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嫣然的閨房。
被包紮好的陳樂,眼下就躺在這裏。
“嫣然之前想找到的夫婿,必定要文武雙全,是那種可以計安天下的文才,武藝至少要勝過嫣然。”坐在陳樂對面,看着陳樂雖不如龍陽君秀美,但棱角分明, 英俊無匹的面容,紀嫣然幽幽說道。
陳樂笑道:“你如今改了選擇夫婿的标準?”
紀嫣然搖頭道:“隻是那些已經不再重要了。”
“你其實不用特意爲了我降低标準。”
紀嫣然睜大一雙美目望着他,平靜問道:“你是拒絕嫣然嗎?”
……
一個多時辰後。
皮膚泛紅,還能看到細密汗珠的紀嫣然躺在陳樂懷裏,神色複雜道:“難怪有那麽多人,會沉淪此事當中。”
她不是沒有拒絕,但實在敵不過他那雙手。
用實際行動說明自己沒有拒絕她的陳樂, 一邊摩挲着她白皙的翹臀,一邊說道:“七國之中, 我最看好的是秦國,最終能統一六國的,一定是秦國。”
紀嫣然一臉震驚的看着他。
這之後,靓仔樂又花了數個時辰,與她交流各自的理念。她不愧是魏國聞名遐迩的劍手,體力相較趙雅她們,尤爲出衆。
翌日。
陳樂離開了小築。
他走的時候,紀嫣然慵懶的睜開了眼睛,與他吻别之後,又沉沉的睡着了。留下了40号保護她,陳樂就快步上了婢女替他備好的駿馬,打馬離開。
他一回到信陵君的大宅,信陵君就聞訊趕來。
一見陳樂, 他就忙走了過來,一臉關切道:“陳樂, 你的傷勢如何了?”他是昨天深夜得到的消息, 等他趕到湖心小築時,得知包紮完的陳樂已經睡下了,他也沒能見到了。
此事甚至驚動魏王。
沒辦法,白圭斷了一條胳膊,龍陽君受傷,由不得安厘不重視。今日大梁随處可見魏兵,城門更是檢查森嚴,就是爲了抓捕刺客。
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傷勢,會影響他的計劃,陳樂搖搖頭,壓低聲音道:“一點皮外傷而已,如今絕不會有人懷疑,我會在宴席上動手。”
聞言,信陵君又驚又喜,不敢置信道:“你是如何瞞過紀嫣然的?”
“她并未時刻盯着我。”陳樂敷衍道。
信陵君點了點頭,拍了拍陳樂的肩膀,感慨道:“有你相助,實乃本君之福。”
希望你過幾天還是這麽認爲吧。
松了口氣的信陵君道:“你先好好休息,也許還會有人來探望你,甚至會有安厘安排的人, 詢問你當晚的情況。由本君爲你全都擋回去。”
“多謝君上。”
陳樂清楚,他之所以這麽熱心,是擔心來的人多了,被人看出自己沒有受傷的事。對此,兩人心照不宣。
同信陵君分開後,在安妮的幫助下,陳樂在一間廢棄了許久的舊宅内見到了烏卓。
同信陵君一般,烏卓在看到陳樂時,也是一臉關切。
在得知陳樂根本沒有受傷後,這慣常冷着臉的漢子,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孫姑爺,我們已依你的吩咐,在營地下打了一條地道通到營後的一個山林裏。又派人由地道穿過去,做了十多條木筏,将它們隐密的藏在了小河旁的叢林之中。從那裏,順水而去,隻需兩日便可抵達齊國的最南面。”
陳樂點頭道:“雅夫人她們今日黃昏前,會趕到營地,你叫成胥裝模作樣,堅持到明天再上路,如此的話,信陵君應當就不會提防我們了。”
聞言,烏卓皺眉道:“孫姑爺,那你要如何出城來?信陵君定會派人将你緊緊看住,時刻注意你的一舉一動。”
“我絕不能離開,不然誰也逃不了。”陳樂說道:“要憑那條地道把人撤走,最少要花一個時辰。太陽下山時,你們便要立刻行動,弄些假人用來掩人耳目,所有戰甲馬匹和重型裝備都要留下來。”
“等到了齊境後,再想辦法找牧民買些馬匹,晝伏夜行,便可安然回到趙國去。此間的要點,你必定比我更清楚。”
誰知烏卓聽了他的話,并沒有面露喜色,而是臉色大變道:“這如何使得,若我丢下孫姑爺回去,主人勢必會要了我的命。他們可以走,但我要留下來陪你。”
可惜了,他是個男人。
陳樂不容置疑道:“這是命令,你必須照我的話去做,沒有你在,隻靠成胥一人,勢必難以成事。”
一句說完,陳樂又笑道:“你大可放心,我比你更加惜命,趙國還有我那麽多的妻妾在等着我。若不是還有了完全的計劃,我又怎敢留下來。”
烏卓仍是搖頭。
靓仔樂:“……”
沒辦法,他這麽軸,陳樂隻好随口編了個計劃,好叫他信服。
果然,烏卓聽罷沉吟了一會後,沉聲道:“孫姑爺若是叁個月内仍未回到趙國,烏卓便刎頸自盡,以報答孫姑爺此刻的情義。”
他肯走就行了,靓仔樂是肯定會回去的。和他再商議了一些細節,陳樂才再度回到了信陵君府上。
終于閑下來的陳樂,沒有回自己的居所,而是去了彩雲閣見趙雅。
趙雅早已得到了信陵君的通知,已命人收拾好行囊,一見他回來,立馬不顧一切的撲到他懷裏,眼眶通紅道:“你不走,雅兒也不走,雅兒要陪在你身邊。”
陳樂在她的肥臀上用了抽了一下,壓低聲音道:“不要胡鬧,我會盡快與你們彙合的。”
被他打了的趙雅頓時老實了,隻是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起程的時候到了。
趙倩那邊,她們主仆叁人,亦是抱頭痛哭,一副生離死别的樣子,這些水做的女人,看的靓仔樂頭都大了。
在陳樂的再叁催促下,翠綠翠桐兩婢,适才揮淚上路。
信陵君親自送他們出城,抵達營地時,成胥聽了烏卓的話,依照陳樂的吩咐,堅持要待到明天才起程。
陳樂故意沒去看信陵君,點頭接受了成胥的提議。
信陵君笑道:“放心吧,我特别調來了一營輕騎兵,明天晨時,便可護送他們回去。”
陳樂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在附近監視的魏兵軍營,隻看規模便知兵力不少于二千人,心中暗笑,和信陵君一同返城。
兩人并排而行,信陵君忽然道:“陳樂,由現在開始,你最好留在府裏,好養足精神,避免節外生枝,壞了大事。另外,我已派人将趙倩送往隐秘處藏好,好叫你心無旁骛,應付明日的宴會。”
他這是想将趙倩被扣押起來,好讓自己完全被他控制啊。
但扣押趙倩?
陳樂一陣好笑,不過他表面還是裝出一副感激的樣子。
距城門還有一段距離,信陵君随口問道:“昨夜你在湖心小築,是紀嫣然在照顧你?”
“君上真會說笑,紀小姐如何會親自照料我,是她婢女在服侍我。”陳樂苦笑道。
“可你是爲了救她而受傷的。”
陳樂歎道:“君上難道将紀小姐當成一般女子嗎,她有無數種辦法可以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但一定不包括委屈自己。”
他一說完,信陵君嘴角就流露出一道笑意,顯然是深知紀嫣然的性情,被陳樂說服了。
兩人又漫無目的的閑聊一番,直到回了信陵君府上,才各自分開。
一入府中,陳樂就覺察到,暗中監視他的人,起碼多了一倍。
但這絲毫不妨礙,他一回到住處,就立馬得知,趙倩被人送到了平原夫人處。
平原夫人嗎?
靓仔樂有些感慨,似趙倩烏廷芳她們,大抵是絲毫不貪圖權勢,唯願陪在陳樂身邊就足夠了。但平原夫人不同,她或許不熱愛權力,但卻隻有擁有權力,才能令她感到安心。
是以哪怕陳樂一路灌了她很多子孫湯,依舊不可能,讓她背叛信陵君,站在他這一邊。
此時天色漸暗。
沒了趙雅等人,陳樂隻好麻煩信陵君府上的那四名美婢,回來服侍他梳洗沐浴,等換了身幹淨衣衫,他走到外廳與信陵君共進晚膳,二人又免不了虛與委蛇一番。
好容易将這頓簡直難以下咽的飯吃完,陳樂轉身回了住處。就在他以爲會度過一個平靜的夜晚時,他忽然聽到了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他打開門,平原夫人嬌*一聲,鑽到他懷裏,淚水不要錢般的,不停順着臉頰流下。
“發生了什麽事?”陳樂明知故問。
平原夫人定是覺得過了明日,兩人便就要天人永隔了,因此悲從中來,竟是悄悄過來找他。
平原夫人閉上眼睛,咬緊牙根,強忍着哭聲,隻是搖頭,滿面凄然。
“陳樂,抱我ru房。”平原夫人好似用盡力氣,在陳樂耳邊說道。
陳樂依言将其抱住。
平原夫人:“……”
“我是說,抱我進去。”聲調相差如此之大,平原夫人也不知他爲何會聽錯。
唯一的緣由便是,他是故意的。
想到他一路便是用盡這般令她又愛又恨的手段折磨她,平原夫人險些又悲從心起,拼命搖了搖頭,才将這份悲意,甩到了一邊。
陳樂将她攔腰抱了起來。
忽然,門環再次叩響。
兩人同時一呆。
婢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道:“夫人,君上有急事請你立即去見他。”
兩人心知肚明,必定是信陵君聽到平原夫人來找陳樂的消息後,怕平原夫人感情用事,壞了大計,于是派人來将她請走。
陳樂将原本攔腰抱住的平原夫人換了個方向,令她的腿夾在自己的腰上。
兩人早已配合多次,平原夫人立時知道了他要做什麽。
“讓君上稍等,夫人忙完便會去見他。”平原夫人已說不出話,陳樂替她答道。
陳樂側耳傾聽,頓時聽到那婢女離開的腳步,顯是回去向信陵君彙報。
不多時,門外又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這次腳步聲有些雜亂無章,顯然來的不止一個人。
陳樂猜測,多半是信陵君也來了。
他嘴角微微上揚,連轉多圈,平原夫人頓時****,尚未從到門口,就聽到裏頭動靜的信陵君,當即面色鐵青。
信陵君不由得響起,那日陳樂信誓旦旦的對他說,爲了保存體力,應付宴席上的刺殺,他要不近女色。
“!!!”
憤怒之下,信陵君仍未忘記揮手屏退同來的婢女,想着保全平原夫人的顔面。他自己則并未離開院子。
一盞茶的時間,他等的起。
信陵君站在門口,等了好幾盞茶,漸漸失去了耐性,臉上的神情,也愈發錯愕。這真的不能怪他沒有耐心,任誰聽着裏頭的聲響,都是一種煎熬。
約莫等了兩炷香後,信陵君臉上的神色,早已被震驚取代。
他似乎明白了,趙雅那賤人爲何獨獨對他死心塌地,從來不會行差踏錯的姐姐,會在今晚如此不顧一切。
信陵君從院子走了出來,過了明日,他分明就是最大的赢家,此刻看上去,卻有些像是一條喪家之犬。
如果信陵君一直站在這裏,就會發現,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屋子裏除了短暫的停歇,好似永遠不會結束。
裏頭的人,也一直沒有出來。
平原夫人也是這麽覺得,但等她翌日醒來的時候,卻見到雙目赤紅的信陵君。她立時吓了一跳,問道:“無忌,你怎麽了,陳樂失敗了?”
信陵君強壓着怒火道:“陳樂走了,将趙倩也帶走了,還盜走了魯公密錄。”
他之所以壓住怒火,是因爲他根本不知道,這團火應該朝誰發。他從始至終,都在被陳樂玩弄于股掌之間。
連陳樂何時盜走的魯公密錄都不知道。
他派過去追陳樂的人,更是連陳樂的影子都沒有找到。陳樂那麽個大活人,還帶着趙倩,竟然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聽到信陵君的話,平原夫人也徹底愣住了,俏臉上,滿是不敢置信。她想要站起來,卻發現月中的地方,讓她的想法,變成了奢望。
姐弟兩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臉上俱都帶着濃濃的挫敗,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