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房車,搖搖晃晃的行駛在公路上,慶塵駕駛着它,在手機上導航着目的地。
神宮寺真紀在房車後面的車廂床鋪上,一個個拆着自己的禮物。
今天是小真紀人生中最開心的一天,那場人生的寒冬,終于被溫暖的陽光驅散了。
她長長的頭發披散着,像是一條黑色有光澤流轉的瀑布。
小女孩精緻的容貌,猶如一個瓷娃娃。
隻是拆着拆着,小真紀便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她拿着一個禮物去問:“師父,你是問了那個小女孩,她都收到過什麽樣的禮物,然後你才買的嗎?”
慶塵開着車頭也沒回:“對啊。”
小真紀臉上全是疑惑:“可是師父,真的會有小女孩收到粉紅色啞鈴這樣的禮物嗎?”
慶塵認真誠懇的點頭:“對啊,别人收到過,我才給你買的。去訓練吧,今天要加大訓練量了。”
小真紀:“……”
此時的小女孩都還沒意識,自己拜師的這個傳承,所有師父的父愛都像是泥石流一樣,非常緻命。
得虧是表世界不好找黑拳場所,不然她小小年紀,說不定就要上拳台給自己師父賺錢。
不過,神宮寺真紀沒有說什麽,便很自律的回到車廂裏訓練了。
這一點也很像慶塵,當初他也自律到讓李叔同回憶青春時,感到一陣慚愧。
慶塵打開了收音機,滋啦啦的電流聲後,傳來主播的聲音:“今日,神秘事業部追捕兩名嫌疑人,嫌疑人名叫高島一名和神宮寺真紀,如果有人發現線索,請盡快撥打神秘事業部電話,神秘事業部将提供8000萬元懸賞。”
小真紀停下訓練,走到慶塵身邊,看着自家師父皺着眉頭:“師父,咱們現在是不是很危險?”
慶塵搖搖頭:“暫時還是安全的。”
小真紀:“那師父你爲什麽緊鎖着眉頭?”
慶塵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的懸賞怎麽這麽低?”
小真紀:“啊?!”
她在聽到自己被懸賞八千萬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接下來的旅途一定很危險,一定會有無數人想要找到他們。
所以壓根沒想到,自家師父的第一反應,竟是嫌這個懸賞太低了。
要知道,這裏的八千萬是日元,折合人民币也就四百多萬。
慶塵覺得神秘事業部有點小家子氣了,被一夜之間殺了那麽多人,還死了一個神代十常侍的愛子,怎麽才這麽點懸賞。
慶塵換了一個廣播頻道,卻聽收音機裏面說道:“神秘事業部的高額懸賞已經激起了民衆的熱情,目前各大網絡社交平台上,關于此懸賞的熱議,都排到了第一位。很多民衆表示,打算和公司請假,去尋找賞金的線索。據悉,高島一名無親無故,早在三年前失蹤。神宮寺真紀尚有母親在世,改嫁到了北海道。目前,神宮寺真紀母親的宅邸外,已經有許多人蹲守,其中還有神秘事業部的成員等待着嫌疑人自投羅網。”
“不過據了解,神宮寺真紀的母親在很早便抛棄了她,從岐阜縣改嫁到了北海道,母女也多年沒有聯系。尚無法确定,神宮寺真紀會不會聯絡她的母親。想要獲得懸賞的民衆,将更多注意力放在了岐阜縣周邊。”
啪。
慶塵關掉了收音機:“别聽了,去睡覺吧。”
小真紀怔怔的站在他旁邊,看着擋風玻璃外的滾滾黑夜,她忽然低頭道:“師父,我們不去看媽媽了。”
“爲什麽?害怕了?”慶塵問道。
“不是,”小真紀說道:“那麽多人等着我們過去,師父你會有危險的……我知道師父你很厲害,但他們的準備很充足。”
慶塵笑了笑:“放心,一定會讓你離開這裏之前,見到媽媽的。”
“可是,如果我們去見她,她也會很危險,”小真紀低聲道。
慶塵溫聲道:“放心,不會讓别人注意到你去過的。”
這時,房車行駛到了一座山頂,這裏在春夏秋季,是岐阜縣一帶最熱鬧的公共露營地。
很多人會舉家開車來到這裏紮好帳篷,在地上鋪好床單,放好食物,然後擡頭眺望頭頂浩瀚的星空。
此時是冬季,自然沒人來。
“師父,我們要住在這裏嗎?”神宮寺真紀問道。
“嗯,”慶塵笑着摸摸他腦袋:“下車吧,我一定會讓你看媽媽一眼,但不是現在。”
“那是什麽時候?”小真紀問道。
“我們要等一個人。”
“要等多久?”
“這個我也不确定,得看運氣。”
……
……
外界紛紛揚揚時,慶塵卻帶着神宮寺真紀在山頂住下了。
山頂孤寂冷清,正适合小真紀每天訓練修行。
或許所有人都沒想到,那個在高山飛驒裏闖下彌天大禍的人,竟是沒有急着逃跑,也沒有去聯系神宮寺真紀的母親。
小真紀也漸漸放下心來,她真的擔心師父會因爲自己的心願而陷入險境。
過了十多天,就在許多民衆放棄追尋賞金後的某個夜晚。
小真紀鑽出帳篷,竟看到一個少女坐在山頂的空地上,就坐在他們的篝火旁。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去,卻被慶塵牽起小手走了過去:“我還以爲你要再等幾天才能抵達這裏呢。”
秧秧擡起頭來笑意盈盈:“我飛的很快的,這個小女孩是誰?”
來的是秧秧。
慶塵之所以說要靠運氣,就是因爲他也不确定這位姑娘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找對方向,好在他也不急。
事實證明,當最關鍵時刻,慶塵依舊無法相信斯年華和季冠亞,隻相信秧秧。
不過,慶塵喊秧秧過來,并不是幫忙打架的,也不是幫忙離開的。
“我的徒弟,神宮寺真紀,”慶塵拍拍小真紀的腦袋,小女孩見師父與少女熟識,便放下心來。
秧秧笑眯眯的用日語說道:“叫師母。”
“啊?!”小真紀怔住了。
慶塵沒好氣道:“别在小孩子面前亂開車啊你!你怎麽會日語的?”
秧秧渾不在意的笑着解釋道:“我好歹也是海城高中的天才少女,滬城小天才,多學一門外語有什麽稀奇的,我還會點阿拉伯語呢。小真紀,我叫陳秧秧,你可以直接叫我秧秧阿姨。雖然這樣叫有點顯老,但輩分不能錯。”
“秧秧阿姨,”小真紀乖巧的喊了一聲。
慶塵想了想說道:“你們這就出發吧。”
秧秧嗔怒道:“剛來就趕我走?”
“時間有點來不及了,距離穿越隻剩下十天時間,”慶塵認真說道。
秧秧翻了個白眼:“行吧,按你的計劃來。對了,你出事的時候,正是10号城市學生遊行的時候,我不能離開。”
這是解釋,她沒有參與過營救的原因。
慶塵也理解。
雖然秧秧随時随地開車,但他們倆的關系還真沒親近到彼此捆綁在一起,秧秧有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目标,那場學生遊行她籌備了很久,她必須親自在10号城市保駕護航。
對于兒女情長來說,秧秧有更廣闊的目标與理想。
現實生活就是這樣,沒有誰是誰的附屬品,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思想。
秧秧走過來牽起小真紀的手:“你想不想到天上飛一會兒?”
“啊?可以嗎?”小女孩見識過師父的神奇後,自然沒有質疑秧秧的能力,她隻是有些驚喜。
“當然可以,”秧秧看向慶塵:“我帶她去北海道了,你自己小心。”
慶塵将一個書包遞給秧秧:“裏面是我給她買的東西,這次謝了。”
“不用謝,”秧秧笑道:“羅萬涯現在很配合我,給黑桃幫了好多的忙,這次如果沒有家長會的幫助,10号城市的學生們就要亂成一鍋粥了。所以,這也算是還你一個人情。”
“嗯,那我就不多說了,”慶塵将玩偶熊塞到小真紀懷裏:“聽阿姨的話,我們會在中國重逢。”
這時候,神宮寺真紀已經察覺不對了,她眼眶突然紅了:“師父這是什麽意思,我不去北海道了!”
可秧秧哪會給她後悔的機會?這是慶塵定好的計劃,她要不折不扣的執行。
說話間,秧秧帶着小女孩沖天而起,身影越飛越遠。
地面上,慶塵毅然決然的轉身回了房車,直接開往大阪。
背影孤獨而又堅定。
小真紀在空中哭着問道:“師父這是要去哪裏啊?”
秧秧說道:“他要去大阪制造混亂,把所有神秘事業部的注意力都給吸引過去,讓大家知道他不在北海道。這樣,你母親附近的人就會撤去,這樣你才有機會見到她。等你看了媽媽,我就帶你前往中國洛城。”
神宮寺真紀怔然,她沒想到師父所說的“一定會讓你見媽媽一面”,竟是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那位師父,是真的要用一切來彌補她的人生。
她在夜空中哀求道:“我不看媽媽了行不行。”
秧秧笑道:“當然不行。别哭了,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相信他一定會創造奇迹。”
秧秧補充了一句:“其實吧,我反倒覺得神秘事業部會更危險一些。”
……
晚上11點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