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秧秧。
其實這次回歸的時候,她就已經守在天上了。
她看着慶塵一次次失敗,摔的頭破血流,但是并未出手管過,因爲慶塵不讓。
但好幾次,當她看見慶塵快要摔在地上的時候,心都提到嗓子眼裏了。
“我們這才剛剛見面,你的車轱辘就直接從我臉上碾過去了,”慶塵笑着說道。
秧秧小心将他松開:“我在天上爲你保駕護航了七天,要點補償不過分吧?前幾天我還打偏了一枚導彈呢,哼哼,要不是有我在,整個訓練基地都葬身火海了!”
“對對對,秧秧最厲害了,”慶塵說道:“走吧,王國的垂死反撲應該已經結束,不用再擔心他們了。等我這一次訓練結束了,親自上門去取King的眼球。”
秧秧檢查了一下慶塵的傷勢,卻發現揭開飛鼠服之後,裏面傷痕累累的,沒有一塊完好皮膚。
她認真說道:“慶塵,你不能再這樣透支自己的身體了,剛剛那個挑戰伱或許本來就能完成,但訓練已經成爲機械慣性了,身體也一次次受傷,你對自己身體的把控能力正在下降。這也是你最後差之毫厘的原因,聽我的,休息幾天,然後一口氣完成。”
慶塵想了想:“可我時間不多了,我已經故意引來了陳餘,要在001号禁忌之地裏殺他。隻有這樣,陳氏的空中要塞、軍事部隊,才能成爲我們的助力。”
秧秧說道:“不就是一次穿越的周期嘛,躲着他走就好了。他是沖着你去的,他又不會跑!”
“不行……”
秧秧說道:“我又救了你一次對吧,聽我的,休息一天,就算你還我一個人情。”
“好,休息一天!”
說着慶塵往往訓練基地走去,秧秧從後面跟上來,順理成章的握住了慶塵的左手。
慶塵左手微微一僵,然後放松下來。
兩個人并肩往回走,秧秧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劉德柱駕駛着直升機在天上盤旋,現在看到戰鬥機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怕,因爲他們就是和秧秧一起來的。
有秧秧在,戰鬥機也不好使啊。
他在通訊頻道裏說道:“小七,你們那邊怎麽樣了,我現在就下降高度接應老闆回去。”
卻見直升機緩緩下落,可突然有一陣莫名的引力包裹住空殼美洲獅,竟将它硬生生的托回了天空中。
劉德柱:“……接應失敗了。”
小七在通訊頻道裏一驚:“老闆出事了?!”
“奧,老闆沒事,隻是如果我硬要去接應他,我可能會出事,”劉德柱駕駛着直升機徑直返程,也不管地面上散步的那對少年少女。
反正最多二十公裏路,走也走回去了。
劉德柱在通訊頻道裏悠閑的問道:“你們那邊戰鬥結束了嗎?”
“還沒有呢,在解決北坡的那些雜碎,馬上搞定!”
“那我先回基地了,據說愛麗絲今天買了好多食材,要給我們做法國大餐。”
小七疑惑道:“咦,你不用繼續配合老闆訓練嗎?”
“他不訓練了,”劉德柱回答道。
“啊?訓練怎麽停了,”這在小七看來是非常不可思議的。
劉德柱說道:“我覺得這世界上隻有一個人能讓他停下來,這個人不就在這呢嗎?”
“也是,那你先回去,我飯點之前肯定結束戰鬥,”小七說道。
就算你是獸人戰士,也不能耽誤大家吃午飯啊是不是?
原本小七還想着把獸人戰士帶回裏世界切片,給2号科學家研究一下,結果慶塵說不用了。
獸人戰士就是西大陸的工業垃圾,如果2号科學家放棄科學倫理和操守,也能研究出這玩意。
沒什麽借鑒價值。
……
……
“什麽時候晉升的A級?”慶塵問道:“是左輪手槍的作用嗎?”
“是啊,”秧秧故作怨念的說道:“眼看着你身邊A級越來越多,那個神代雲羅帶着兩個A級跑來争寵,我再不升A級就坐不住了。”
慶塵:“……神代雲羅是什麽鬼。”
秧秧笑眯眯的說道:“那個與命運無關的左輪手槍,我連續試了四十次,才出現一枚升級彈。平時要麽空包彈,要麽降級彈,要麽煙花彈,要麽冷凍彈。”
秧秧:“打中冷凍彈是真冷啊,躲被窩裏也不行,隻能在身邊圍起篝火。打中降級彈隻能躲起來不被人發現,以免被人當小菜鳥給揉吧了。”
與命運無關的左輪手槍确實厲害,它能幫超凡者提前領悟更高層次的境界。
就像慶塵在超導世界裏提前看到神切一樣,它其實有決定性的意義。
但是,在此之前,超凡者要忍受四十多天,甚至更久的虛弱期,這個時間如果碰上敵人,很容易死。
想來這些時刻的秧秧,一定很難熬吧,可是自己有危險的時候,對方在自己身邊,對方有危險的時候,自己卻不在對方身邊。
“對不起,”慶塵認真說道。
秧秧立刻心領神會:“呐,你是幹大事的人嘛,我不能耽誤你的時間,因爲太多人需要你去謀劃未來了。放心,我不怪你,你等會兒親我一口就行了……額?”
秧秧猝不及防之下,右臉頰竟被親了一下,她豁然回頭看向慶塵:“你想清楚了?!”
太突然了。
突然到她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慶塵點點頭:“不能總讓你一個女孩子這麽主動着,我卻什麽反應都沒有吧,我不是隻會瑪卡巴卡的。”
秧秧搖搖頭:“感動換來的,我不要,我要你自己喜歡。我說過的,我可以等。”
慶塵笑了:“有時候,我會很感謝你,因爲在哥哥離開的時候,你就在我身邊。我在巴倫支海上渡劫的時候,你也在我身邊。我在大阪需要接應的時候,你二話不說的就飛去那裏。但我也知道感謝不代表感情,所以我一直不确定自己對你是感謝更多一點,還是感情更多一點。”
“然後呢?”秧秧歪着腦袋問道。
“哥哥離開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自己像一個普通人似的生活了17年,”慶塵說道。
“你跟我說過,就在5号城市的那個小屋裏。”
“但那個夢裏并不隻有5号城市的那個小屋,還有學校,”慶塵說道:“在那個夢裏,我們幼兒園就在一個班裏,小學也在一個班,初中也在一個班,高中也在一個班。”
慶塵停下腳步,看向秧秧:“那個夢其實是我哥哥的最大心願,他希望我們一家人不用背負什麽責任,平平安安的在一起生活,我沒有決定的權力。但是,在那個夢裏,屬于我自己的角落,我的人生從2歲半幼兒園開始往後的15年,一直都有你在。我哥哥似乎對我的心願就是平平安安的上學,考上青禾大學……至于怎麽考上的,他壓根沒有考慮過,所以才留給了我一個角落。”
秧秧愣住了。
這大概是慶塵第一次對她表白。
原本她還以爲要等待很久很久,等待世界和平的那一天,刀槍入庫,馬放南山,那時候的慶塵才有心思與精力來思考自己的感情。
那一天她或許能等到,又或許她等不到,如果能等到最好,可如果等不到了也沒辦法。
秧秧低着頭,隻覺得心裏撲通撲通跳,她想岔開話題,于是問道:“重新在夢裏把書讀一遍,一個月考一次,不煩嗎?”
慶塵說道:“因爲教室裏有你,所以我每天都很想上學。”
下一刻,秧秧忽然帶着慶塵沖天而起,卻見兩人筆直的沖上雲朵之中,那柔軟細膩的雲朵,就像是一張床,一襲被。
慶塵在雲層裏驚呼:“诶?等等,你别撕我衣服!等等!”
“奧奧抱歉,一時間有點激動了,太快了太快了,得到了你不珍惜,”秧秧笑眯眯的說着,她牽着慶塵的手往訓練基地飛去。
飛在天上時,秧秧突然問道:“其實……你是覺得,自己面對陳餘未必能活下來,所以才對我說那些話的吧。以你的性格,應該會讓我等很久很久才對。你想要挑戰生死關回去殺陳餘,但是後來才發現,自己确實沒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突破。所以,你擔心你會死,死了之後,有些話就來不及說了。”
慶塵沉默了很久:“嗯。不止如此,我也擔心自己沒法活着走出禁忌之地,那裏死了太多人,我也沒什麽特殊的。”
“那就是真話了,”秧秧說道。
慶塵:“嗯?”
秧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這個時候你不會騙我。”
慶塵:“……”
“你不會覺得這樣有點自私嗎?”秧秧問道:“在我心裏留下一個種子然後去坦然面對危險,一旦你死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你了,也很難再喜歡其他人。”
慶塵再次沉默很久:“我想自私一次,不管我能不能活着回來,都不要忘了我。”
近半年時間,慶塵其實已經漸漸沒有自私的概念了,他爲了太多人做了太多事,漸漸忽略了自己。
但唯獨這件事情,他無私不了。
秧秧突然笑了起來:“自私一次也挺好的,我會等你回來。”
就在快要抵達訓練基地的時候,秧秧說道:“我等你等了那麽久,結果你剛表白完就死了,我上哪說理去?所以,不要死。”
“如果我真的死了呢,”慶塵笑着問道。
“如果你死了,我應該會難過的覺醒吧,到時候我就去陳餘那一脈的血親全殺了,然後把你的骨灰揚到大海裏,”秧秧說道。
在秧秧看來,慶塵如果死去,她一定會非常非常非常難過,那再次覺醒成爲半神也很合理了。
兩個人落在訓練基地,愛麗絲在門口看見秧秧:“我和Joker認識的這段時間,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孩能打動他,如今終于見到了。”
秧秧眼角都笑彎了,嘴上卻嘚瑟起來:“哼哼,他再猶豫一陣子,我就不等他了。”
“洗洗手準備吃飯吧,我爲你們準備了午餐!”愛麗絲開心的說道。
她與索雷爾不同,她也沒去關注外界的戰鬥,睡覺就帶上了耳塞。
先前訓練基地冷冷清清的時候,她總有種說不上來的失落,如今這訓練基地裏聚滿了人,到處都有人哈哈大笑,還有人用蹩腳的英語對她說‘餓了’。
這種溫馨,平日裏非常難得。
……
今天隻有兩章了~大家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