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四人,還有隐身在一邊的小卞,一起退出了審訊室。
“他什麽都不肯說,現在怎麽辦?”吳愛愛朝周黑丫問道。
說好的聯合辦案,人是他們抓來的,周黑丫他們不能一點力不出。
周黑丫說道:“我還是堅持之前的看法,查的幫派和服役背景。”
他一說完,陳樂就聽說道:“他沒有參加過幫派,也沒有服役背景,就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水管工。”
陳樂把餘澤成的資料,放在周黑丫他們面前道。
看了眼資料上的内容,周黑丫道:“紅姐對明德境内的轉化者都比較了解,我再去找紅姐問問,看看這份資料,有沒有遺漏什麽。”
聽他這麽說,吳愛愛朝陳樂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一起跟着去,但紅姐知道的,昨晚都告訴陳樂了,對破案沒什麽作用。
這對靓仔樂想提升他和吳愛愛之間的友情點數,毫無作用。靓仔樂得做吳愛愛在這起案子上的引路人,才能讓吳愛愛對他刮目相看。
陳樂小聲說道:“領導,你跟周探長一起去吧,看紅姐會說什麽。我還是有點懷疑和猜測,我去找趟萬大夫,印證一下我的猜測。”
“萬大夫?”吳愛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也不太确定,隻是猜測。領導,你去吧,我們分頭行動,這樣就算我這邊猜錯了,也不至于落了紅姐那邊什麽重要的線索。”陳樂說道。
他這麽說,吳愛愛點頭道:“行了,你去吧。”
按正常情況,在紅姐那兒也找不出什麽線索的吳愛愛,會向萬曉娟求助。陳樂真的隻是爲了做她破案路上的一盞明燈,和是不是一個人單獨去見萬曉娟,沒有任何的關系。
在周黑丫他們圍在戶籍中心的時候,陳樂看了劉小紅一眼,就從動管局大門出去了。出來後,他直奔對面的好幫手情趣用品店。
叮咚。
“歡迎光臨。”
陳樂一進去,門上安裝的自動門鈴就響了,聽到聲音的萬曉娟從裏面走出來,看到進來的人是陳樂,她露出一道笑容道:“新同事,你來是私事還是公事?”
她紮了條馬尾辮,将姣好的面龐,完全露了出來。身上穿的是一條淡色的連衣裙,不太顯身材,卻絲毫不妨礙靓仔樂看到她白皙的雪膚,以及裙子掩飾不住的高挑。
經過劉小紅後,已然意識到轉化者在某些方面,和人類并無區别的陳樂,再看萬曉娟時,就多了幾分之前從未有過的欣賞。
她大概是兔精的天花闆?
換成其他人,或許還會擔心跨綱目結合,有一定的概率,會影響下一代,但陳樂完全不存在這樣的顧慮。
原因雖然不值得驕傲,但他屬實沒有這方面的擔心。
因此恢複了往日水準的靓仔樂笑道:“是公事。”
說着,他把餘澤成的情況說一遍,道:“萬大夫,資料上顯示,老餘是一名普通的水管工,但他堅持認爲自己是殺手。可吳探長他們問到具體情況,他又什麽都不說,我懷疑…”
總覺得面前的陳樂有些古怪,好像比之前變得更爲從容的萬曉娟嘴角微微上揚,朝陳樂露出一個極爲魅惑的笑容道:“你懷疑什麽,他的精神有問題?”
“那倒不是,他的精神狀态看起來挺穩定的。如果精神有問題,第一次作案的時候,也不可能逃脫了。”陳樂看着她魅惑的表情,露出如出一撤的笑容道:“他是金魚族,有沒有可能是洄遊症?”
“你知道洄遊症?”看到他臉上的笑容,莫名覺得被吸引的萬曉娟驚訝道。
“是他們族群老化後的一種典型症狀,會失去部分短期記憶,周期性重複某一行爲。一般來說這個行爲,是他們長期記憶裏,比較重要的事,對嗎?”陳樂說道。
萬曉娟點頭道:“沒錯,你是怎麽知道的?這些實習手冊裏可沒有。”
“我之前有個朋友,也是金魚族的,她的奶奶也發生過這個症狀,我接觸過。”陳樂随口解釋道。
“朋友,女的?”萬曉娟笑道:“如果是男人的話,應該不會向你求助?”
反正是瞎編的,她說是女的,就是女的吧,陳樂很爽快的點了點頭。
萬曉娟想了想道:“按照你說的餘澤成的年紀,他确實有可能患上了洄遊症,但具體是不是,還要等檢查了才知道。”
“他連審訊都不配合,可能不會配合檢查。”陳樂皺眉道。
“那我就沒辦法了。”萬曉娟沖他攤開手道。
聽她這麽說,陳樂也失望,他來本身就是走個過場,就是要個答案,好去引導吳愛愛而已。他說道:“萬大夫,有沒有說過你笑起來很好看?”
“比你那位朋友好看?”萬曉娟沖他眨眨眼道。
這就女海王嗎,時刻帶着點攻擊性,但很可能對你其實一點想法沒有。陳樂說道:“我和她的關系,其實挺複雜的,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不能說嗎?”萬曉娟好奇道。
陳樂搖頭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沒什麽不能說的,就是我覺得我和她的關系很好,想讓她做我的女朋友,她卻不同意。就是…我明明可以上她的床,卻得不到她的心。這不是我想要的,可我鐵了心和她分手,她又說離不開我,求我不要離開她。”
“就這麽折騰了好幾年,直到我到了明德,才算徹底擺脫了和她的關系。”
一番話說完,陳樂重重的歎了口氣。
連人都是編出來的,他說這番話顯然是故意的。果然,萬曉娟明顯怔了一下,因爲陳樂說的前半段,和她挺像的。
不過她既不會讓人得到她的心,也不會讓人爬上她的床,更不會出現要求什麽人留在他身邊的事。
“從種種迹象來看,她應該還是愛你的吧,隻是有什麽克服不了的心理障礙而已。她也許比你更痛苦。”萬曉娟想了想道。
陳樂說道:“也許吧,但該試的方法我都試過了,長痛不如短痛,分開對我和她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萬曉娟若有所思。如果把那個女人當成和她是一類人,萬曉娟實在想不到,陳樂有什麽這麽吸引她,讓她竟然像是變了一個人。
萬曉娟不禁對陳樂産生了一絲好奇。
……
離開醫療站,陳樂重新回到動管局的時候,周黑丫他們已經不在了,陳樂好奇道:“領導,他們人呢?”
“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去哪了。”吳愛愛随口回了一句,朝陳樂道:“你不是去問萬醫生了嗎,有什麽發現?”
陳樂點頭道:“領導,根據我的推測,外加找萬醫生确認,我懷疑餘澤成是換上了他們種族老化後典型的洄遊症。”
“洄遊症?”吳愛愛皺了皺眉,很明顯,她不太清楚這種病症。
靓仔樂隻好把洄遊症的病情,跟她解釋了一遍。
看着吳愛愛眉頭緊鎖的樣子,陳樂說道:“領導,餘澤成每次作案都在茶館,而且說的話都差不多,如果真是洄遊症,他這段殺人的記憶,在他記憶裏一定非常重要。他很有可能,曾經在茶館裏,殺過人。”
陳樂前面的話,都沒太能引起吳愛愛的興趣,但當陳樂說到老餘可能曾經在茶館殺過人時,她的臉色頓時變了,沉吟片刻,開口道:“走,去茶館!”
“……”
元和茶樓。
陳樂他們來的時候,茶館老闆張曉晉雖然有點驚訝,但對這兩位抓住魚精,解決了茶館大麻煩的探員,張曉晉還是很客氣的。
“兩位,是來喝茶的?想喝什麽,我請客。”人逢喜事精神爽,麻煩解決的張曉晉,一臉笑容道。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來,因爲吳愛愛說道:“不喝茶,老闆,你這裏之前有沒有發生過殺人案件?”
張曉晉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他緊張道:“我說吳探長,我這個茶館,開了這麽多年,左鄰右舍、大人小孩都知道,有口皆碑,可不能亂說啊。您這要是說出去了,我這生意可怎麽做啊。”
他說的是實話,因爲茶館左右都是街坊,随便找人一打聽,也能打聽的出來。
陳樂看向他道:“老闆,這茶館,開了多少年啊?”
“十年。”聽到靓仔樂岔開話題,張曉晉連忙應道。
他一說完,陳樂指着周圍的環境道:“這看上去,可不止十年吧?這兒沒開茶館之前,是做什麽的?”
“德影場知道吧?”張曉晉說道:“十年之前,這是明德的電影制片廠。我這茶館的位置,原本是德影場的一個攝影棚。我三叔當時在這兒看門,後來德影場關了,我就把這兒盤了下來,開了這個小茶館。”
“小本經營,就沒怎麽花錢裝修,不過這裏街坊,大多對德影場有點感情,也願意來,所以看起來有點舊。”
德影場?
陳樂和吳愛愛交換了一下眼神,後者點點頭,決定暫時相信張曉晉,再查查看,這個德影場有沒有問題。
見吳愛愛點頭,陳樂再次朝張曉晉問道:“我們能不能找你三叔打聽點事?”
“能,當然能,我三叔也住這兒附近,這個點他一般在樓下看報紙曬太陽,我帶你們過去。”張曉晉說道。
吳愛愛看了熱情的張曉晉一眼,說道:“不用了,你把地址告訴我,我們自己過去。”
有人帶路還不要,偏偏要自己去,她這怕張曉晉叔侄兩人串供?靓仔樂搖搖頭,把這個無聊的想法甩到一邊。
隻聽張曉晉道:“沒問題,您二位穿過這條巷子,路口右轉,再往前下樓梯,看到地下做的戴眼鏡的老頭,那人就是我三叔。”
他說的這麽詳細,關鍵距離是真的近,陳樂和吳愛愛兩人,很快就找到了他三叔。
“老人家,請問您認識這個人嗎?”陳樂把一張餘澤成的照片,遞給正在看報紙的老人道。
不是用現行拍立得排出來的照片,是一張餘澤成普通的生活照。
放下報紙,接過照片的老人仔細的看了一番,說道:“咦,這不是小餘嗎?”
聽他叫老餘小餘,陳樂的思緒一下子打開了,就像一個小時的時間,用來等人的話,放在一般情況下,都是比較難打發的。
但給那種無論什麽場合,隻有有空就要打兩局農藥的人來說,一個小時,也就兩局的事。而對陳樂來說,往往就是一日。
這就是相對的。
以張曉晉三叔的年紀,叫餘澤成一聲小餘,絲毫不過分。
“您認識他?”吳愛愛追問道。
三叔點點頭,回憶道:“很多年前了,他那時候啊,在德影場當雜工,我倆交情還不錯。”
看他一臉正氣,這個交字,應該不會有什麽偏差,陳樂開始把案子往破案的方向引導道:“那他之前有沒有演過什麽角色啊?”
吳愛愛雖然覺得他的問題問的有點莫名其妙,但她沒有阻止。在她想來,讓三叔多回憶一下也好,記憶都是有關聯性的,他想起來的越多,對案子就越有幫助。
“有時候吧,客串個死屍啥的。”三叔想了想道。
聽到他的話,陳樂終于露出了“獠牙”,問道:“您再好好回憶回憶,他有沒有演過殺手一類的角色?”
靓仔樂的話音一落,吳愛愛立馬就把目光看向了他,因爲陳樂這個問題的指向性實在太強了。
“殺手?”三叔怔了一下,很快說道:“沒錯,确實演過。這小餘呢,再跑了好幾年龍套之後,據說,終于等到一個機會。有一個導演很喜歡他,讓他飾演一個殺手,他爲了演好這個角色,短短十幾句台詞,日日夜夜的練,做了很多準備工作。那是他第一次演有台詞的角色,可因爲太緊張,真的開拍後,來來回回拍了十幾遍,他竟然緊張的,連一句台詞都說不來。就被導演換了。”
“哎,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等三叔說完,哪怕一早清楚劇情的陳樂,也忍不住歎了口氣,這種與夢想失之交臂的感受,真的太讓人絕望了。
“老人家,謝謝你。”吳愛愛朝三叔道了句謝,沖陳樂道:“回局裏。”
她顯然也猜到是怎麽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