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了她一句的陳樂卻是沒有糾纏,而是說道:“他們不止是爲了該女子而來,并且并非争搶,而是合作。”
“他們似乎覺得那女子遇到了危險,于是匆匆趕到了雲來客棧,以一副殘畫,引起衆人的興趣,設計想要找出陷害該女子的人。”
“實不相瞞,我之所以知道的如此清楚,是因爲魚尺素乃是女子,對那女子的容貌産生了好奇,半夜去偷那副畫,結果被三大高手抓了個正着。”
“好在最終解除了誤會,不過也讓我知道了,他們此行的目的。”陳樂看向處在驚訝中的蘇蓉蓉道:“也正是因此,我知道他們三人絕不會互相殘殺,左又铮身上的朱砂掌印,乃是藏在幕後的人,想故意挑起兩幫戰争的手筆。”
“七星幫中,像那被斷臂的白癡再多上幾個,十有八九就是親者痛,仇者快的結局。”
半晌,臉上紅暈漸漸消退的蘇蓉蓉道:“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很難相信你。”
聞言,陳樂看着她,朝她走了兩步,蘇蓉蓉急忙後退,直到背靠在了一棵樹上,退無可退。陳樂湊近,離她的俏臉不足一尺道:“蘇姑娘當真不願意相信在下?”
感受他近在咫尺的氣息,蘇蓉蓉面上飛起一片紅霞,扯了扯衣角,羞怒交加道:“沒錯,不願意,我就是不相信你。”
看着她晶瑩的耳珠,原本白皙的脖頸眼下有些微紅,陳樂溫言道:“我不知道他們收了封信,但想必那封信姑娘應該帶在了身上,我所言是真是假,姑娘看了信,不就清楚了?”
對啊,還有信。
蘇蓉蓉忙想将信拿出來,卻是忽然停住,嗔道:“你不要靠我…這麽近,理我遠點。”
陳樂笑了笑,往後退了一步。
“不行…你再往後退一點。”兩人仍是近在咫尺,蘇蓉蓉不滿道。
“姑娘既然不願看到我,那我走就是。你和七星幫那些人不同,如果還有什麽想問的,可以到雲來客棧找我。”陳樂神色“落寞”道。
一見他的表情,蘇蓉蓉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那你就站這兒吧,不準再靠過來。”
“好。”聞言,陳樂臉上露出一道笑意。
将他的笑容看在眼裏,蘇蓉蓉沒來由的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忙搖搖頭,把那封信拿了出來。這封信是拆過的,不過不是她拆的,拆開的人是劄木合。
雖然信被拆開了,但蘇蓉蓉從未看過裏頭的内容,眼下劄木合死了,爲了調查真相,即便這可能涉及到她父王的秘密,蘇蓉蓉也隻能看了。
“一别多年,念君風采,必定更勝往昔。妾身卻已憔悴多矣,今更陷于困境之中,盼君念及舊情,求施援手,君若不來,妾唯死而已。素。”
“素?”
最後一個字,陳樂念出了聲。
看信的蘇蓉蓉,忽然聽到聲音,忙把頭轉了過來,但還未開口,她的朱唇,就碰到了陳樂的嘴唇。
沉浸其中,驟然聽到旁邊有聲音的人,勢必都會扭頭去看。這一點,陳樂早有預料。因此他的雙唇,早早就等在了這兒。
就等她親過來。
他那一聲念出聲的素,自然也是故意的。
貼上他的唇,蘇蓉蓉腦子頓時一片空白,連如何反應都忘了。但讓她更無法招架的是,陳樂輕輕攬住了她的柳腰,她想往後退,卻連帶着陳樂一起,靠在了樹上。
一發不可收拾。
“不行,我們這樣…太快了。”一炷香後,渾圓飽滿的翹臀,緊緻修長的美腿,俱都落入陳樂的魔掌,在陳樂即将再進一步時,臉色通紅的蘇蓉蓉急道。
素來不會在意一時得失的陳樂再度吻上了她的紅唇,湊在她耳邊道:“你是不是怕疼?”
“這和疼有什麽關系?”盡管無比羞澀,卻還是勇敢的看着陳樂的蘇蓉蓉奇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陳樂撫摸着她的俏臉,将她散亂的鬓發理順,深情道:“一眼萬年,我隻覺得我們已耽誤了太久太久,哪裏會覺得快。”
動情的蘇蓉蓉撲到他懷裏,緊緊擁着他道:“可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也不知道我是誰,我…唔。”
“我不在乎,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就算你十惡不赦,與全世界爲敵,我也會站在你身邊,背叛全世界。”
靓仔樂好久沒有說過這些土味情話了,有些不太習慣。
蘇蓉蓉一臉感動,輕輕在他肩頭咬了一下,嗔道:“你才十惡不赦呢。我是月亮城的公主,劄木合是我的父親。”
等她說完,陳樂将她摟在懷裏,緊緊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我一定查明真相,将幕後之人找出來,替你爹報仇。”
“嗯~”蘇蓉蓉應了一聲,靠在陳樂的懷裏,輕輕閉上了眼睛。
她初出江湖,還遠不知江湖險惡,之前身在宮中,又未遇到過什麽驚豔的男子,正是好騙的時候。
也因此,陳樂顯得急切了一些。
因爲等她遇到了楚留香一點紅等人後,見識了這些“可可愛愛”的江湖人,看人的眼光,難免會随之變高。
靓仔樂雖然不怕與這些人競争,但又何必把簡單的事情弄得很複雜呢?該出手時就出手,磨磨唧唧,從來不是靓仔樂的風格。
“等替父王報了仇,你就去月亮城求親,娶我過門。”膩在陳樂懷裏,不知和陳樂說了多久的情話,蘇蓉蓉鼓足勇氣道。
這種時候,陳樂自然不可能有任何猶豫,溫柔的與她對視,俯身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堅定點頭。
陳樂出來的時候還是一個人,回去的時候,卻是同蘇蓉蓉手牽手。而蘇蓉蓉更是想都不敢想,她分明是來找劄木合屍體的,眼下連夫君都有了。
……
聚風樓。
這間号稱消息最靈通的酒樓,哪怕亥時都快過了,依舊生意興隆。
“來來來,客官,您裏邊請。”
店小二剛迎進去一位客人,就看到一行捕快走了進來,臉色微變,忙去請掌櫃的。聽了店小二的話,掌櫃的走出來一看,待看清領頭的捕快乃是秃鷹,忙笑着迎了過去,口中喊道:“哎喲,鷹爺,您怎麽現在才來?”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秃鷹一臉正色道:“鷹爺我是天下第一捕快,多少案子等着鷹爺來查啊。”
掌櫃的連忙點頭道:“是是是,鷹爺說的對。鷹爺怕是來追查雲來客棧一案吧。”
找了張空桌坐下,秃鷹将手裏的佩刀丢到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掌櫃道:“掌櫃的,看來最近消息确實挺靈通啊。你叫人找我來,是有什麽線索要告訴我?”
“哪裏哪裏,鷹爺日理萬機,分身乏術,我是怕鷹爺白白錯過了一個大好機會啊。”掌櫃的欲言又止道。
秃鷹瞪了他一眼,不屑道:“就你那點花花腸子,鷹爺我一早就看穿了。甭在這兒跟我饒,想打鷹爺的主意,你鷹爺我就是有錢,給我來壺你們店裏最便宜的茶。動作麻利點兒。”
“鷹爺,您真會說笑,我跟您還談什麽銀子啊。”掌櫃的坐在他旁邊感慨道:“鷹爺,隻要您能順利的抓到楚留香,我也就是心滿意足…”
“你說什麽,楚留香?”掌櫃的話還沒說完,秃鷹就猛的從凳子上蹿了起來,一把揪住掌櫃的衣襟,又是激動又是憤怒道:“你有楚留香的消息?”
被吓了一跳的掌櫃的急道:“有,有,鷹爺,您先松開我,我說。”
秃鷹松開他的領子,怒道:“快說。”
“小的打聽到,神水宮的人也在找他,而且,而且這個…”說到關鍵處,他突然頓住了,手在虛空中攥了那麽兩下。
他這副德性,秃鷹哪裏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忙把手探入懷裏,從裏頭取出一張銀票,在放到掌櫃的手裏之前,秃鷹沉聲道:“掌櫃的,你得先保證,你的消息值這一百兩銀票。”
掌櫃的一把奪過銀票,拍着胸口道:“鷹爺要是覺得不滿意,我分文不取。”
說着,他附在秃鷹耳邊,把近來聽到的消息,整理了一遍,說了出來。
“千真萬确?”秃鷹聽了他的話,神色振奮道。
“一點兒不虛啊。”掌櫃的笃定道:“而且雲來客棧死的三個高手,正是楚留香用天一神水所殺。”
謠言止于智者,但像掌櫃的這種隻有小聰的人,明明掌握着豐富的信息,但整合之後,卻沒有自己的判斷,而是成爲了謠言的傳播者,就挺遺憾和無奈的。
掌櫃的是真的不夠智慧,而還有些人,卻是真的壞。一如靓仔樂後世遇到的一些磚家公知,他們說着極富誤導或極具煽動性甚至幹脆是錯誤的言論,是居心叵測。
聽了掌櫃的話,秃鷹氣道:“好啊這個楚留香,他偷東西就不說了,在鷹爺面前,竟然敢濫殺無辜,太不把鷹爺放在眼裏了,我非親手捉拿他歸案不可。”
“來人呐,跟我走!”
“是,鷹爺。”随他同來的捕快,連忙應道。
這行人走後,掌櫃的捧着手裏的一百兩銀票,笑逐顔開。在他眼裏,就沒有比買賣消息更掙錢的事了。
一條消息,他幾經轉手,賣給多人,已經賺了快二百兩了。
而他搜集消息的方法,不僅不費力,還能再賺些小錢。這是因爲,他的消息,幾乎都是從聚風樓的客人口中得知的。
來聚風樓的客人,大多是江湖中人,天難海北,無所不包。有些人喝了酒口無遮攔,有些雖然謹慎,但前程四緊,一聽掌櫃的願意花銀子買些他知道的隐秘消息,又保證不會将他說出去,大多都會同意。
還有些則是消息換消息,慢慢換來的。
一步步走來,聚風樓的消息來源,早已形成了良性循環,也成了天下消息最靈通的酒樓。
做任何事都是有風險的,尤其是賺錢的事,更會遭人眼紅。聚風樓之所以能撐下來,一來是江湖中人,确是需要一個,他們想打聽什麽消息,就能打聽到的方便地方。
就好比哪怕是江湖中的惡人,也很少有殺大夫的。
二來是掌櫃的知道分寸,一些涉及可能會掉腦袋的隐秘消息,他從不打探,即便知道了,也會爛在肚子裏,絕不再外傳。
三來是聚風樓收費合理。
有錢的諸如宋剛秃鷹,出手就是百兩,問什麽掌櫃的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待他們,掌櫃的又姿态極低,一口一個小的,誰會跟他過不去?
沒錢的給上幾文,把劍架在掌櫃的脖子上,掌櫃的也絕不隐瞞,該說的都說。
聚風樓這樣的生存法則,是它能夠繼續存在和做大的緣由。
掌櫃的開心數錢的時候,原本芳心滿是甜蜜的蘇蓉蓉,卻是有些不開心了,因爲她看到了一見到陳樂,就撲到他懷裏的魚尺素和妩媚。
“相公,她們是什麽人?”
在樹林裏蘇蓉蓉就改了口,不過隻喊了一聲,之後就改成了陳大哥,說是等二人成婚了再喊。眼下卻是喊了出來,宣示主權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陳樂還未開口,魚尺素就送來陳樂的胳膊,拉着蘇蓉蓉的手道:“妹妹,你好漂亮啊,皮膚怎麽會這麽好……”
她小嘴巴拉巴拉的,誇的蘇蓉蓉臉都紅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哪怕心裏有怨氣,蘇蓉蓉這時候也不好發作了。
“姐姐,你跟我來,我有些從未用過的首飾,戴在姐姐身上,一定很相襯,很好看。”妩媚親熱的拉着蘇蓉蓉的手道。
蘇蓉蓉莫名其妙的就被她們拉進了房間,她們上樓的時候,魚尺素扭頭嬌媚的嗔了陳樂一眼。
那一眼的風情,連陳樂都看愣了。
見魚尺素雖是吃醋,卻把事情攬了過去,想要和蘇蓉蓉相處融洽,陳樂自然樂得輕松,讓老萬備些宵夜,跑這一趟,他有些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