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這些船員有沒有問題,表世界裏,咱們隻要不是和那幾個大組織撞見,一般不需要擔心什麽,”一名年輕人平靜說道。
“更何況這裏是海上,是葉塞尼亞的主場,就算其他時間行者來了也别想在海上戰勝她。”
中年人聲音出現了:“但還是要小心一下,等會我去甲闆上找他們聊聊天,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麽情況。另外,咱們最好還是僞裝好,不要讓他們提前知道我們去揚馬廷群島附近做什麽,找到金币以前,一切小心。”
說着,中年人看向葉塞尼亞:“你現在能深潛多少米?”
葉塞尼亞笑着說道:“等我與海水融爲一體,海底的壓力對我并沒有太大影響,隻需要考慮覺醒能力可以持續的時間。按照我的水下速度和時間,潛水至900米待上一個小時不成問題。”
中年人點點頭:“我們這次也比較幸運,找來的船上有吊機,到時候把繩索連接在一起,可以方便我們将金币打撈上來。”
曾經,有人在A4位置找到一隻手工錨後,也在附近找過沉船。
隻不過前面就是大陸架外的海溝了,所以尋找的人無功而返。
現在葉塞尼亞有水系覺醒能力,是其他尋寶人都不具備的優勢。
“對了,等找到沉船位置以後,這些船員怎麽辦?”一名年輕人問道。
中年人想了想:“到時候還是我來處理。”
這所謂的處理,似乎并不包含着什麽善意,而且他們以前也做過很多次類似的事情了。
慶塵坐在甲闆上聽着,他估摸這些人也沒想到在這艘捕蟹船上,會遇見其他時間行者。
畢竟,時間行者都在利用表、裏世界穿梭的能力制造财富,搞偷渡還是太低級了,也無法用到時間行者的優勢。
張儉看向慶塵:“你别一直坐在那裏不說話啊,他們這群人到底從哪來,到哪去,想要做什麽?”
“你别突然問我這種哲學問題,”慶塵看了他一眼:“人家把船租了,咱們踏踏實實的往人家說的方向走就好了。”
“他們不會是去捕鲸的吧?”張儉好奇道。
揚馬廷群島曾經有17世紀最大的捕鲸站,隻不過近代以後荒廢了。
那時候,捕鲸人才是全世界最危險的職業,輪不到捕蟹人。
這時,中年男人走上甲闆,笑着說道:“你們好,我叫奇爾頓。”
慶塵等人紛紛與他打招呼。
奇爾頓好奇問道:“我看你們船上擺放着捕蟹籠,應該是某個港口的捕蟹人吧,爲什麽沒有去捕蟹呢。”
慶塵想了想回答道:“我們去年因爲找不到蟹場,所以搞得收不回本錢。而且,捕蟹太危險了,我們之前剛剛到巴倫支海,就有捕蟹船遭遇了危險,有人還說在海底看見了海怪。所以,我們就回來了,想着做點簡單的事情,把本錢收回來。”
張儉在一旁聽着都震驚了,這段話裏每一句都是真實的,但組合起來卻又成了謊言。
是的,北極号去年确實沒找到蟹場,但今年找到了。
是的,确實有人說在海底見到了海怪,但慶塵沒說,他自己就是那個海怪……
這就是語言的藝術嗎,張儉感覺自己學會了。
這世界上最厲害的謊言,大概就是每一句都是真話,但組合起來卻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奇爾頓看向衆人:“你們誰是船長?”
慶塵指了指張儉:“那位。”
奇爾頓仔細打量着衆人,然後發現船上沒有任何武器。
船員們腰間倒是都帶着匕首,但奇爾頓閱曆豐富,知道那是捕蟹人随身帶着用來割繩索的工具。
所以,這艘捕蟹船上并沒有熱武器。
那就好辦了。
不過奇爾頓還需要再試探一下,他就這麽靠在甲闆上跟慶塵等人聊了一個多小時,得出結論就是,這些人确确實實是捕蟹人。
雖然未必是捕蟹高手,但是一些關于捕蟹的常識全無漏洞。
在奇爾頓看來,這隻要是一群真的捕蟹人,那他們此行的危險系數就不算太高。
畢竟,他們可是時間行者,還用擔心一群海上漁民嗎?
慶塵看向奇爾頓,一副好奇的模樣問道:“你們去揚馬廷群島做什麽?”
奇爾頓笑着解釋道:“我是一名研究人文地理的教授,帶着學生們一起去采集海洋标本,還有揚馬廷群島上的火山地貌标本,那幾個箱子都是我們的科學儀器。”
慶塵心說,我要不是聽力超群,也就信了!
奇爾頓一副好奇的模樣問道:“請問,我能不能參觀一下駕駛室和船長室?以前沒有上過捕蟹船,所以想參觀一下。”
張儉想了想說道:“可以,我領你去。”
實際上,奇爾頓并不是爲了參觀,而是爲了安裝竊聽器,以此對捕蟹船的一舉一動進行監視。
一般情況下,船上如果有什麽非常秘密的事情商量,要麽就在駕駛室,要麽就在船長居住的船長室、甲闆上。
這些地方他都貼過了。
奇爾頓等人攜帶着從裏世界帶回的紐扣竊聽器,薄薄的就像是一層貼紙,參觀時随手就不知道貼在了哪裏。
動作也極其隐蔽。
貼完之後,他便回到船艙裏,默默聽着外面的動靜。
奇爾頓深谙一個道理,當他與對方長時間交流完後,對方肯定會相互讨論對他們一行人的看法。
這種時候,最适合竊聽秘密。
下一秒,船長室的頻道傳來張儉的歎氣聲:“船租給他們後,我心裏空落落的。時間行者真是越來越多了啊,簡直随處可見。現在,我們在北極号上都變成‘工作人員’了,也許什麽時候巴倫支海都會成爲時間行者們的天下。他們捕蟹的能力,不是我們能比的。”
其實這句話說的是慶塵與秧秧,張儉這兩天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們賴以生存的找蟹場能力,在秧秧面前被比成了渣渣,這讓張儉很有挫敗感。
但是,這句話聽在奇爾頓耳朵裏就不一樣了。
奇爾頓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瞬間心裏一緊。
他暗自思忖,這些船員的眼光太毒了吧,一下子就看出他們是時間行者了?!
而且,租船這個信息也能對上,說的就是他們。
想到這裏,這位中年白人與同伴面面相觑,有人默默從行李箱中取出手槍來。
奇爾頓按住同伴的手,示意他們再聽聽。
卻聽老約翰樂呵呵的回應道:“今年賺錢還算比較容易的,我跟你們這些船長不一樣,沒那麽強的冒險精神,隻要下船的時候錢夠買酒喝就好了。所以,這些時間行者想幹什麽,我才不管呢。船租給他們也是好事,起碼我就不用那麽操心了。”
奇爾頓等人聽到這裏放下心來,首先這确實是捕蟹人,其次,對方沒有幹涉他們的打算……
但事實是,老約翰與張儉從頭到尾聊的都是慶塵與秧秧,根本沒聊他們這群人。
有人低聲說道:“我感覺這些捕蟹人還不錯嘛,而且也不危險。”
另一人說道:“那是因爲他們沒有看到海量的金币。你記得我們第一次在海底找到沉船時,自己心裏想的什麽嗎?我覺得,連天使看到那一幕都願意堕落成惡魔。”
另一人笑嘻嘻的說道:“我們不就已經變成惡魔了嗎,沒關系,隻要能讓我在邁阿密享受生活,當惡魔也無所謂。”
就在此時,張儉繼續說道:“對了,明年我準備把北極号好好修一下,明年再去一趟巴倫支海,老約翰你能繼續做我的水手嗎?你真的舍得離開這片大海?”
老約翰沉默片刻:“明年再說吧。”
奇爾頓聽到這裏,終于放下心來。
他認真思索了片刻後走上甲闆,對張儉說道:“我這裏有個坐标,需要你們在20個小時内将捕蟹船開到那邊去。”
說完,那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張儉,上面寫着坐标。
慶塵知道,這可能就是對方所說的A2地點了。
他看了一眼,便在心中有了大概的定位,這地方距離揚馬廷群島大概還有60海裏的樣子。
接下來,這群人倒也精明,奇爾頓聊累了之後回到船艙裏,竟然又換了一個年輕人上來聊。
而且,年輕人還帶着一部對講機,目的就是在甲闆上看着船員,保證航線在掌控之中。
并提防船員們發現竊聽器後,用紙和筆密謀什麽。
到了中午,葉塞尼亞走出船艙,聞着捕蟹船上的鳕魚腥味皺起眉頭:“我們的午飯呢,支付的七萬歐元裏,是包含三餐的對吧。你們能不能把控一下做飯的時間,我不希望吃飯不規律。”
結果秧秧指着他對葉塞尼亞說道:“這是我們的廚師,你跟他說。”
慶塵:“……”
這姑娘真是随時随地的坑他上瘾,明明應該是尼德普去做飯的,結果這随口一說,他以後就得假扮廚師了。
葉塞尼亞看向慶塵:“趕緊做飯,我們等着吃。”
……
……
此時此刻,阿爾卑斯号依舊沒有找到北極号與慶塵,倒是先被虎鲸号和何今秋給找到了。
神代倉正站在駕駛室裏,對着克雷格怒吼:“提速啊,别讓後面的虎鲸号追上了!”
他現在殺了克雷格的心思都有,如果不是這貨洩露了他們出海的消息,怎麽會引來何今秋這種怪物!?
……
今天隻有八千字了,三天内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