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耳後的炸彈怎麽辦?”有女奴小聲說道。
“不用怕,能引爆你們耳後炸彈的程序,都在那個肯尼迪家族長子的手機裏,我們隻要制服了他,自然就不用擔心芯片炸彈了,”有人小聲慫恿着:“不過,目前還不知道管家的實力級别,所以要先解決他。放心,你們将針劑藏在頭發裏,與他親熱的時候紮上一針,他必死無疑。”
綁架藍山?
先弄死管家?
慶塵聽着這低聲細語的密謀,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啊。
這些人是被反抗軍策反的奴隸嗎?自己怎麽一來就碰上這種糟心事!
說實話,他對這些反抗軍的印象也不怎麽樣,哄着奴隸們去出賣色相做危險的事情,怎麽看都不像是什麽正經組織,起碼也是個不擇手段的。
要成功還好,若是失敗,反抗軍一點救他們的後手都沒準備啊。
然而正思索間,外面竟有浮空飛艇的引擎聲傳來,似乎正有龐然大物緩緩落下,紛亂的氣流攪動着莊園,遊泳池裏的水被氣流卷着飄飛如雨。
十多條繩索落下,上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順着繩索落下,快速包圍了整棟莊園。
與此同時,無人機從浮空飛艇上分散開來,隐約中将整個農場都籠罩其中。
這是風暴公爵的集團軍!
對方是來搜索莊園的!
慶塵聽到聲音的那一刻起,就快速往别墅深處走去,避免自己第一時間被人控制。
急步而行時,慶塵看到先前竊竊私語的幾位女奴從某個房間裏走出來,她們低着頭也想往别墅地下酒窖走去,卻被慶塵喊住了:“你們去哪呢?”
女奴們回頭看見慶塵便是一驚,其中一位指着酒窖的方向低聲道:“管家大人,我們這會兒要去酒窖裏給大少爺他們取酒。”
“奧,不用了,我親自去取,”慶塵揮散她們:“毛手毛腳的,小心我抽你們。”
女奴們:“……”
此時,集團軍上百名士兵沖進别墅,隻是短短一分鍾就控制了客廳内的所有人。
藍山緩緩起身疑惑道:“請問發生了什麽事情,爲什麽非法入侵我肯尼迪家族的莊園?”
外面一位身穿黑西裝的短發女性緩步走了進來,她打開一塊液晶闆展示說道:“我代号‘黑蜘蛛’,你們應該都見過我。首先糾正一下,我并不是非法入侵,這裏有風暴城軍事委員會的搜查令,可對海岸線18座農場莊園進行合法搜查。其次,我懷疑你們莊園内混進了可疑人物,給我搜,把别墅内所有人都集中到别墅外面去,把農場裏正在幹活的也給集中過來!酒窖、地窖,任何角落都不要放過,給我用生命探測儀搜!要快,不要給潛伏者查詢信息的時間!”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士兵們那夾着鋼闆的軍靴踩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咚咚作響的聲音。
壓得别墅内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藍山等人坐回沙發,所有人都知道風暴城軍事委員會是風暴公爵掌管的,他們簽署的每一道命令都代表着風暴城内的最高意志。
而這位黑蜘蛛,本身也很有名,她是風暴公爵的情婦之一,負責秘密軍事行動。
肯尼迪家族再厲害,也不可能跟風暴公爵對着幹。
黑蜘蛛環顧四周,命令自己身後的十多名士兵,将藍山在内的所有人分組隔離,他們清掃出來四個屋子,将四個屋子當做審訊室來使用。
所有被控制的人,都必須挨個進入審訊室,回答與自己身份有關的信息。
西大陸是個高度控制的國度,人民在街道上走路都被時刻分析着,監控攝像頭還能起到竊聽的作用,甚至分析所有人的行爲特征,建立一個巨大的數據庫。
這裏,公民與貴族的生活極度豪奢,而自由民與奴隸則隻能艱難求存,整個世界出現了巨大的兩極分化。
藍山第一個進入房間,那位短發女人黑蜘蛛就坐在對面,平靜說道:“脫掉所有衣服,讓我看到你其他部位的膚色。”
藍山愣了一下:“我是公民,我是伯爵之子,你這樣是侵犯人權的。”
黑蜘蛛冷淡的搖搖頭:“或許我可以殺了你,再跟你父親讨論有關人權的事情,此事風暴公爵已經高度重視,誰阻礙調查都是自取死路。”
藍山怔然半晌,最終将衣服脫掉,一絲不挂的站在黑蜘蛛面前。
黑蜘蛛看了一眼:“姓名。”
“諾森.肯尼迪,”藍山咬牙說道。
“4年前,你與你父親一同前往黑水城,見了誰,晚宴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藍山回憶道:“四年前?那次太久遠了,見得人那麽多,我怎麽記得所有人,我隻記得抵達之後的第二天見了黑水公爵和他的夫人,還有黑水城的執政官,晚宴上好像沒發生什麽事情吧,一切都很順利啊。”
“我提醒一下,當天晚宴上有人突發心髒病被擡走搶救,最終搶救無效死亡。”
藍山猛然一驚:“我想起來了,是溫斯頓男爵突發心髒病,可他搶救回來了啊,不是移植了心髒嗎?”
黑蜘蛛撇了他一眼:“你可以穿上衣服離開了,叫下一個人進來。”
這位短發女人在看藍山的時候,眼中沒有絲毫的異樣,就像是在看一隻渾身長毛的猴子,高高在上,似乎彼此不是同一個物種。
這是西大陸貴族的特點,她身爲男爵,本就不需要對身爲公民的藍山保持尊重,也沒有任何性趣。
隔壁,一位男性士兵以審視的目光,看着面前已經脫光衣服的女奴,眼神冰冷殘酷:“你的曾祖父叫什麽?”
“馬丁.風暴城21号農場,”女奴畏畏縮縮的回答道。
風暴城21号農場,就是她祖父的姓氏,也是所有奴隸的标準姓氏,他們一旦被買賣,奴隸主就會給他們改新的姓氏,以此來宣誓歸屬權。她被買到18号農場後,姓氏就變成了風暴城18号農場。
士兵問道:“你母親是什麽時候被買到這裏來的?”
女奴愣了一下:“我母親還在21号農場,隻有我被賣過來了。”
“你母親是和誰生下的你?”
女奴屈辱道:“喬治.21号農場,他奸污了我的母親。”
士兵點點頭:“好了,滾出去,喊下一個。”
他甚至沒有給女奴穿衣服的時間,就把她給轟到了大庭廣衆之下,女奴默默的背身穿着衣服,什麽都沒有說。
這裏的奴隸,早就習慣于被這麽對待了。
然而令人驚異的是,王國高層的信息庫裏,似乎對每個人的情況都了如指掌,所有都必須活在這種極端壓抑的‘被支配’的環境中。
奴隸們隻需要像牲口一樣活着就可以了。
……
……
此時此刻,正有一支作戰小隊往酒窖方向搜尋,他們看着關閉的酒窖,幾人打出戰術手勢,其中一人上前開門,而其他人則舉槍等待。
甚至有人拿了催淚彈,準備向酒窖内投擲。
然而還沒等他們開門,卻見酒窖的門竟從裏面打開,管家慶塵手中拿着一個木籃子,而木籃子裏則裝着六瓶葡萄酒。
士兵厲聲詢問道:“什麽人!雙手舉高,轉過身去!”
慶塵轉過身去慌忙說道:“我是諾森.肯尼迪少爺的管家,我是來酒窖取酒的!”
他任由士兵搜身,卻什麽都沒有搜到。
兩名士兵進入酒窖,搜尋各個可能存在暗門的地方,确定裏面再無其他人後,這才押着慶塵往大廳走去。
壹的黑匣子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被放置在一隻酒桶上面,士兵看到了,卻并沒有在意,隻當是酒窖内測甜度與溫度的設備而已。
士兵将慶塵帶到黑蜘蛛所在的房間。
黑蜘蛛看着他說道:“脫掉衣服。”
慶塵老老實實将衣服全都脫掉,赤身裸體的站在對面。
黑蜘蛛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然後問道:“姓名?”
“布萊恩.肯尼迪,”慶塵有些忐忑的說道:“這是我脫奴籍之後,肯尼迪伯爵賜的姓氏。”
黑蜘蛛淡然問道:“他爲什麽給你賜姓?還幫你脫了奴籍?”
慶塵小心翼翼的說道:“因爲前往黑水城的路上遭遇反抗軍,我在路上立了功。”
黑蜘蛛忽然拿出液晶闆,指着一條信息高聲問道:“當時你幫肯尼迪伯爵擋了一槍,你身上的彈痕呢!?”
慶塵愣了一下:“那個是假新聞啊,其實我沒有幫肯尼迪伯爵擋槍啊,擋槍的是艾博,他死在路上了。我是因爲徒手殺了兩名反抗軍、背着肯尼迪伯爵逃出森林才立功的,新聞将兩件事情全按在我身上了,那是虛假報道。”
黑蜘蛛拿出來的是一則新聞,新聞上記載管家幫肯尼迪伯爵擋了一槍,殺掉兩名反抗軍,然後背着肯尼迪伯爵逃出升天。
可實際情況卻是新聞爲了誇大管家這位奴隸的忠誠,宣傳給其他奴隸看,所以将兩件事情放到了同一個人身上進行報道。
至于死去的艾博?不值一提。
所有審問的問題,全都是精心安排好的,每個問題都有陷阱。
黑蜘蛛的隊伍沒有明确的搜索目标,他們隻是懷疑有東大陸的重要人物潛伏過來,于是對海岸線附近的18個農場開展了一場地毯式搜索。
至于準備這些問題,并不難,他們隻需要将人物信息輸入到液晶闆後,這些問題便會自動生成。
西大陸對人工智能的運用,已經遠遠超出了東大陸聯邦的想象。
慶塵穿好衣服走出房間,他心中已經警惕起來:從空中要塞墜落到現在,對方已經經曆了三次嚴密的搜索。
前兩次是生命探測與雷達搜尋。
第三次則是對所有人員信息進行甄别。
這種排查可謂嚴格到了極點,若是換了其他人來,沒有特殊手段是别想混進風暴城的。
不過,這也是因爲慶塵進來的動靜太大了點,其他人不乘坐空中要塞、不跟風暴城幹一仗,或許能好很多。
慶塵站在客廳裏等待着,所有人噤若寒蟬。
方才,當他聽到浮空飛艇的聲音時,前往酒窖就是爲了争取時間。
他一邊走,一邊将管家的手機與壹的黑匣子緊緊貼在一起,幫助壹入侵西大陸的民用網絡。
入侵是需要時間的,慶塵必須給壹争取時間,這樣一來對方才有時間給自己彙總管家的身份信息!
而壹也很聰明,很厲害,入侵的第一時間就爲他搜索了一切與管家有關的信息,其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多年前的新聞報道照片,壹分析新聞爲假新聞,因爲肯尼迪伯爵被營救後,風暴城公立醫院的手術記錄裏,根本就沒有槍傷縫合這一類手術存在。
饒是慶塵再厲害,也無法像壹一樣在海量的信息裏,提取這種蛛絲馬迹。
……
晚上12點前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