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秦禮，其實坐在陳樂身邊的吳愛愛，也是一臉不解，隻是出于陳樂在其他幾件案子中的表現，她忍住了而已。
問完這兩個問題，陳樂關了錄音器，站起身道：“你先在這裏待一會兒，我們出去商量一下，怎麽處理你。”
“商量，你們有什麽好商量的？”知道他們沒證據，秦禮一下子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的态度實在太嚣張了，吳愛愛忍不住就要發火，但這次靓仔樂搶在了她前面。
隻聽砰的一聲，陳樂的手拍在了審訊室的桌子上，桌子頓時四分五裂。
吳愛愛：“……”
秦禮更是吓了一跳。
“我們商量一下，你有問題嗎？”陳樂看向秦禮道。
“沒有沒有，你們盡管商量。”看着碎了一地的桌子，桌闆有二三十厘米厚，秦禮連忙說道。
見他沒意見，陳樂扭頭朝吳愛愛道：“領導，我們出去一下。”
“哦。”吳愛愛下意識應了一聲，就跟在陳樂身後走了。
陳樂剛才的舉動，不止吓壞了秦禮，就連吳愛愛也懵了。比他們都懵的，是陳樂。因爲陳樂忽然收到了系統提示，說他的任務完成（目前）了，可以選擇離開位面，也可以繼續留下。
當然是留下，靓仔樂暫時不着急走。
而且系統用目前兩個字還是挺嚴謹的，因爲經曆過和王露曦擁抱的事，陳樂知道這些點數是會下降的。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也許再出什麽問題，點數會下降到1以下，任務再次進入未完成的狀态也不是沒可能。
不過這種事，靓仔樂肯定不會讓它發生，在可能發生的前一刻，靓仔樂就會選擇離開。
收到系統提示的陳樂看了眼任務，代表吳愛愛的C從0.9直接漲到了1.4，一下子暴漲了0.5點。
和剛才拍桌子有關？
陳樂都服了，早知道她喜歡看這個，這桌子陳樂早拍了，哪天不能拍個十張八張的？
想着心思的陳樂從審訊室出來，他還沒來及開口，就聽吳愛愛問道：“你問他那兩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那什麽領導，桌子我會賠的。”一句說完，陳樂拿出手機，播放了秦禮的錄音，其中一個是操，另一個是你大爺。
按了暫停的陳樂解釋道：“領導，視頻裏那隻大鵝不是罵了草拟大爺嘛，我們把秦禮的錄音拿去給段老師比對，到時候鐵證如山，他還能怎麽狡辯？”
聽到陳樂的話，吳愛愛的眼睛一亮，猛的拍了把陳樂的肩膀，說道：“好辦法，快走。”
摸了摸了并沒有很疼的肩膀，陳樂暗暗想到，這就是1.4的友誼，都上手了？
吳愛愛一貫雷厲風行，她從陳樂手裏拿過手機，搶先一步飛快朝段未然的信息中心走。一進去，她就把手機遞給段未然，說道：“段老師，你對比一下，看這段錄音，和視頻攻擊人類的大鵝，是不是同一個人。”
段未然一句話沒有，隻是點了點頭，就開始娴熟的在電腦上做聲音對比，冷酷的不行。他這種長相和性格，對有些小女生的殺傷力十分驚人。
不過年紀再大一點後，就不太吃這套了。
因此往往隻能在學生階段，聽到“哇，好酷”之類的驚歎。
之後都是哇，好大…走錯片場了，是啊，好霸道巴拉巴拉的爲主，顯然随着年紀的提升，交…流也成了考量的重要因素。
正在忙碌的段未然，顯然不知道陳樂在想什麽，他在認真對比了兩段聲音，說道：“對不上。”
這個結果在陳樂的預料之中，因爲作案的不止秦禮一隻鵝，是一群鵝。他們共同作案，相互打掩護。
“對不上？”吳愛愛驚訝道，“是不是錄的不清楚，我回去再錄一次。”
段未然說道：“不是錄的問題，确實不是出自同一隻鵝。”
這個結果讓吳愛愛相當失望。
從信息中心走出來的時候，她還是一臉不敢置信道：“監控裏明明是他，聲音怎麽對不上呢，難道是我們弄錯了？”
“肯定沒有弄錯，肯定是我們有什麽地方忽略了。”陳樂朝吳愛愛安慰了一句，說道：“隻要一隻盯着他，一定能找到他的犯罪證據的。”
吳愛愛沉默點頭，一臉不爽的走進了審訊室。
“你可以走了。”吳愛愛沉聲道。
她一說完，陳樂就朝秦禮走過去，解開了他的手铐。秦禮從審訊椅上站了起來，先伸了個懶腰，又很是嚣張的踢了踢腿，目光一一掃過陳樂和吳愛愛，滿臉的不屑。
如果細心一點就發現，他看向陳樂時，眼裏的不屑要比看向吳愛愛時少一點，足見陳樂一掌拍碎桌子的餘威尤在。
他緩緩走到審訊室門口，原本都走出去了，他又折了回來，朝離他更近的吳愛愛說道：“我奉公守法，因爲我相信社會是公平的，你們把我抓起來，毫無證據，還威脅要拘留我，我會投訴…”
秦禮的話沒說完，就被吳愛愛揪着衣領拽住了，吳愛愛咬牙切齒道：“視頻裏明明就是你，你跑不了。”
說着，吳愛愛一把推開秦禮。
“又罵人？”秦禮一臉嫌棄道，“太粗俗了。”
這貨殺人還要誅心，一看就沒有嘗過正義的鐵拳，吳愛愛立馬把拳頭舉了起來。見狀，秦禮頓時跑路道：“呦呦呦，你們還想打人嗎，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們玩了，再見。”
看着倉皇逃跑的背影，吳愛愛狠狠的抓了幾下頭發，一肚子氣沒地方撒。
“領導，通常在什麽情況下，你會想罵人呐？”陳樂問道。
“我現在就想罵人！”吳愛愛怒道。
“……”
陳樂道：“領導，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得分析秦禮作案的動機，我…”
靓仔了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動管局探員忽然跑了過來，急沖沖道：“吳探長，社長叫你們過去開會。”
他說完就走了，留下陳樂和吳愛愛在原地面面相觑，秦禮這貨不會這麽快就投訴了吧？
他們沒有猜錯，秦禮真的投訴了，就這麽剛，就這麽賤，就這麽一秒鍾都不想等。
主持會議的李正宗看了看吳愛愛和陳樂兩人，開口道：“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他一說完，陳樂就覺察到一道關切的目光，這道目光的主人當然就是劉小紅。陳樂隐蔽的給了她回了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
“這個秦禮，肯定有問題，蔫壞兒，就算不是他幹的，也是他身邊那幾隻流浪鵝幹的。”話音一落，吳愛愛忽然反應過來道：“對，那些流浪鵝裏，肯定也有鵝精。我知道了，他們一定在互相包庇！”
别說，她這一波可以，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憤怒果然是一種神奇的力量，它不止有時候能摧毀智商，還有的時候，能給智商加BUFF。
是一把雙刃劍。
這個案子不大，但影響很壞，李正宗喝了口茶，說道：“别總一驚一乍的，你有證據嗎？我先問問，審訊室裏的桌子怎麽回事？”
“社長，我看裏面的桌子太舊了，想給局裏換張新的。”這是自己的鍋，陳樂趕忙主動站出來道。
被噎了一下的李正宗：“……”
“局裏還有好多張舊桌子呢，你一并換了？”李正宗沒好氣道。
“沒問題社長，我不在乎帶錢上班，我在乎的是正義。就像領導說的，那個秦禮太氣人了，他分明是在鑽空子，戲弄我們動管局。我一定要把他繩之以法。”陳樂“憤怒”道。
這…
在動管局工作，絕大部分探員自然是正義也要，面包也要，聽到陳樂這麽說的李正宗神色稍緩，他說道：“就算是抓捕罪犯，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嘛。”
陳樂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想要證據很簡單，可以對那些流浪鵝用現行拍立得。用現行拍立得，一個一個的确認身份，肯定能查出來。”吳愛愛說道。
大概是覺得陳樂這次這麽沖動，肯定是受了吳愛愛影響，劉小紅開口道：“吳探長，說起現行拍立得，你們這次出去，沒有找我簽字啊。”
“紅姐，這是我的問題，下次我一定找您簽字。”陳樂解釋道。
劉小紅白了他一眼，這種事當然是陳樂這個做手下的背鍋，她不依不饒道：“還有下次？帶出去一次，用了十幾張相紙，一個月我們局裏總共隻有三十張的配額。感情不是你們每個月，去總局申請辦公用品是吧？”
她像是沖陳樂發火，但目光看到的卻是除了陳樂之外，在座的所有人。“哪次我去不是低三下四啊，吳探長，你的那個二姨夫是設備處的，下個月你去要好了。”
“什麽二姨夫啊，都離婚十幾年了，我怎麽好意思去要啊。”吳愛愛小聲說道。
“……”
李正宗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都是爲了工作嘛，不要吵，以和爲貴。愛愛啊，你這個方法，确實不太現實。”
“那要不然這樣，我申請調取所有鵝精資料，然後再挨個找鵝精錄一句髒話，再全部拿回來做音頻對比，這樣行了吧？”吳愛愛妥協道。
靓仔樂坐在一邊，發現吳愛愛也就是脾氣急了點，還是講道理的。一個女…探員，她講道理，還有什麽可以苛求的呢？
但李正宗顯然不這麽想，他說道：“這也不妥，上次你給狐狸精們做矢氣檢測，咱們局一直接到投訴，直到現在，還有人往總局投訴呢。”
“我那是爲了工作，工作！”吳愛愛急道。
“小吳，不要忘了初衷。”應該是覺得接下來的話不夠力度，李正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你們聽着，我們是動物管理局，不是動物看守所。我們的目的是什麽，是爲了讓我們和人類社會和諧相處。”
“如果我們每次查案，都把所有的轉化者，預設成罪犯，他們能不産生對立情緒嗎？時間一長，誰都不相信動管局，我們還怎麽管理？誰都是爲了查案，但查案，靠的是腦子，不是靠脾氣。”
這種話，乍一聽好像挺有道理的，往往還還帶着光環，特能忽悠人，從吳愛愛他們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
但說白了，就是純忽悠，是既不給馬兒草…嗯，吃草，又要馬兒跑。啥支持沒有，限制還多，還要破案。
靓仔樂開口道：“社長，關于這件案子，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作爲帶錢上班的主，靓仔樂顯然不是這麽好忽悠的。有的臭腳靓仔樂可以捧，但有的靓仔樂表示拒絕。
“咳，再議，再議。我開這個會，就是想提醒你們，做事不要這麽沖動。好了，散會，你們都去忙吧。”李正宗端起茶杯道。
見社長走了，劉小紅開口道：“吳探長，鵝精的資料你還要嗎，就算不是錄髒話，知己知彼也是好的嘛。”
陳樂哪裏聽不懂她的暗示，頓時道：“要，當然要。領導，我去紅姐那兒拿資料。”
吳愛愛點點頭。
見她同意，陳樂屁颠屁颠跟在紅姐身後去戶籍中心了。
“拿完資料，去謝家小館吃飯。”吳愛愛沖陳樂的背影喊了一句。
“好的領導。”
回完之後，陳樂有點疑惑，他好像忘記什麽事了？
他顯然是忘了，因爲友情點的關系，他說過再也不踏入謝家小館一步。不過這次是吳愛愛請客，是特殊情況？
吳愛愛不知道他的想法，和他說完，吳愛愛又朝周黑丫和小卞道：“别急着走，你們也一起，順便給我點建議。”
“吳探長請客，我們當然得給面子，至于案子，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是太了解，你先說說？”
周黑丫說道。
改善夥食這種事，通常情況下，沒人會拒絕。
劉小紅叫陳樂過去，隻是叮囑他以後不要這麽沖動而已，局裏到處都是監控，陳樂就算想揩點油都沒機會。
所以他很快就到了謝家小館。
一進門，看到殷勤的老謝，靓仔樂頓時想到被他忘記的事情是什麽了，那0.01的友情點，也太坑了。
強忍住掉頭走人的沖動，陳樂走到吳愛愛身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