p>
這個消息，讓武姿第一個意識就是林寒。</p>
她昨天就得到消息，神兵公司的機器人到達彩雲之南，在上次抓捕毒坤的村莊周圍修整。</p>
“林寒做的？”武姿問道。</p>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他所爲？”陳天勤笑問。</p>
“除了機器人，誰能在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将一千多人全部殺掉，然後全部焚燒呢？如果是大部隊人馬，肯定會被周圍的武裝察覺的，即便是職業軍隊，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殺掉一千多人，還不留下太多的痕迹。”</p>
“這隻是你的猜測，而且，這和我們有什麽關系？”</p>
陳天勤從她手中拿回文件，放回到案桌的文件堆中。</p>
“這……這說明，林寒這個人很危險吧？報複心太強。”武姿說道。</p>
“他危險？危害哪個國民了？”陳天勤再問。</p>
“……”</p>
武姿欲言，卻不知如何形容。</p>
局長的問題很尖銳，在她看來，林寒很危險，隻是按照陳天勤的說法，林寒确實沒有危害到普通人。</p>
相反，林寒的神兵公司，無論是在社會上，還有和他們的合作中，都有極大的貢獻。</p>
陳天勤見武姿不說話，也就笑笑。</p>
“從他做的這件事而言，他确實危險。從他對國内做的事，他又是社會巨大貢獻者。判斷，要對事不對人。”陳天勤說道。</p>
“但因爲他的貢獻，而對他做的事熟視無睹，不好吧？”武姿反問。</p>
“爲什麽不好？”</p>
武姿不知道如何形容。</p>
她也不懂，爲何一向嚴謹，嫉惡如仇的局長，居然有這種完全不同的态度。</p>
“知道我爲什麽将你喊過來嗎？”</p>
武姿沉默，等待陳天勤的下文。</p>
“你是江海市特勤局的隊長，以後工作可能免不了接觸到關于神兵公司的案子。我隻是告訴你，不要因爲這件事，在将來的案件中，帶有歧視的态度去對待林寒。”</p>
陳天勤忽然嚴肅起來。</p>
“還有，這件事也說明一件事，不要去碰他的親人。”</p>
“可是他這種報複心理，确實很危險。”</p>
“懂得制造原子彈的科學家也危險，但要看他留在哪塊土地上，爲誰工作，明白了嗎？”</p>
“……”</p>
從局長辦公室裏出來，武姿還是有些雲裏霧裏。</p>
局長的話中有話，有些意思晦澀，她需要細細去品味，但偏偏能品更多的意味，讓她想得更多。</p>
“隊長，有新消息了。”剛回崗位，一名隊員就興奮跑過來：“暗網上，針對神兵公司老闆和總裁的懸賞撤掉了。”</p>
看到隊員興奮的神情，武姿在心頭嘲諷。</p>
能不撤嗎？</p>
昨晚一個寨子，一千多人死亡，懸賞的人都死了，不撤掉誰給錢。</p>
“知道了。”</p>
“那接下來怎麽做？盯梢在神兵公司的夥計，要不要召回來？”</p>
武姿想了想說道：“召回來，重點放在那些老對手身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