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漢子看着身邊一衆荒野人躍躍欲試,還是搖搖頭:“馬上就要過冬了,不能節外生枝。”
然而就在此時,一名肩上披着狼皮的年輕人出來說道:“爸,你想想,十幾架邊界-011型号的無人機,外加三十多台新型柴油機,這難道還不夠咱們出手?那秋狩車隊裏還指不定有什麽好東西。帶着這些東西回火塘,說不定長老能讓我們祭拜圖騰的時候離火塘近一些。”
當年輕人提到火塘與圖騰時,黑臉漢子沉默了,似乎有些心動。
年輕人繼續說道:“爸你也知道,那群秋狩的纨绔子弟都是樣子活,真正有戰鬥力的人不多,稍微死幾個怕是全都抱頭鼠竄了。”
“小孩子懂什麽,”黑臉漢子說道:“殺了他們,會引來集團軍圍剿的。”
“就算不殺,集團軍的圍剿也沒斷過,”年輕人說道:“現在殺了他們,咱們往西邊大山裏一鑽,等大雪一封山,誰能找到咱們?”
荒野人都知道秋狩隊伍是個花架子,一群纨绔子弟來到荒野上肆意獵殺荒野人,也不過是仗着先進的科技,以及荒野人害怕遭到報複的心理。
秋狩儀式進行了上百年都沒出過什麽岔子,于是,那群纨绔子弟便越來越放松,把荒野當做自家後花園一樣進進出出。
但黑臉漢子還是遲疑了,他知道自己兒子說的有道理,隻是這些年謹慎的習慣還是讓他不想冒險。
年輕人沉默片刻說道:“爸,你要是不敢去,我帶人去。”
黑臉漢子冷笑着瞥了他一眼:“現在想替你老子做主,想分家,還早了點。”
荒野人從未真正團結過,并不是沒有理由的。
這片土地上常年經曆着争鬥,每個人的野性都被放大到了極緻。
當獅子老去後,就會有年輕力壯的雄獅想要取而代之。
若不是雪山裏有那神秘的火塘維系着,恐怕荒野上的争鬥會更加血腥與激烈。
黑臉漢子說道:“咱們去枝子湖那邊看一眼,或許并不是秋狩隊伍做的。但如果真是他們,我也不會坐視張銅蛋白死。”
荒野人的營地裏沸騰起來,他們安排一批人帶着營地中的女人先鑽進大山,沿着某些禁忌之地邊緣一路往西去。
一旦他們得手,大部隊便會趕去彙合。
趁着大雪封山之前逃之夭夭。
上午9點。
黑臉漢子帶着隊伍朝枝子湖方向出發,所有人都披上了編制好樹枝、樹葉的吉利服,小心翼翼的穿過山野。
可還沒等他們接近枝子湖範圍,便有人發現前方有無人機嗡鳴聲傳來。
“什麽情況,不是還沒有進入無人機的封鎖範圍嗎?”黑臉漢子問一旁的漢子:“你怎麽偵查的?”
早上報信的那位輕壯漢子也愣住了:“這裏距離枝子湖還十多公裏呢,确實沒到封鎖範圍啊!”
此時容不得多想,黑臉漢子當即下令開槍把無人機給打下來。
隻是,這邊剛準備開槍,那邊無人機已經靈巧的翻轉了幾圈,往回飛去。
秋狩車隊裏,那位戴着全息眼鏡的年輕大副說道:“找到了,附近确實有伏擊的荒野人,看樣子之前那架無人機也是他們擊落的。不過我不建議追擊,剛剛目測對方人數要比我們多一些,也無法确定對方的武器裝備……”
可還沒等他說完,便已經有人轟了一腳油門,朝着荒野人所在的方向沖了出去。
大副身旁的那位中年人皺起眉頭,他看向李依諾:“您應該攔一下的。”
李依諾坐在自己車裏若無其事的說道:“我早上看到那幾個貨剛磕過多巴胺芯片,現在正是思維瘋狂的時候,誰也攔不住。沒事,就讓他們去送死好了,死一次就理智了。”
中年人歎息一聲,然後對大副說道:“把無人機全都派出去,進行火力掩護。”
李依諾能坐視不管,但他不行。
在這世界上身份定位很重要,他們跟着秋狩隊伍出來就注定是擦屁股的命,那些少爺小姐才不會管什麽危險不危險。
……
慶塵與李叔同訓練完回到營地的時候,秦城已經将行囊全都收拾到車子上了。
秦以以發現,慶塵身上灰撲撲的,好像剛剛在地上打過滾一樣。
她好奇道:“你們剛才幹嘛去了?”
李叔同笑了笑:“你再給我倆一人一個蘋果,我就告訴你。”
秦以以做了個鬼臉:“這麽大年紀了還騙蘋果吃,不害臊。”
不過說歸這麽說,少女還是從自己包裏掏出兩隻蘋果來,大的給了慶塵,另一枚小的給了李叔同。
“好了,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秦以以問道。
李叔同倒也沒嫌棄,他樂呵呵說道:“我教他怎麽爬山去了。”
“爬山還用教嗎?”秦以以疑惑。
慶塵說道:“我們說的爬山,可能和你理解的不一樣。”
90度直角懸崖峭壁,徒手攀爬。
這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峭壁上,能借力的地方或許隻有一指縫隙,甚至還不足一指。
慶塵雖然将李叔同的每個動作都記在腦海裏,但記住與學會仍有差距。
他現在仍然不知道生死關是什麽,隻知道自己馬上要爬一座很高很高的山。
未來還會看一場雪,在距離天空最近的地方放聲呐喊。
這樣一想,慶塵似乎對那種人生還有一些期待。
說話間,遠方的遼闊山野裏忽然傳來爆炸聲。
那巨大的聲音在山中不斷回蕩、共振,驚起了一片片飛鳥。
秦以以他們所在的位置被群山遮擋着,什麽情況也看不見,隻能看到天空中黑壓壓的鳥群從西邊飛往了東邊。
慶塵想了想,低聲問道:“老師,這會不會跟我刻的字有關系?”
李叔同說道:“自信點,肯定和你有關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