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如果你想讓别人信任你去做一件事，但是自己連毛都沒長齊，拿什麽去說服别人？
當然，讓你去說服别人本來也不是拿“毛”去說服他們的。
“毛”指的就是年齡，或者說經曆、閱曆。
哪怕你沒有毛，但至少也得有一些實際案例吧，不然别人是怎麽樣都不會相信你的。
但不管是誰總得有個第一次，你第一步還沒踏出去，那自然是不會有案例拿出手的。
這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沒案例——不信任——得不到嘗試機會——沒案例。
顯然，這個時候的洪東杓和李載彬就陷入了這樣的死循環。
“不是，載彬你怎麽想一出是一出啊？我們剛剛和蛋影業談好了合作，現在你又要自己拍電影，咱能不能紮實一點走？”
李載彬早就預料到别人會有的反應了，所以對洪東杓的語氣并沒有在意。
“東杓哥，我也沒說自己拍電影了就放棄了和蛋影業的合作了啊，兩個項目同時進行又不是不可以。”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洪東杓還是一股子怨氣地說道，“明明你就是一個演員，才入行多久啊就想着開始做導演了，你知道那些導演在成爲導演之前熬了多久嗎？再說了，你會導演的那些技術水平嗎？你知道導演在劇組裏要做的東西都是什麽嘛？”
“這些東西我從自己拍攝的第一部電影開始就在有意識的學習了，現在不正是檢驗我學習成果的時候嗎？”
聽到李載彬這話，洪東杓頓時無語。
“我雖然是學習電影藝術工商管理的，但我也知道一部電影從開始籌備到上映之間所有的流程，這些流程之中的事情你就敢保證自己全都能做到、做好？”
接着洪東杓又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是覺得《老男孩》開拍之前自己太無聊了，要不等年過了，我給你介紹幾個劇組去演演配角，跟其他老師也學習學習。
“或者要是你想學習導演技巧，我也可以幫忙找一些輔導班，甚至KAFA（韓國電影藝術學院）的旁聽生資格我也能給你搞來，這些都很适合你啊，而且對你的未來也很有幫助，想做導演何必急這麽一時半會兒呢？”
哎，果然被阻止了。
洪東杓這麽好言相勸，自己也不好意思繼續說别的了。
這也正常，要不是自己是個穿越者，恐怕也不會信自己剛才說的那套鬼話。
“東杓哥，要不這樣吧。”李載彬想了想，又提出一個意見，“我來寫劇本，然後讓其他導演來指導拍攝，我自己就在旁邊學習，怎麽樣？”
李載彬這算是退讓了一小步，起碼沒在繼續說要自己當導演了。
“你劇本已經寫好了嗎？”洪東杓皺着眉頭問道。
沒有明确拒絕了，這就是很大的進步！
李載彬能感受到洪東杓話語裏的讓步了，要是乘勝追擊說不定就能讓他同意了！
“還沒完成，不過已經快了！”
坐在電腦前的李載彬，左手拿着手機在跟洪東杓聊天，右手移動着鼠标，在桌面上新建了一個文件夾。
“你估計還要幾天能寫完？樸贊郁導演昨天可說了，最遲在五月底之前也會開機了。現在隻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了，等你寫完劇本，再到組建團隊、拍攝、剪輯這些事情，不到四個月的時間，能搞完嗎？”
“應該問題不大，我這部電影的拍攝周期估計會比較短。下周吧，下周我的劇本估計就能寫好了，到時候再拿給你看，我們再具體聊聊。”
“下周都過年了還聊個屁啊，我還要去忠清道祭祖呢。”
诶嘿，又争取到了一點時間。
“那就年後再說，年後等我們回公司了再聊。”
“行吧行吧，不過你要保證不能花光公司賬上的錢，我定一個數吧，五億以下。不然我們公司可能撐不到《老男孩》上映後的資金回流就要破産了。”
“哥你放心吧！”
總算是讓洪東杓松口了，現在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洪東杓，社長也是他，要是他不松口李載彬還真有點不太好辦了。
不過老李也知道洪東杓這些行爲是爲自己、爲公司好，并沒有怪罪于他。
現在李載彬要考慮的就是到底要拍什麽電影了。
洪東杓剛才已經給李載彬限定了一個範圍了，低成本。
選擇低成本這本來也是李載彬的考慮。
自己這段時間賺到的錢，加上這些年存下來的錢以及李載旻時不時“接濟”一下自己攢起來的錢，總共加起來大概有五個億。
作爲新人導演，想要第一部作品就一鳴驚人。
要麽是低成本高票房的商業片，要麽是能專門拿獎的文藝片。
當然，要是有能力的話也可以拍個《讓子彈飛》，站着把錢掙了。
不過既然是練手的作品，李載彬也就沒想着這部電影要花很多錢了。
這麽一想，思路就開拓了許多。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把私藏的小金庫拿來給自己練手呢？
自己的五個億雖然離漢江邊上的江景房還差一大截，但也不是天上吹來的錢。
這第一部練手的電影就用公司的那五個億吧，畢竟公司成立起來不就是爲了風險共攤嘛！
李載彬嘿嘿一笑。
當然，他也不會讓漢默影業遭受一個開門黑，多少還是得賺一點的。
不過，要是成本五個億都不到的話，那必然得是獨立電影了。
李載彬摸了摸下巴，開始回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韓國獨立電影。
一般獨立電影都是植根于當地特色文化之中的，李載彬倒是想把華國的獨立電影直接搬過來，但到了那時候恐怕就不止是韓國網友在罵他了。
那麽韓國有什麽特色文化，值得獨立電影人們去拍攝的呢？
李載彬推開門，走到外面去。
韓國有很多起起伏伏的丘陵地貌，讓他能很容易走到附近半山上了。
看着這些破舊的老式棚屋、錯落有緻的燈光。
李載彬沒注意看路，結果被一個看上去就是暴走族的小混混撞了一下。
大晚上還帶着墨鏡的，除了那些自以爲很帥的暴走族還能有誰。
暴走族把墨鏡往下拉了一點，然後頭一低，眼睛向上看了一眼李載彬，嚣張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他覺得李載彬應該已經感受到他強大的威懾力了。
哪怕是他戴着墨鏡沒看路的原因，李載彬也必須得向他道歉。
結果李載彬眼睛一亮，走上前握住這個小混混戴着皮手套的手道：“謝謝你！”
李載彬突然的感謝讓小混混有點猝不及防。
好像事情發展地有點不對勁啊……
李載彬匆匆跑回家之後，在剛才新建的文件夾上打下了三個字。
《綠頭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