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呢?”魚尺素看向老萬道。
掌櫃的忙将那張藍色的信紙拿了出來。
魚尺素将信紙展開,就見上面寫道:聞卿蘭心蕙質,極盡妍态,不勝心向往之。三日之内,将踏月偷心,與卿成就千古佳話,卿素雅達,必不緻令我徒勞往返也。楚留香。
看到落款的楚留香,魚尺素忍不住笑出了聲。
“太有趣了,楚留香想偷我的心呢。”
見她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掌櫃的急道:“東家,還是小心點兒吧。聽說盜帥楚留香想要的東西,沒有偷不到的。小王爺府上的九龍杯,雇了那麽多大内高手,卻還是沒了。還有波斯進貢給皇上的夜明珠,那可是皇宮大内…”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魚尺素打斷道:“我知道他厲害,不過呢,心長在我身上,自然由我控制了。”
說着,她摟緊陳樂的胳膊,她笑道:“況且我的心早已不在我身上,他想從我這兒偷我的心,隻怕是選錯目标了。”
“老萬,替我密切注意客棧裏的可疑人物,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東家。”以爲魚尺素終于重視起來了,掌櫃的連忙應道。
等掌櫃走後,魚尺素整個人依偎在陳樂懷裏,嬌媚道:“你可要好好替我看住我的心,不要讓它被楚留香偷走哦。”
陳樂笑道:“我是個粗人,要我做其他的,屬實不擅長。”
魚尺素哪裏聽不懂他言語裏的意思,嗔道:“不與你說了,金扮花的事,我還要安排人去處理。”
“好。”陳樂在她豐滿的翹臀上拍了一記,沒有留她。
她費了這麽大功夫,好容易弄到了金扮花親手所書的字據,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廢。這種事,陳樂沒放在心上,任由她去“巧取豪奪”。
半晌。
天光大亮。
已有腳步虛浮的客人,陸續從房中出來,頂着濃重的黑眼圈,快步離開雲來客棧。看樣子,怕不是趕着回去交人。
坐在大廳一隅喝茶的陳樂,看着這一幕,不由的有些感慨。好些普通人,需要花費數載,才能攢到一些銀子,使生活富足,可以在類似雲來客棧的這般的地方,登堂入室。可惜身體卻每況愈下,不能盡興。
這裏可用于輔助又沒什麽副作用的藥物,終歸如鳳毛麟角,陳樂自己雖然不清楚小藍藥的藥方,但有安妮她們,想要研究出來應當不難。
不如等魚尺素做完這筆生意,就勸她收手,改爲兜售小藍藥,也算爲之前做的不義之事,積攢一些福德?
看過劇的陳樂可是清楚的,她不止被楚留香偷了心,已決心改邪歸正,卻連雲來客棧十數人,全都死于非命。
浮想聯翩的陳樂忽然聽到動靜,擡頭看過去,隻見一道人影,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慘叫連連。
滾下樓梯的人好容易從地上爬起來,身子還有些搖晃,不知是疼的,還是摔暈了。他指着朝他圍過來的客棧夥計道:“你們竟然敢這麽對我,叫你們東家出來,我要找她算賬,快叫她出來!”
這副慘狀的,自然就是同替身歡好了一番,還蒙在鼓裏的金扮花。
“金公子找我?”
金扮花這般大吵大鬧,魚尺素不好避而不見,隻是她卻不像昨日那般熱情,不僅沒有走到金扮花身邊,反而居高臨下,一臉戲谑的看着戲台上的金扮花。
昨日她在戲台上跳舞,今日看金扮花在戲台上耍猴。
“魚姑娘,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一大清早就把我趕出來,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見魚尺素露面,金扮花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氣勢洶洶道。
魚尺素掩嘴輕笑,卻是看都不看金扮花一眼,說道:“金公子說笑了,我這開店做生意,怎麽可能會趕客人呢。怕的是有人賴在這裏不走,卻沒有銀子付賬。”
她說什麽,坐在下方的陳樂沒有在意,即便是她流露出的,讓一衆看熱鬧的客人眼熱的風情,也沒有放在心上。
陳樂看到,在她身邊,還站了位穿着一襲紅裙的姑娘,雖不如她風姿綽約,但勝在年輕,便多了一股有别于她的魅力。
昨晚代替她伺候金扮花的,就是她身邊的女子?
聽了魚尺素的話,金扮花不屑道:“什麽,金某是不是聽錯了,我沒有銀子付賬?”金扮花朝衆人道:“她說我沒有銀子付賬,哈哈。”
“魚姑娘,你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說着,金扮花将手探入懷中,臉上的笑容頓時凝住,不無尴尬道:“我身上沒帶銀子,你讓人拿紙筆來,我寫個字據。憑我的字據,你去任何錢莊都能拿到銀子。”
金扮花的身份,客棧中的熟客都清楚,他一說完,已有人忍不住點頭,顯然是認同了金扮花的話。同時亦有些好奇,這些事魚尺素應當也清楚才是,爲何還會弄出這一出?
“昨日也許可以,今日就未必呦。”魚尺素淡淡道。
“你這是何意?”不知想到了什麽,金扮花神色微變道。
魚尺素終于轉過身,看向戲台上的金扮花道:“你忘了,你已經把你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都送給我了。”
金扮花之前已想到了她會說這個,此刻沉聲道:“哼,一張簽了名的白紙,豈能算數?”
“是麽?”魚尺素冷聲道:“我可不這麽認爲,不信你看。”
話音一落,她将手裏的字據展示在了金扮花的面前,那可不是一張白紙,而是清清楚楚的寫明了,将他名下錢莊賭坊等一幹财産,都轉到魚尺素名下。字據上頭,還有金扮花的簽名和手印。
看清了字據,金扮花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他怒道:“賤人,你敢騙我?”
對于他的辱罵,魚尺素半點沒有放在心上,反而一臉戲谑道:“金公子,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已經不記得昨晚的快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