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陶方似是無意的,圍繞着桑林村,問陳樂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其目的,無非是想弄清陳樂的底細。
說實在的,他并不相信,桑林村那般一個巴掌大的村子,會冒出陳樂如此悍勇之人。隻是陳樂回答的毫無問題,讓他也摸不清事情真相到底如何。
“陳樂,今晚早些歇息,此趟要采買的物品,已購置齊了,我們明日一早便返程回邯鄲。”結束時,陶方拍了拍陳樂的肩膀,沖他笑道。
看到陶方的眼神,陳樂心想,他一下午躲在帳中未出,和美蠶娘雖極力避免弄出動靜,隻怕還是傳入營地一些人的耳朵。
不然陶方此刻也不用特意叮囑了。
陳樂點頭道:“請陶爺放心,我即便三天三夜不睡,依舊精神奕奕。”
陶方已年過四旬,雖保養的不錯,但終究是過了巅峰時候,此刻聽了陳樂的話,又看向他龍精虎猛的身體,不由得心生感歎,年輕真好。
“那就好,那就好。”陶方大笑道。
同陶方說完後,陳樂就欲走出帳篷,但在門口時,卻被窦良擠了一下,看着搶先一步走出帳篷,還回頭沖自己冷笑一下的窦良,陳樂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猴子。
像是讀懂了陳樂眼底的戲谑,窦良冷哼一聲,快步離開。
陳樂懶得理他,徑直回了屬于他的營帳。他進去時,美蠶娘也吃過晚飯了,是陶方命人送過來的。
飽暖…
“陶方說,明日一早便就出發,因此我們得趕在晨曦前結束,我身爲保镖,終歸要肩負起保護之責,太晚出去不好。”揉着美蠶娘豐腴的美臀,陳樂沉吟道。
美蠶娘:“……”
眼下天色才剛剛全都暗下來呢。
但她卻表現的比陳樂更爲熱烈,大抵是把對陳樂的愛戀,對邯鄲的懼怕,都雜糅在一起,發洩了出來。
清楚她的想法和擔心,陳樂極力配合,讓她沉浸在快樂當中。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愛人的方式,如有的喜歡拍照,有些喜歡送石頭,還有的喜歡在對方的身上,寫些不堪入目的文字等等。
和他們不用,這是陳樂愛人的方式。
隔天一早。
天氣有些陰沉,陶方看了天邊的黑雲,沉聲說了句啓程,一行百多人,有條不紊的開始行進。
就像陶方擔心的那樣,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
像陳樂這樣的保镖或武士,任務是護着随行的十多輛馬車和數百匹駿馬,美蠶娘眼下就在其中一輛馬車上。
在馬車裏,還有幾十名各色年輕女子,她們都是陶方一路行來,替烏家買的女奴。陶方的眼界甚高,這些女子的長相,大多雖不及美蠶娘美豔,卻也遠非之前市集的普通女子可比。
而在她們當中,還有幾個分外标緻,姿色絲毫不比美蠶娘稍差。這都是她們出發登上馬車時,陳樂匆匆一瞥看到的。
雨半點沒有停歇的意思,武士們都披上了蓑衣,戴上了鬥笠,平添了一股肅穆。若是在桑林村,這般的惡劣天氣,村民往往就會選擇休息,而這些“高薪”的武士們卻不行。果真沒有一分銅錢是好掙的,要想人前顯貴,就得人後受罪。
冒雨行進,直至黃昏時分,陶方才揮手示意停下,起營地生火。說來也巧,下了一天的大雨,這會兒也停了。
被雨水沖刷的荒原,草木蔥翠,空氣清新,但路也足夠泥濘。就算今夜不再下雨,到了明日,路面也不會幹,勢必會給趕路,增添一些困難。
但這就是陶方要去思考的問題了,和陳樂并無幹系。
紮營生火做飯放哨等等,營地的衆人各司其職,隻有剛剛加入的陳樂,不知該做什麽,看上去像個閑人。
“陳兄,你的營帳已經紮好了。”這時,李善走到陳樂身邊說道。
陳樂不好意思道:“以後這種事,我自己來就好。”
李善笑了笑,沒有說話,目光卻是飄到了不遠處的空地上。順着他的目光,陳樂就看到馬車上的年輕女子,都走了下來。她們的神态雖因爲趕路,難免有些疲倦,但心情卻好似不錯,全然沒有因爲是買回來的女奴,就面露擔憂。
這一點,她們與美蠶娘截然不同。
沒有好壞,隻是每個人的際遇不同,造就她們不同的處世心态和方式。她們和美蠶娘的相同點,就大概她們都是可憐人。
見她們熟練的幫手做飯,陳樂嘴角微微上揚,因爲他在當中,看到了美蠶娘的身影。“裏頭可有你心儀之人?”
“啊?”忽聽陳樂這麽問,知道自己偷看被發現,李善面露尴尬,撓頭道:“沒有沒有,我就是瞎看而已。陳兄,我去巡營了。”
他說着就慌張跑了。
陳樂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奇怪,從他對自己的殷勤就看的出來,他絕不是什麽愣頭青。跟在陶方身邊,以陶方的闊綽,他的工錢隻怕不低,說沒有經曆過男女之事,陳樂是絕對不信的。
那看一群身份是烏家女奴的女子,有什麽可害羞的。
唯一害羞的緣由,應該就是,他先前可能在看美蠶娘,而且以爲自己看美蠶娘的時候,被陳樂發現了。
陳樂放眼過去,在一衆女子之中,美蠶娘确是出類拔萃,也無怪會有人偷看。陳樂站在這兒有一會兒了,又一直看着那邊,那些女子,也終于注意到他。
她們之中,還有人拍了拍美蠶娘,示意陳樂正在看她們。顯然營地裏的絕大多數人,都是知道美蠶娘和他的關系的。
美蠶娘扭頭看到陳樂,俏臉上頓時綻放出幸福的笑容,令她周遭的女子,大爲失色。隻是身在局中的女子,并未發現這一殘酷的真相,有膽大的,還朝陳樂暗送秋波,嬌俏的眉眼,一個接着一個。
隻可惜珠玉在前,實難令陳樂動心。
不過靓仔樂素來是體面善心之人,還是對她們回以了溫暖的笑容。若不是有人在場,或許就會有女子,忍不住撲到他懷裏,上下其口,将他吞掉。
飯還沒做好,這麽多人的飯菜,沒有半個時辰,估計很難準備妥當。閑來無事,陳樂邁步往營外走去。
他之前就收到安妮的示警,說有人在暗中跟着他們。
安妮沒有言明,但陳樂已經猜出是什麽人了,這會兒正好有空,就決定去會會對方。
高端的獵手,總是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陳樂出了營地,站在眼前的空地,居高臨下,宛如一個欣賞和贊歎着大自然之美的詩人。這會兒沒有雨,他身上衣衫幹淨,濕的肯定不會是他。
幾息之後,他身後的樹木,傳來清晰的樹葉晃動聲,他“震驚”回頭,就看到一個穿着露着手臂和胸口大片雪膚小衣和露着渾圓大腿短裙的少女,從樹後鑽出,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陳樂一眼就認出,她是市集上的那個白夷女子。
“算上今天,人家跟了你兩天一夜了。還好天公作美,下起了大雨,你們行進的不快,不然就要累死我了。”白夷女子沖陳樂嬌嗔一句,又忙拉起陳樂的手臂,急道:“快跟我走!”
陳樂任由她拉着,湊在她耳邊道:“你是要帶我回去,做你的壓寨夫君嗎?”
他靠的太近,一股熱氣吹到耳朵裏,秀夷的嬌軀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而先前說話的時候,陳樂早已将她拉近了懷裏。
秀夷豐滿的身子,緊緊靠在陳樂身上,嬌哼了一聲,笑道:“就知道你不是好人,與你那相好,竟是躲在營帳裏一天都不出來,也不知道在裏頭做什麽事。”
陳樂沒有說話,低頭吻上了她嬌豔的紅唇,隻在市集上見了他一面,此刻就敢隻身來會情郎的秀夷沒有半分遲疑,熱烈的回應着他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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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秀夷不舍的推開陳樂,焦急道:“公子,我叫秀夷,你如果喜歡我的話,就跟我回白夷山吧。若你随那些趙人去到邯鄲,定會被灰胡那群馬賊殺死的。”
她就是來報信的。
若隻是對陳樂的喜歡,或許還不至于令她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但喜歡加之知道了陳樂可能會遭遇危險,她便不管不顧的來了。
“馬賊?”陳樂還緊緊摟着她的柳腰,裝作驚訝道。
秀夷連忙點頭,說道:“幾日前,我們族内的人收到消息,灰胡子和他的八百馬賊,将要在打石谷伏擊趙人,搶他們的女人和馬匹。公子,秀夷知道你身手不凡,但灰胡人多勢衆,殘忍又非焦毒那些人可比,你若是跟去,肯定會被他們殺死的。”
聞言,陳樂亮若星辰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平靜問道:“若我連馬賊的人影都沒看到,隻聽一個名字就被吓跑,你還會像眼下這樣喜歡我嗎?”
不曾想他會這麽問的秀夷怔了怔,美目很快流出動人的神采,卻是嘴硬道:“不知羞,誰喜歡你了。”
陳樂的大手按上她飽滿的圓臀,笑道:“不喜歡嗎?”
秀夷不依的扭動了兩下,嗔道:“人家來之前就猜道你不會逃,但還是要來告訴你,好叫你有所防範。”
“你告訴我如此重要的消息,簡直對我有救命之恩,你想要我如何報答?”陳樂知情識趣道。
秀夷故意闆着俏臉道:“這是你自己的事,隻是沒有誠意的話,我可是會拒絕的。”
她雖比美蠶娘年輕,但因爲是白夷人的關系,身材的豐滿程度,比之美蠶娘不僅不差,還要勝上半分。且她明媚嬌俏大膽的風情,也與溫柔内斂的美蠶娘,截然不同。
陳樂甚至可以笃定,美蠶娘一些到了酣暢淋漓處才會說的話,她應當很容易就會說出口。
“有人說,救命之恩,需當牛做馬,又或者以身相來報答。”陳樂“認真”想了想,開口說點
秀夷瞪了他一眼,笑道:“我才不要你當牛做馬呢。”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美人恩重,隻能以身相許。
……
“我不能走,不如你留下來?”從她令自己目眩神迷的豐滿白皙嬌軀上收回目光,陳樂面露不舍道。
秀夷明顯意動,因爲先前的美好,實在太令她沉迷了。她咬牙道:“不行,我家中還有父母,不能陪你冒險。”
從她略顯沉重的語氣就能聽得出來,她雖然很仰慕陳樂,卻并不看好,他能在灰胡手裏活下來。
陳樂沒有勉強,試探道:“我之所以不願離開,是因爲危險和機遇并存。隻要我能赢下這場硬仗,必定可以踩着灰胡的名頭,在邯鄲聲名鵲起。”
“到那時,勢必有個好前程。”陳樂的大手,再度攀上她渾圓的豐臀,問道:“秀夷,到那時,我遣人去白夷山,将你和你的家人接到邯鄲,你可願意?”
秀夷擠進他懷裏,緊緊的貼在他身上,兩人之間,不留一絲縫隙,連最大的漏洞,都堵上了。她激動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陳樂輕輕點頭。
她這麽美麗大方、敢愛敢恨的姑娘,也終究是要嫁人的。那首歌怎麽唱來着,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給别人,一定要嫁給我。帶着你的妹妹,帶上你的嫁妝,坐着那馬車來……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妹妹。
秀夷依依不舍的走了,她不知道,還有一個神出鬼沒的女子,跟在了她身後。像琪琪這樣神出鬼沒的女子,陳樂還有九十七個。
因爲安妮需要跟在他身邊,能派出去的,就剩九十七個了。還算夠用。
讓琪琪跟着秀夷,一是爲了保護她,二是爲了接她的時候方便,三是守護一下頭頂的顔色。
回到營地,天已經完全黑了,陳樂成功的錯過了晚膳,好在有美蠶娘在,給他留了些吃的。爲了不辜負美蠶娘的心意,陳樂大塊朵頤。
末了用沾了油的大嘴在美蠶娘臉上親了一下,說道:“你在營帳等我,我有事去見陶方,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