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都把劇情拆成這樣了,沈煉和裴綸還是湊到了一起,系統對劇情強大的修複能力,讓陳樂對這個判斷信心十足。</p>
見丁白纓還欲開口,陳樂說道:“他們已經逃了,就算我們現在回去,也根本不可能再追上他們。你不如相信我的判斷,這是最有希望的一條路。”</p>
丁白纓不說話了,因爲她已經想清楚,陳樂說的是對的。</p>
她開始吃飯,大口大口吃飯。</p>
這生猛的樣子,将北齋吓了一跳。北齋不知想到了什麽,俏臉突然升起些許紅霞,看的陳樂:“???”</p>
看到吃飯臉紅什麽,就連靓仔樂這般的司機,也沒能從丁白纓吃飯的樣子,聯想到什麽,因此他覺得北齋的表現有些奇怪。</p>
其實北齋沒想太多,隻是覺得丁白纓如此能吃,是因爲晚上消耗比較大的關系。嗯,他們的消耗太大了。</p>
吃完飯,因爲這突發的事情,他們一行沒在酒樓休息,陳樂原本準備再去茶肆賭坊之類的地方,打聽打聽消息。</p>
卻聽丁白纓忽然道:“我門中的暗号,看來沈煉他們已經來過這兒了,師兄很可能在追他們,我們快走。”</p>
陳樂搖頭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想救你師兄,隻追上他,是沒用的。”</p>
“什麽?”</p>
陳樂沒有解釋,隻是道:“相信我,再等等。”</p>
……</p>
是夜。</p>
金魚胡同,魏忠賢府邸。</p>
本已睡下的魏忠賢忽然被人叫醒,若換作平時,沒有大事,是無人敢打攪這位廠公的。但今日不同,因爲來拜訪的人,是信王殿下。</p>
魏忠賢并未更衣,連頭發都未束起,就從卧房出來,到了客廳。他是否失儀,無人會計較。</p>
聽到聲音,一身朝服的信王猛的轉身,一臉慌亂,扶着魏忠賢的雙臂道:“廠公,救救小王。”</p>
“殿下這是…”魏忠賢驚訝道。</p>
“小王有一位心愛紅粉,近日沒了蹤影,小王派人查訪,卻發現這女人是東林逆黨,還與郭真公公的死頗有關聯。”信王越說越急,聲音都開始發顫了。</p>
魏忠賢眯了眯眼睛道:“竟有這事兒。”</p>
“錦衣衛裏一個陸文昭的千戶查得此事,竟上門要挾小王。”說到此處,信王都快哭了。</p>
“陸文昭?”魏忠賢神色一震。</p>
“是。”信王迫不及待承認,又顫抖着道:“陸千戶他要讓小王向皇兄進谏,陷害廠公,否則便以這女人的事情彈劾小王…”</p>
聽完,魏忠賢面色一凝,搖頭道:“殿下撞上大事情了。”</p>
“皇上落水并非意外,郭真亦牽涉其中,萬一處置不妥,牽連到殿下,可就糟了。”說這些的的時候,魏忠賢心思急轉,見信王的态度,他已在東林黨頭上,畫了個問号。</p>
也好在魏忠賢并非全無敵人,不然信王這一手,很難獲得魏忠賢的信任。</p>
魏忠賢說這番話的時候,信王的面色幾經變化,由楚楚可憐,變爲滿臉怨恨,再經一絲決然,又化作楚楚憐之态。</p>
隻見魏忠賢話音一落,信王竟是跪倒在地,跪在了這閹人面前,悲痛道:“廠公救救小王。”</p>
将這一幕看在眼裏的魏忠賢心思微動,但尚未打定主意,他開口道:“這事倒也好辦,把那陸文昭除掉便是,所有知情者都不能留。殿下那位紅粉,也不能容她活着。”</p>
聞言,信王的臉顫了顫,再也忍不住悲痛,痛哭流涕。</p>
魏忠賢扶住了他,卻未将他扶起來,信王哽咽道:“從今往後,大小事都聽廠公做主。”</p>
他一說完,魏忠賢終于将他扶了起來,說道:“殿下折煞小臣了。小臣擔憂的是,皇上病體難愈,若有個萬一,殿下以爲,當由誰來繼承大統?”</p>
信王心底掀起驚濤駭浪,面上卻還是先前的悲恸之色,他帶着哭腔道:“這是大事,小王說不着,自然由廠公定奪嘛。”</p>
他說話的時候,魏忠賢一直盯着他,可惜魏忠賢太過小看這位年輕王爺的城府,又或者信王之前下跪與痛哭流涕的舉動,已大大打消了魏忠賢的顧慮。</p>
魏忠賢雖被稱爲九千歲,得皇上寵信,權傾朝野,但他心底卻十分清楚,這一切都是皇上給的。</p>
有朝一日皇上想收回去,也易如反掌。東林黨或許覺得閹黨橫行霸道,難以剪除,但魏忠賢卻明白,隻消皇上一聲令下,東廠眼下左一聲廠公,右一聲義父,但暗地裏想踩着他屍骨上位的人,比比皆是。</p>
從外部瓦解或許困難,但從内部可太容易了,他這些“左膀右臂”,随便羅列一些罪名,就夠他砍十次頭的了。</p>
而他手中權力再大,也隻有忠于皇上這一條路,沒有人會跟着太監造反的,這隻會讓他死的更快。</p>
隻可惜這道理魏忠賢清楚,他面前這位未來大帝卻不清楚。</p>
若這位帝王明白這個道理,那他日後大抵會除掉魏忠賢,再扶植一位自己的王忠賢、吳忠賢…也不會每每需要自己親自下場,卻落得…哎。</p>
如果是普通人,受過閹黨的苦,一朝遇到報仇的機會,手起刀落,連根拔除,自然全無問題。</p>
但皇帝不是普通人,他的每一個決定,都關系到國家社稷。不能顧全大局,爲社稷安穩隐忍,憑什麽三宮六院?</p>
就因爲妃子多可以短壽?</p>
靓仔樂私下覺得這位皇帝的性格是有缺陷的,是以他越努力,明朝的結果就越悲劇。當然了,靓仔樂沒有半點諷刺之意,因爲他上,他也不行。</p>
這或許就是靓仔樂從未想過要介入朝堂大事的原因之一。</p>
……</p>
從信王說從今往後,大小事都聽廠公做主,魏忠賢将他扶起來的那一刻起,魏忠賢已打算在另立新君的事上,站在信王這邊了。</p>
他站在信王這邊,一旦皇上駕崩,那信王必定就是新君,不是也是,沒有第二個可能。是他九千歲說的,誰反對?</p>
“皇上近來時時念起殿下,這幾日必有旨意,召殿下進宮。”魏忠賢坐在坐榻之上,意味深長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信王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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