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裏所有人聽到這兩個字便愣住了。
先生?
這是在叫誰呢?
慶塵心說,自己怎麽跟吸鐵石似的,好不容易出趟門,這熟人真是一個接一個。
眼前的,可不就是在秋葉别院裏跟随自己修行的李束嗎,沒想到一個多月不見都已經晉升少校了。
财團子弟的提拔速度,還真快啊。
這時,劇組所有工作人員都轉頭朝慶塵看過來,孫楚辭反應極快的往前走了一步,對李束笑道:“好久不見。”
李束愣了一下,趕忙說道:“嗯嗯,好久不見。”
他明白了,先生不适合暴露身份。
慶塵贊許的看了孫楚辭一眼,這種人才就該來白晝啊。
李束和孫楚辭都得是很聰明的人,才能配合默契的将剛剛李束那無心之語給掩蓋過去。
孫楚辭反應快,李束的反應也不慢。
一開始,劇組工作人員都以爲,李束喊的是慶塵,他們内心裏的震驚還沒來得及泛起來,就被孫楚辭給接過去了。
那震驚感,也慢慢回落。
畢竟大家都在吹孫楚辭他們是最厲害的荒野獵人,雖然對财團來說依然不算什麽,但起碼比一個場工被财團嫡系、校級軍官喊“先生”合理多了……
一時間,所有人看孫楚辭的眼神都變了。
李玉是最清楚李束身份的,這位李氏嫡系現在在18号城市的二代裏,名聲如日中天。
有不少人都說,李束是最有希望在30歲之前進入樞密處的,等對方在樞密處工作幾年,再出來便是李氏的一屆封疆大吏了。
這種人物,喊孫楚辭‘先生’?
李玉看向孫楚辭的目光熾熱了起來。
他很清楚,自己距離李束這樣的人物實在太遙遠了,但說不定這一次能通過某些關系拉近一些。
李束看向孫楚辭:“先生,您怎麽在這裏?”
孫楚辭感覺挺别扭的,他知道這話問的不是自己,但自己還得當傳聲筒幫忙回答:“跟着劇組在這裏取景,等這裏雪景取完,還要繼續去北方……劇組後期會在新龍門客棧那裏稍停,然後返程。”
李束是有關注慶塵的。
畢竟他們雖然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拜師禮,但李氏内部尊師重道,先生又是能上議事桌的人,他于公于私都很尊敬慶塵。
雖然沒到李恪的那種程度。
孫楚辭問道:“你們這是……?”
李束解釋道:“北方戰事停止,我們是追蹤一幫襲擊了生産基地的荒野人來到這裏。過冬了,荒野人日子過不下去就去禍害生産基地,殺了不少生産基地的工作人員,相當兇殘。上面要求我們七天之内将他們全部擊斃。”
說話的時候,李束的眼神偶爾會往慶塵那邊飄,這讓孫楚辭更别扭了。
孫楚辭和李束兩人忽然僵住了。
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隔空說點什麽,畢竟那麽多人看着呢。
孫楚辭尴尬的都想轉頭問問慶塵:老闆,你還有沒有什麽想問的……
但他不能這麽做。
慶塵這時對場工周倉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去劈點柴,準備點燃篝火了。”
孫楚辭心領神會的看向李束:“天色确實不早了,要不你們留下來宿營吧。”
李束立馬回頭對身後的副官說道:“宿營,注意紀律!”
副官哐哐哐的跑步回去,這支聯邦集團軍立馬如蟻群般行動起來,短短二十分鍾就搭建出了一片土黃迷彩色的帳篷軍營來,外圍還拉着隔離帶,以此來劃分界限。
隔離帶内便是臨時軍事禁區了。
這一幕給劇組工作人員都看傻了,說紮營就紮營,這麽随性的嗎?!
不過,大家怎麽總感覺,對方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
劇組工作人員看向孫楚辭的目光,更加驚歎了。
其他人驚歎的是,沒想到劇組裏還藏了一尊真佛。
劉利群驚歎的是,這麽牛批的人物,竟然還那麽随和,要幫他們這些場工幹活!
倒是宋袅袅好奇的打量着李束,然後又将目光在慶塵與孫楚辭之間來回掃過。
她大大方方的走過來,笑着對李束說道:“你好,我是宋袅袅,以前有見過一面。”
李束默默看向孫楚辭。
孫楚辭:“……朋友。”
李束笑着看向宋袅袅:“你好,我記得的,是在李舒的生日上,你是她的好朋友。”
劇組工作人員都反應過來了,這李束長官,竟是在看孫楚辭對宋袅袅的态度,然後決定自己對宋袅袅的态度。
這時,李玉見宋袅袅都過去了,也趕忙過去笑着說道:“李束長官,好久不見。”
李束又把目光默默投向孫楚辭。
孫楚辭遲疑了一下:“……傻逼。”
李束目光轉冷看向李玉:“滾。”
李玉:“???”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爲什麽會這麽大?
可問題是,李玉看向孫楚辭,心說我也沒招惹你啊,你幹嘛這樣說我?
但他不敢反駁,隻能生着悶氣轉身就走。
李玉到自己帳篷後找來經紀人,一臉不解的說道:“我們有招惹那個孫楚辭嗎?”
“沒有啊,”經紀人也是一臉納悶:“咱們不就是和宋袅袅吵架了嗎,沒有惹這個孫楚辭啊。”
“奇怪了,”李玉嘀咕道:“不應該啊!”
夜幕降臨,篝火燃燒了起來。
原本劇組還零零散散的,但是李束帶着部隊來到這裏後,頓時熱鬧起來。
聯邦集團軍那邊唱起了軍歌,宋袅袅則幹脆帶着女二、男二跑去表演才藝了,給集團軍的士兵們開心壞了。
慶塵這邊,李束終于找到了和他單獨交談的機會:“先生,你是要爲交易慶牧的事情打前哨嗎?”
“嗯,”慶塵點點頭,這事也沒必要瞞着李束,他們在秋葉别院相處過一段時間,這位李氏年青一代的佼佼者還是非常靠譜的。
李束想了想:“先生,要不要我拉着部隊去065号禁忌之地?神代那邊就算來多少人,也不可能來一隻軍隊,我這邊跟司令部撒個謊,就說找到了荒野人的主力,調一艘甲級浮空飛艇來轟神代那群孫子。”
慶塵哭笑不得:“别,你姑姑李長青剛簽的停戰協定,結果你這邊立馬動用正規軍對神代開火,怕是戰争馬上又要開始了。而且我知道你們的裝甲車裏都是有記錄儀黑匣子的,私自調動部隊是要受處分的,沒必要,我的計劃裏沒有把你算進來。”
“行,”李束點點頭,他看着篝火說道:“先生,真懷念在秋葉别院的日子啊,師兄弟們每天除了修行什麽都不用想,如今天各一方,散落在各個部隊裏面,想見一面都難。不過,大家關系都很好,在軍中都彼此有照應。”
慶塵還不知道的是,聯邦集團軍中李氏是一個整體,但李氏内部也有派系,而李束等人,正隐隐成爲新一代的少壯派。
核心便是在秋葉别院裏修行的那批人,領袖就是李束。
慶塵聽到李束所說便是一愣,自己别是搞了個裏世界黃埔軍校出來吧。
然而就在此時,營地外面竟是又傳來了車輛聲。
李束手下迅速進入戰鬥狀态,近五百人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已經以裝甲車爲掩體,形成缜密的戰鬥隊形。
裝甲車也啓動了,上面的金屬風暴開始緩緩旋轉。
嗡鳴聲中,數以百計的無人機群進入戰鬥狀态。
不過,戰鬥狀态很快便解除了。
李束坐在篝火旁邊,他的耳機裏傳來下屬的彙報:“慶氏車輛,7輛,無重火力。”
李束看向慶塵,低聲說道:“先生,是慶氏的車,我們沒理由攔截。”
慶塵咦了一聲,這不會是哪個影子候選者提前出來了吧。
按照交易慶牧的時間,距離現在還有十多天呢,哪個影子候選者如此積極?
“放他們過來吧,”慶塵說道,說完他低着頭撥弄起篝火。
沒過一會兒,慶氏的車隊開了過來。
劇組工作人員們看到車上的銀杏标識都驚奇了,怎麽個情況,今天這湖邊是财團紮堆啊。
這時,有人當先跳下車輛來,環視四周。
當他看見那個低着頭的少年時,詫異喊道:“先生?”
來人正是慶一。
換做是别人,慶塵低着頭還真未必能認出來,但慶一要認不出來就說不過去了。
劇組工作人員更懵了,這怎麽又來一個喊先生的。
财團紮堆也就算了,怎麽一個又一個的喊先生?那敬仰的語氣,分明是老師一樣的存在啊。
孫楚辭餘光看向慶塵,見對方沒有起身的意思,便無奈站起身來:“快來坐吧。”
慶一隻是遲疑了一瞬,便笑道:“好的先生。”
孫楚辭迎着劇組工作人員的目光,笑容僵硬,呵呵,沒錯,還是我。
孫楚辭又看向慶塵,目光裏的意思是:老闆,還有人來找你不,要不一起來吧?
這時,劇組工作人員看向孫楚辭的目光,已經從驚歎,變成了崇敬。
他們認出慶一了,這不是聯邦新聞裏的影子候選者嗎?
李束是李氏的年青一代佼佼者。
慶一是慶氏的年青一代佼佼者。
孫楚辭竟然同時是兩個人的“老師”?
這孫楚辭到底是何方神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