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真的死了。
柯鎮惡已經檢查過了。
他摸出從老太監父子身上得到的羊皮紙,又看了看老太監的屍體,暗道:“居然真的能夠做到這一步,這跟我所知道的葵花寶典完全不同啊!”
思索片刻,他又撿起太監丢在地上的鋼針,刺破了他的囊袋,想要确認這老太監是不是真的逆天還陽了。
心眼視線中,囊袋裏的确多出了兩顆小球,猶如兩個土雞蛋大小的水球,薄薄的一層肉膜,裏面是淡黃色的液體。
“原來是失敗了,隻是膿水而已!”柯鎮惡歎了口氣,“這坑人的武功,還是,嗯……”
随着針尖刺破水球,其中淡黃色的液體流盡,露出其中一顆黃豆大小的組織。
“呵,原來如此,果然是神功,居然真的成了,不過這麽點大,又有什麽用?”
柯鎮惡将羊皮紙團在掌心,正要催動内力,将其揉碎,不過臨到關頭,還是停了下來。
他先替老太監穿好了衣服,将他的屍體搬進了鐵門後面的石室。
石室不大,裏面有個石台,台子上有個盒子,裏面中空。
“此地就當成你的葬身之地吧,有山有水,倒也是個寶地,這經書我本想毀去,不過想想,你們這些太監身體殘缺,也是可憐,便留在此地,給他們留個念想,誰能得到,便看機緣了!”
柯鎮惡一邊小聲說着,一邊打開了盒子,正要将羊皮紙放入,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再次打開,閱讀了起來。
說實話,這種能夠讓斷肢重生的功夫,實在太神奇了。
第一次閱讀時,他一遍都沒有看完,就因爲渾身燥熱,欲念叢生,不敢再看了,此時他凝神靜氣,再次閱讀時,狀态卻好得多。
雖然那股燥熱仍舊存在,但比第一次看時,已經弱了不少。
等他将第一張羊皮紙上得内容看完,才明白,這種燥熱是如何而來。
原來這心法上的内容,與他得到的九陰殘篇,竟有三成相似,其中橫空挪移中運轉内氣的法門竟然有七成相似。
他并未修煉易筋鍛骨篇,但這運轉内氣的法門卻煉到了氣随心轉的地步,所以第一次看時,心意流轉,體内的道家真力便自發的運轉了起來,内力流經那幾條全然不同的經脈路線時,自然就産生了燥熱的效果。
當是剛才,他将大部分由淩波微步練出的道家真力送給了老太監,現在丹田内氣百不存一,如此帶來的負面影響便小了許多,已經無法在影響到他的心神了。
他如今早已不是剛穿越時那個一點内功見識都無的小白了,隻認真看了一遍,便看出這一張羊皮紙上的心法精要之處。
這一張上記載着回陽心法的總綱,以及天道篇,以此修煉便能練出一身深厚的道家真氣,不過因爲經脈運行路線的問題,正常人卻是修煉不了,否則等功力漸深時,便會欲火焚身而亡,男女皆是如此。而太監修煉的話,則會事半功倍。
看完這一張,柯鎮惡忍不住在想,若是隻修練這些,倒是跟葵花寶典的功效差不多了。
事實上,他不知道的是,若無他亂入,數年後,老太監意外身死,未來得及将後續功法傳完。梁葵便以總綱和第一篇爲基礎,結合部分後續功法,自行彌補了所缺部分,加上所學的針法、輕功等高招,創出了一部新的功夫,爲了紀念自己的義父,便以自己的名字和老太監的姓氏命名,便是後來威名赫赫的《葵花寶典》了。
柯鎮惡又接着看第二張羊皮紙。
第二張紙上包含了人道和回陽兩篇。
其中人道便是逆天而行,将本已經提煉出來的内力重新轉化爲精血的法門。
道家修煉講究煉精化氣,精既是元精,也是精血,而這篇功法反其道而行之,通過藥物輔助将内力反轉爲精血,通行脊柱,易經洗髓。
這篇功法倒是不會對柯鎮惡的心神産生影響,他細細的揣摩其中奧妙,最後發現,想要練成這一篇,對内力的需求極大,便是他丹田内力全滿之時,也是做不到的。
第三篇回陽篇便是剛才老太監所施展的法門,以天人化生之法,功行九轉,催生出一點根基。
若是功成時,人還是三四十歲的年紀,自然還有生長的機會,若是如老太監這般,七老八十,隻會氣血枯敗,瞬間死亡。
這就是老太監一直不敢突破最後一層的主要原因。
當然,這也不是唯一的原因,因爲功行圓滿之後,即便僥幸不死,也已經内力全失,更重要的是,功成之日,太監便做不成了。
童貫因何而死?
朝廷容得下一個功高震主的太監,卻容不下一個功高震主的權臣,因爲前者權勢再高,到頭來也是人死燈滅,但後者卻能夠威脅到那個高高在上的寶座。
這一點在第三篇的行功三慎一節中寫得分明。
看完了全篇,柯鎮惡有些失望。
因爲這兩張羊皮紙上的功夫對他幾乎無用,他現在不缺提升内力的心法,而是需要明的武學道理,這心法完全是爲了重振男人雄風而作,除了人道篇中以氣化精的法門還有些用處,其他都是雞肋。
老太監施展的那些精妙詭異的招式,卻不在其中。
柯鎮惡将人道篇的心法抄錄了下來,又将兩張羊皮紙卷好,放進了盒子裏,沖着老太監的屍體拱了拱手,退到了鐵門外。
将鐵門重新關好後,柯鎮惡便躍出了瀑布。
沒有了瀑布聲幹擾,仁明殿方向的喧嚣聲登時傳了過來。
柯鎮惡默默盤算時間,這一算竟是過去了差不多兩個時辰。
那些被點了穴道的暗衛們,早就恢複了清醒,仁明殿發生的事情自然也就暴露出來了。
柯鎮惡暗道差點誤了大事,乘着夜色未退,又往那邊摸去。
雖然已經做出了恐吓的事情,皇帝軟弱也是不假,但最終的效果如何,柯鎮惡還得最終确認一番,才能放心。
他原本是想與老太監切磋之後,再返回來。趁趙擴剛醒,偷偷聽聽他們的決定,也好進行下一步的安排。
沒想到竟因爲一時好奇,耽誤了這麽久。
他遠遠聽了一會兒,都是侍衛重新布置警戒巡邏的吆喝聲,卻沒聽到皇帝皇後的動靜。
他循着氣味,找到二人,此刻他們已經轉移到了福甯殿内。
他守了一會兒,直到天色微微轉明,也沒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想來他們早已經商量好的對策。
柯鎮惡搖了搖頭,趁着天光還未大亮,離開了皇宮。
東轉西繞,潛回了韓寶駒的臨時藏身之地。
看到柯鎮惡回來,韓寶駒也是大大松了口氣。
柯鎮惡将皇後的頭發丢給韓寶駒道:“宮裏已經知道刺殺史彌遠的事情是咱們幹的了,我呢将皇後的頭發割了,給你出出氣,不過人是不能殺的,殺了他們,咱們跟宋廷就徹底鬧開了,柯家村上上下下百餘口人,還要生存。”
韓寶駒殺了史彌遠,怒氣已經消散了大半,剛剛擔心柯鎮惡的安危一直沒睡,終于想清楚了,道:“是我沖動了,咱們還是離開臨安吧!”
柯鎮惡道:“不急,咱們再等一天。”
這時,屋外已經響起了人聲,是院子的主人起來洗漱了。
兩人便悄悄離開此地,又尋了一處,距離北城門不遠的地方暫時歇息。
中午的時候,柯鎮惡出去打探消息,聽到坊間議論,說是早朝時,皇帝下旨替韓侂胄平反。
柯鎮惡聞言,頓時放下心來。
他又在城内轉了轉,果然如他所料那般,城裏追查刺客的軍隊已經全部撤走,城門口的檢查也松了下來,衙門口的告示欄上,也沒見到捉拿刺客的告示。
柯鎮惡将這個消息帶給韓寶駒,兩人在臨安城的酒樓裏大搖大擺的吃了頓飯,也不見官差前來,終于徹底放心下來,吃完飯,便返回了嘉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