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靓仔樂又收到了一台機器人，編号數字八十七，形象是肯豆。</p>
按照靓仔樂的要求，一共編号1-100，現在還差17台。</p>
讓安妮幫着查驗一下八十七有沒有不合格的地方，片刻之後，空間裏就又多了一個杯子。如果算上安妮，有八十九個了。</p>
“機票訂好了嗎？”陳樂朝安妮問道。</p>
“三天後的航班，已經訂好了。”安妮回道。</p>
陳樂打算比電影裏，更早一步接觸上西西，所以他讓安妮訂了機票，過幾天飛悉尼。因爲西西現在就讀于悉尼大學。</p>
不确定要在悉尼待多久，所以陳樂跟身邊的女人都說了，理由是悉尼的分公司，需要他去坐鎮。</p>
Selina因爲工作走不開，蟲蟲和若蘭則都表示要去澳洲度假，陳樂當然同意。</p>
十幾年下來，她們雖然是王不見王的狀态，但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一段關系，想十幾年如一日的瞞住枕邊人，實在太難了。</p>
剛知道的時候，Selina的反應最大，因爲她可是接受了靓仔樂殉情人設的。</p>
但在陳樂将安妮拿出來，給她表演了七十二變後，她的三觀都徹底震驚了，對陳樂還有别的女人這種事，反而看開了。</p>
隻不過她還是偶爾會問，“你說若蘭曾經過部隊的改造，那她還算是正常人類嗎？”</p>
當然算，何況若蘭早就通過姜司的手術，将痛感神經修複了。</p>
“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萬别到處說，尤其是如果有機會見到她的話，更不能當着她的面說。”陳樂答非所問道。</p>
肯定是不能說的，一說不就穿幫了嗎？</p>
Selina白了他一眼道：“我當然知道，這麽說的話，她還真是挺可憐的。”</p>
“是啊。”陳樂歎道：“如果不是當初我湊巧救了她，她現在應該和那批701部隊的人一樣，徹底消失了吧。”</p>
多人的關系必定是複雜的，陳樂在其中扮演着左右逢源、潤滑劑之類的角色，也并非易事。好在他深谙得到的越多，享受的越多，付出的也必定越大的道理。</p>
倒也不曾抱怨過什麽。</p>
他不是身在福鮑中，不知福鮑的人。</p>
和Selina相比，陳樂原本以爲反應最大的蟲蟲，卻是很快就接受了。她甚至還感慨，原來已經有其他三個人替我分攤了嗎，那你爲什麽精力還這麽充沛？</p>
當時的陳樂：“……”</p>
反應和陳樂預料的差不多的是若蘭，當陳樂把事情告訴她的時候，她點頭道：“是要安排我們見面了嗎？”</p>
“你都知道了？”陳樂略微尴尬道。</p>
躺在他懷裏的若蘭道：“一兩年或許還說的過去，十幾年如一日，這麽多應酬不着家，你說我知不知道。不過也真是辛苦你了，我原本以爲隻有一個，沒想到是三個，真難爲你把四碗水都端平。”</p>
若蘭沒好氣道：“按你的性子，隻怕在我這兒什麽樣，在她們那兒，不會少花力氣。你的身體真的吃得消？”</p>
“我也奇怪呢，不止是吃得消，還越用越好是怎麽回事？”陳樂故作不解道。</p>
若蘭：“……”</p>
她們四人中，陳樂唯獨沒有細說的，是Bonnioe。主要因爲她領養了Mike之後，就幾乎把心思都花在了孩子身上，陳樂想了想，打算等孩子大點再說。這一拖，五六年都過去了。</p>
這次去悉尼的事，Bonnie也拒絕了，因爲Mike要上學，這點陳樂在打電話之前就想到了，他提出可以暫時先在悉尼讀書。</p>
Bonnie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說Mike好不容易習慣了幼兒園的環境，再換地方的話，怕他會不适應。</p>
她這麽說，陳樂自然不好勉強，隻說會抓緊安排玩悉尼公司的工作，盡快回來。</p>
……</p>
收回心思的陳樂，想到安妮之前的話，他問道：“對了，你給自己訂機票了嗎？”</p>
安妮驚訝道：“你不打算讓我變成杯子，放在行李箱裏過去嗎？”</p>
“差不多十個小時左右的行程，你難道一直待在行李箱裏？”陳樂搖頭道：“訂張機票，和若蘭坐在一起。如果訂不到，就先把若蘭那張票退了重新訂。”</p>
安妮每次被放進神秘空間顯然不止十小時，所以什麽十個小時的行程，根本就是個幌子。是陳樂總不能陪這個不陪那個，因此才讓安妮去陪若蘭。</p>
若蘭和蟲蟲她們雖然沒見過面，但她們三個，和安妮分别卻是經常見面，還是和陳樂一起3…一起玩的好夥伴。</p>
有安妮陪着，在若蘭那邊，也能解釋的過去。</p>
“哦。”安妮應了一聲。</p>
看着正準備離開的安妮，陳樂忽然問道：“安妮，你能過的了現在機場的安檢嗎？”</p>
因爲幫助警方，雖然其實是陳樂特意派安妮去幫Selina，總之安妮在港島，是擁有和普通人一樣的身份的。</p>
安妮笑道：“你要找Selina姐姐幫忙。”</p>
哦，也就是說過不了。</p>
靓仔樂記得以前是能過的，是因爲随着機器人越來越普及，機場的安檢技術越發先進？</p>
“好，我一會兒打電話給她。”陳樂點點頭道。</p>
他一說完，就聽安妮笑道：“我騙你的啦，過機場安檢完全沒問題的。”</p>
如果是普通機器人，哪怕是沙拉教授打造出來的機器人，在沒有使用姜司的芯片之前，都是能檢測出來的。</p>
但用了芯片之後就不同了。</p>
和芯片融合後，她們的能源完全來自于芯片，原本的電子元件全都消失不見，在過安檢的時候，完全不會觸發警報。</p>
自從姜司身體每況愈下，又相繼負責幾個項目後，芯片基本就擱置了，相繼收到近兩百枚芯片的陳樂，就沒再關心過芯片的事。</p>
主要還是因爲芯片不能對他産生任何的提升，他對芯片從一開始的感興趣，漸漸變成了不聞不問。</p>
隻在沙拉教授送機器人過來的時候，會拿出一枚芯片裝進去，其他時間，芯片完全不會出現在他的生活裏。</p>
安妮去訂機票了。</p>
提好褲子拉上拉鏈的陳樂，正準備去洗手間沖把臉，他的電話響了。</p>
是Bonnie打來的。</p>
看了眼時間，陳樂接通了電話，關心道：“怎麽了？”</p>
“老公，Mike在學校和同學打架了。”電話那頭，Bonnie聲音焦急道。</p>
打架？</p>
男孩子在學校打架，實在太正常了。孩子嘛，無知、懵懂、沖動，可能是爲了“一支筆”、“一句話”等一些很小的事情而“幹起來”，何況還是Mike這種熊孩子。</p>
陳樂問道：“小孩子嘛，你先别着急。是他打人，還是被别人打了？”</p>
“他打了别人，對方是個女孩子，老師打電話來說挺嚴重的，對方的家長已經到了，通知我趕緊過去。”Bonnie說道。</p>
聽她說完，陳樂點點頭道：“那你快去吧，到了之後，問清楚爲什麽打架，該給人家賠禮道歉就賠禮道歉，千萬不要一味護着孩子。我還有個會，先這樣吧。”</p>
說着不等Bonnie說什麽，陳樂就挂斷了電話。</p>
Mike念的那所幼兒園，裏面的孩子非富即貴，希望他這次踢到的是塊鐵闆，能受到一次刻骨銘心的教訓，然後痛改前非。</p>
這麽想着，陳樂把手機調成了靜音，随手放進了口袋裏。</p>
等快傍晚的時候，陳樂從蟲蟲家裏出來，掏出手機一看，上面有個十幾個未接電話，幾乎都是Bonnie打的。</p>
陳樂先給其中一位分公司負責人回了電話，解決了正事之後，才撥通了Bonnie的号碼。電話一接通，聽筒裏傳來的就是Bonnie歇斯底裏的大吼，“你怎麽才接電話？！”</p>
“……”</p>
還能發這麽大的火，證明人沒什麽事，那就不用着急了。</p>
靓仔樂當即就把電話挂了。</p>
挂了電話之後，陳樂還沒打開車門，Bonnie的電話就到了，等鈴聲響了幾聲後，陳樂按了接聽鍵。</p>
“Mike被學校退學了。”Bonnie在電話那頭大聲道。</p>
“這麽說确實是他的錯？”</p>
Bonnie急道：“可他還是個孩子，那個女孩子的父親是立法會的議員…”</p>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樂打斷道：“如果不是Mike的錯，不管對方是誰，我肯定不會讓這種事發生。我相信學校決定開除Mike，也一定不是因爲這一件事，你願意瞞着，我也懶得問。”</p>
“現在還隻是開除，等他真的鑄成大錯你再後悔就遲了。行了，這些話我知道你不願意聽，我說了這麽多次也膩了。”</p>
“我一會兒還有個會，手機會開靜音，你有事打我電話，我看到會回的。”</p>
陳樂歎道。</p>
等他說完，Bonnie急道：“你不回來？”</p>
“我還有幾天就要去悉尼，跟你說過的，所以有很多工作要安排，真的沒有時間。”陳樂解釋了一句。</p>
“……”</p>
“我之前就和你說過，就讀私立學校對他沒好處。既然事已至此，給他轉到公立學校，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陳樂說道。</p>
“公立學校？”Bonnie當即皺眉道：“這怎麽行，Mike他…”</p>
陳樂回道：“嗯，你自己做決定吧，助理來叫我了，會議時間到了，就先這樣。”</p>
再次挂斷電話後，陳樂想了一下，還是打了幾通電話，終于問清了Mike在學校裏的情況。</p>
和陳樂預料的差不多，完全就是個熊孩子，擾亂課堂紀律，欺負同學，和老師頂嘴，毫無是非觀等等。靓仔樂光聽老師訴苦，就聽了半個多鍾頭。</p>
這些老師都和Bonnie溝通過，也體諒Bonnie作爲單親媽媽的不易，卻沒想到Bonnie根本不把這些當回事，覺得這就是孩子的天性。</p>
老師：“……”</p>
隔着電話，陳樂都能感覺到對方的無奈。</p>
“學校裏的學生或者家長，知道Mike是單親嗎？”陳樂問道。</p>
“這點陳先生你可以放心，學生資料我們都是絕對保密的，不會讓其他其他家長知道。”</p>
陳樂說道：“那Bonnie怎麽會知道，那個孩子的家長，是立法會的議員？”</p>
老師連忙解釋道：“這是他們雙方在溝通的時候，有些不愉快，Lynn的家長自己說出來的。因爲Lynn是看到了Mike在欺負同學，站出來阻止，被Mike打傷的。當時Bonnie女士的态度有些不好，說Mike隻是和同學玩耍，是Lynn多管閑事，所以…”</p>
“我明白了。”陳樂說道：“麻煩你轉告胡校長，我支持學校的決定。給學校還有老師你造成的麻煩，我很抱歉。”</p>
“沒事沒事，如果是陳先生你來處理這次的問題，可能結果會好一點。”老師委婉說道。</p>
陳樂搖頭道：“我能來一次，總不能次次都來吧。這樣的結果挺好的，現在能意識到問題，總比真的長大誤入歧途好。”</p>
……</p>
将手機放到一邊後，靓仔樂沒來由的，想起來以前看過的一個辯題，關于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的辯論。</p>
辯題上說，人性本惡現在幾乎已經成爲了人類的共識，不管是科學家通過控制變量進行的生物演化研究，還是哲學思想的主流，都已經認同了人類自我保護的趨利性。群居并非出自本善，而是出于對抗天敵的需要，利他并非出于天性，而是出于等價交換的理性選擇。</p>
那爲什麽讨論人性善依然有意義？</p>
因爲我們尚對人性心懷希望，因爲即便是兇煞惡極之人也會懂得愧疚與難安。而心中尚存的那份良知，就是善良的根源。或許我們不是一心利他胸懷天下的聖人，但是我們依然可以擁有相對的善良。</p>
陳樂看到辯題的時候還是很驚訝的，因爲心證都認可了人性本惡了？</p>
這對從不關注這些哲學思辨的靓仔樂來說，還是挺驚訝的。</p>
靓仔樂還記得辯題的闡述的意義是說，物質的生活已經基本保證，那麽我們除了有認清自己内心渴求的勇氣之外，是不是也該開始反思，自己的精神層次是不是可以随之更上一個階梯。</p>
多少前輩在前線浴血奮戰守衛家園，他們對下一代的期冀，是不是創造一個更加溫暖和平而充滿善意的世界呢？因此在這個曆史階段，我們是不是可以讨論一下，人性其實本善的可能和論據，爲世界光明的未來尋找更真切的希望。</p>
搖了搖頭，陳樂啓動了車子，将Mike的事抛到一邊，港島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說不小，是因爲有些人一旦錯過，可能一輩子都再遇不到。</p>
說不大，是因爲随着陳樂的幾通電話之後，Bonnie即便再努力，都沒辦法再替Mike找到一間願意讓他就讀的私立學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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