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許大鵬之前連殺數人的場面,最後一名護衛早就吓傻了。他握着刀想退,但被許大鵬飛身撞倒,一刀抹了他的脖子。</p>
被一同撞倒的,還有客棧房間的門。</p>
渾身是血的許大鵬,終于攻進了房間。</p>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端着茶杯,渾身顫抖的書僮,還有正在搖骰子的老人。此人正是魏忠賢。</p>
“魏公公。”許大鵬快步過去,将手上的繡春刀,橫在了魏忠賢的脖子上。</p>
他過去的時候,骰子還沒完全停下,等停下後,許大鵬見到魏忠賢擲出了個六。而且,這枚骰子,竟是用金子打造的。</p>
不怕會變形嗎?</p>
“小旗官還是總旗?”脖子已被割出一道血口,魏忠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許大鵬問道。</p>
“錦衣衛總旗,許大鵬。”</p>
魏忠賢道:“總旗大人,摘了我這顆腦袋,你們回去也交不了差啊。”</p>
“殺了你,我們爲何交不了差?”本就覺得此次任務有些不妥的許大鵬,此刻聽到魏忠賢這麽說,忍不住問道。</p>
這樣的好差事,若是按常理,絕到不了他們三兄弟的手上,早被瓜分完了。但趙靖忠一來就找了他們,許大鵬當初提出過質疑,但趙靖忠說,因爲他們仨混的這麽慘,一看就不是閹黨。</p>
理由說的過去,但并不能完全打消許大鵬的顧慮。隻是盧劍星聽到這任務時,兩眼發光,仿佛百戶之位唾手可得,許大鵬自是不好阻止。</p>
“崇祯那個小兒爲何要殺我呀,是我惡貫滿盈?”魏忠賢怪笑道:“呵呵呵,那你就把皇上想簡單了,我魏忠賢八年來大權在握,如今樹倒猢狲散,别的沒剩下,錢我有的是。西北匪患,遼東又有皇太極,皇上缺的是軍饷,我的錢就是軍饷,拿不到我的錢,你們要怎麽交差啊?”</p>
他們說話的時候,客棧外的戰鬥還沒結束,魏延帶人想往客棧裏沖,盧劍星和靳一川還在苦苦支撐。</p>
大雨絲毫沒有要停歇的意思,與另一邊依舊未停歇的陳樂,共同見證這場戰鬥。</p>
“殺了你,你的錢我們自然會帶回去。”許大鵬沉聲道。</p>
魏忠賢一臉好笑的看着他。</p>
許大鵬道:“錢不在這兒?”</p>
魏忠賢臉上的笑意更甚,他推開了許大鵬架在他脖子上的繡春刀,他沒有把話說完,許大鵬絕不會殺他。</p>
隻見他繞到桌子的另一邊,一把掀開蓋子桌上的黑布,露出桌上刺眼的金子。</p>
幾百兩金子俱在一塊,堆成了小山,在燭光的映襯下,發出刺眼的光芒,許大鵬的瞳孔,都忍不住放大了。</p>
“黃金四百兩!”魏忠賢把金堆推向許大鵬,蠱惑道:“你一年俸祿才幾個錢兒啊,這裏随便抓一把,都是你三十年俸祿啊。讓我活,這些都是你的。”</p>
客棧外的排水溝,流出的雨水,已成了暗紅色。這些死掉的人,他們豁出命去拼的,不過是盧劍星三人的人頭,共計不過三十兩黃金。</p>
四百兩,許大鵬如何不動心?</p>
最關鍵的是,他嗅出了這個任務裏陰謀的味道,他冷聲道:“這錢會要我的命。”</p>
“殺了我,我那些子子孫孫一個個找你們報仇,你們仨還有活路嗎?”魏忠賢勸道:“這錢,拿了是死,不拿也是死,何不賭一賭,許大人?”</p>
外頭,盧劍星和靳一川已經快撐不住了,盧劍星大喊道:“大鵬,大鵬!”</p>
聽到盧劍星的聲音,魏忠賢急忙道:“許大人,快拿個主意,不然你那兩個兄弟,快保不住了。”</p>
“做了這筆交易,我就告你我的錢藏在哪,你就可以回去交差了。”</p>
許大鵬還未開口,原本站在魏忠賢身後“瑟瑟發抖”的書僮突然發難,隻見他按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猛的朝魏忠賢刺了過來。</p>
見狀,許大鵬一把推開魏忠賢,将其推到在地,卻見那書僮仍不放棄,揮着利刃就再度朝魏忠賢刺了過去。</p>
許大鵬一把攥住他的手,反手一摔,就将他摁倒在地,繡春刀随即壓在了他的脖子上。許大鵬惱火道:“誰派你來的?”</p>
他惱的不是書僮要刺殺魏忠賢,而是他們兄弟,似乎真的被人算計了!</p>
“他隻是個棋子,跟你一樣。”倒在地上的魏忠賢,沖許大鵬冷笑道。</p>
魏忠賢的話音一落,書僮趁許大鵬不備,按動機關,他袖中的匕首,宛如暗器,朝魏忠賢射了過去。</p>
被吓得一激靈的魏忠賢急忙偏頭,躲過了這一刀。當的一聲,匕首撞在客棧的牆上,掉到了地上。</p>
這書僮還是沒經驗,若是換成經驗豐富的陳樂來射,他就絕不會瞄準魏忠賢的頭,而是會射向他胸口之類更大的地方。</p>
以書僮袖中暗器的力道,一旦被射中,勢必會狠狠紮進魏忠賢的身體。如今魏忠賢如同喪家之犬,這麽大的年紀,受此重傷,隻怕在逃跑的路上,就一命嗚呼了。</p>
“别殺他!”</p>
魏忠賢突然沖想要一刀結果了書僮性命的許大鵬說道。</p>
許大鵬扭頭看向魏忠賢。</p>
“用他代替我,一把火燒了這裏,就說我是逃不掉了,自焚而死。有我的牌子,他燒成焦炭,沒人會知道的。許大人,你眼下應當知道,殺不殺我,你們都交不了差。有了這筆錢,起碼多條活路。許大人!”魏忠賢急道。</p>
……</p>
客棧着火了。</p>
“四小姐,樓上起火了!”</p>
盧劍星和靳一川已是強撸之末,眼見客棧着火,義父還在上面,心急如焚的魏延大喝道:“擋住他們,其他人跟我上樓!”</p>
“魏忠賢已死,爾等還不束手就擒?”</p>
客棧二樓。</p>
許大鵬一把推開窗戶,将一塊腰牌從上面丢到院子當中。</p>
這是魏忠賢的貼身令牌,上面寫的是提督東廠以及一個魏字,這是魏忠賢身份和權力的象征,他連被革職發配,都将牌子帶在身邊,他如果不死,腰牌絕不會易手。</p>
看着掉進混着血水的淤泥裏的腰牌,魏延忍不住跪了下來。</p>
她跪下了,她身後的死士,也跟着全跪倒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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