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跳槽吧,我重新注冊一家公司,幫你付違約金。”</p>
“啊?”黑燈瞎火的,正在沙發上到處找底褲的楊朵兒驚訝道,她甚至以爲自己聽錯了。</p>
陳樂歎道:“沒辦法,我答應過許總,兔子不吃窩邊草,不能食言。”</p>
“怎麽,你怕我會纏着你?”</p>
“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p>
楊朵兒:“……”</p>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好人?”</p>
“難道你是?”楊朵兒問道。</p>
陳樂歎道:“我挺難的,總之…你如果想要我負責的話,我之前的話随時有效。你跳槽,我幫你付違約金。一旦你懷孕,我就娶你過門。”</p>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纏着你的。不過…你今晚能不能不走?”楊朵兒問道。</p>
“好。”</p>
啪的一聲。</p>
一把打掉他的手楊朵兒急道:“你要幹嘛?”</p>
“不是你要的嗎?”陳樂說道。</p>
“什麽啊,我說的是電又修不好,我一個人害怕,你能不能不走,你想什麽呢。”楊朵兒冷哼道。</p>
“長夜漫漫,什麽都不幹?”</p>
楊朵兒道:“我不管你幹什麽,反正不能幹…”</p>
一個我字,她忍住了。</p>
就她這個小樣,陳樂分分鍾就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隻見陳樂站起身道:“那算了,我還是先回去了。我去樓上給你找蠟燭。”</p>
“……”</p>
“你真無恥…就,就一次。”楊朵兒豎起一根手指道。</p>
一夜無話。</p>
運動不止。</p>
陳樂是被她趕走的,天亮了,她就不怕了。一大早被趕出門的靓仔樂一臉無奈,他今天不到七點,就到了北理工,比絕大部分學生起的都早。</p>
他在門口買了早飯之後,就給阮莞打了個電話,說給她買了早飯,讓她下來拿。趕都被趕了,怎麽着也不能浪費起了這麽一個大早。</p>
趁着阮莞感動,靓仔樂跟她請了兩天假,說公司有事,他這兩天就不過來了。拎着早飯的阮莞欣然同意。</p>
從北理工離開後,他先回了趟柳青家,補上了運動量,他再次出門。</p>
他先去市場買了個新的電熱水壺,又買了好些小零件放在空間,像楊朵兒家那種老房子,指不定哪天哪兒又出問題。</p>
将這些全部準備好,快十點半的時候,他再次到了楊朵兒家門口。</p>
沒叫楊朵兒開門,以陳樂的經驗,她這會兒沒人打擾,就是睡到中午十二點,也不一定能爬的起來。</p>
也沒有鑰匙,但陳樂就是進來了。</p>
他在上個位面學的那些偷竊技巧,沒想到會在這兒派上用場。</p>
進了客廳,陳樂就拎着工具開始換保險絲,把電修好後,他先燒了壺水。忙到現在,他就沒正兒八經好好喝口水。</p>
端着茶杯,陳樂走到客廳坐下,用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沙發這邊楊朵兒之前已經簡單收拾過來了,不過仔細聞的話,還是能聞到一點味道,于是陳樂把垃圾桶挪到了另一邊,頓時就好多了。</p>
他随便調了個頻道,重播的是京台的一檔選秀節目,是陳氏兄弟傳媒和京台聯合舉辦的,版權還在陳氏兄弟手裏。</p>
這件事陳樂隻是提了一下,具體的事項都是許倩在跟的,聽說節目火了,但陳樂連一場都沒看過。</p>
不知道節目被夏洛看到,對他的病情,有沒有影響。</p>
看到第三名參賽選手,開始講述她的悲慘故事的時候,陳樂看了眼電視上出現的時間,十一點半了。</p>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去廚房煮面。</p>
昨晚他就說吃面的,但沒能吃的成,楊朵兒這會兒也該餓了,所以陳樂親自下廚,煮了他最拿手的鮑魚面。</p>
“啊!”</p>
正煮着鮑魚的陳樂聽到一聲驚呼,是楊朵兒的聲音。</p>
楊朵兒睡的迷迷糊糊的起來上廁所,忽然聽到客廳有聲音,走過來一看,竟然是電視發出來的。</p>
而且茶幾上還放了杯茶,水還冒着熱氣?</p>
尖叫之後,她突然聽到廚房裏有聲音,把她吓了一跳,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過她很快鎮定,哪有賊這麽大膽,又是看電視又是喝茶的。</p>
她試探道:“爸?”</p>
廚房裏的陳樂:“……”</p>
“是我。”</p>
聽出是陳樂的聲音,她的膽子頓時回來了,從客廳走了過去,沖着廚房裏頭大聲道:“你占我便宜?”</p>
“沒有的事,我是說不是你爸,是我。”陳樂解釋道。</p>
“你怎麽進來的?”</p>
陳樂随口道:“我原本準備喊你開門的,但你門沒關好,我就直接進來了。”</p>
楊朵兒原本還想說什麽,但聞到從廚房傳出來的香氣,她十分不争氣的捂着肚子道:“你在煮什麽,好香啊。”</p>
“面條啊。你先去洗漱吧,等你回來,面條差不多就好了。”陳樂說道。</p>
這是面條的味道?</p>
想着他應該是在面條裏加了什麽肉之類的楊朵兒連忙去刷牙洗臉,幾乎一晚上沒睡,她真的是又困又累又餓。</p>
現在睡了幾個小時,困和累稍微消減,但餓一點沒少。這會兒聞到香味,她就更餓了。</p>
和陳樂預料的差不多,等她收拾完出來,陳樂正好把面條端上桌。</p>
“鮑魚?”</p>
楊朵兒歎道:“還是你會吃。”</p>
陳樂看了她一眼,總覺得她這話聽起來怪怪的。</p>
注意到他的眼神,楊朵兒俏臉一紅,沒好氣道:“你往哪看呢。”</p>
看你碗裏的鮑魚啊,不然呢?不過話到嘴邊又被陳樂咽了回去,和鄭微那種别人的女人鬥鬥嘴,純粹是無聊打發時間。</p>
但和自己的,除了在bed上,靓仔樂從來不逞口舌之勇。</p>
“你慢點吃,當心燙,不夠鍋裏還有。”見楊朵兒大快朵頤,陳樂連忙提醒道。</p>
“還不都是你,我現在餓死了。我今天本來還有個活動,之前也打電話給思姐,說身體不舒服請假了。”楊朵兒瞪了他一眼道。</p>
陳樂老實點頭,沒有一點要争辯的意思。</p>
楊朵兒正要繼續說,忽然聽到門響,她還沒反應過來,門就被推開了。</p>
“好香啊,朵兒,你不是不舒服嗎,做了什麽好吃的?”推門進來的程思,随手把買的藥和外賣放到鞋櫃上,正準備換鞋,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p>
她看到楊朵兒素面朝天,連劉海都梳到了頭上,嘴上不知道吃的什麽,弄的油啦啦的。但這半點驚不到她,都是女人,在外面好似妖豔賤貨,回家邋裏邋遢的女藝人作爲經紀人的程思見多了。</p>
讓她震驚的,是坐在楊朵兒旁邊,看楊朵兒吃面的大帥比。</p>
“陳,陳總。”程思無比尴尬的朝陳樂打招呼道。“我就是順路過來給朵兒送個飯,我這就走,不打擾你們。”</p>
陳樂:“……”</p>
“程思是吧,過來坐吧。我和你一樣,是順路過來幫她換保險絲的。你們吃飯吧,我走了,拜拜。”陳樂說道。</p>
要是其他人就算了,但公司同事,陳樂還是決定避一避,否則許倩那邊,他是真的交代不過去。</p>
等聽到關門聲了,一直朝楊朵兒使眼色,但不敢說話的程思終于忍不住道:“我的天,你怎麽不送送陳總?”</p>
“有什麽好送的,他非逼我演那出戲,說可以紅,然後讓我盡快還他的錢。思姐,你說等我把錢還清了之後,跳槽怎麽樣?”楊朵兒問道。</p>
聽到她的話,程思急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嘀咕道:“不燒啊,怎麽說傻話。你知不知道跳槽的話,你的違約金得賠多少?”</p>
反正又不用她賠。</p>
楊朵兒氣餒道:“我說說而已,可我真的不想演那個角色啊。”</p>
“朵兒,你聽我說……”</p>
程思絲毫沒察覺,話題已經徹底被楊朵兒帶偏了,她完全已經信了楊朵兒,陳樂是來逼她出演那個角色的話。</p>
因爲楊朵兒的苦水一盆接一盆的倒,不是真的,難道還能有假?</p>
尤其楊朵兒模仿陳樂,說她一旦年過三十,又或者生了孩子,就很難再接到合适角色的嫌棄語氣,把程思都聽懵了。</p>
這讓程思一度堅信,她真的是想多了。</p>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p>
程思的突然到來,徹底打亂了陳樂的計劃,這讓陳樂竟然一下子沒地方可去了。</p>
在學校而且都在備考的阮莞和秋雅,首先就可以排除了。柳青隻怕已經去公司了,許倩倒是不反對陳樂在公司對她怎麽樣,但剛發生了楊朵兒的事,還是算了。</p>
這讓一度覺得自己身邊女人實在太多的陳樂愣了一下,沒有了嗎?</p>
哦,還有一個白藍,但鞭長…嗯,遠水…算了,陳樂還是拿出手機,撥通了白藍的号碼。沒别的意思,就是想到了,打個電話問候一下。</p>
“怎麽了,今天怎麽想起來打電話給我?”電話那頭,白藍好奇道。</p>
這不是閑了嘛。</p>
陳樂說道:“快放假了,想問問你今年過年回不回去。”</p>
“不回了,在哪都是一個人,回去反倒會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你有空的話,去幫我把窗戶開開,通通風。”白藍回道。</p>
“行吧,那我有空去上海看你。”陳樂想了想道。</p>
“你來的時候,給我帶點特産。”</p>
“戴城有什麽特産嗎?”陳樂好奇道。</p>
“北京的。”</p>
“好。”</p>
挂了電話,陳樂一陣感歎,交的少了,交情就淡了。以前他們除了談感情,幾乎無話不談,現在這麽長時間沒聯系過,突然聯系了,卻沒什麽話好說。</p>
更令陳樂遺憾的,是他都快忘了白藍的樣子了,不是長相,長相還是能記得住的,是旁的。</p>
一通電話打完,感慨萬千的陳樂,準備幹點正事。</p>
他随後開車去了精神病院,來看看老同學夏洛。</p>
今天運氣不錯,他如願的見到了夏洛。</p>
“想不到你會來看我。”看到走進病房的陳樂,夏洛有些驚訝道。</p>
就這醫生不讓出院?</p>
陳樂說道:“來了好幾次了,都是跟冬梅大春一起來的,他們倆…”</p>
“他們倆怎麽了?”</p>
嗯?</p>
“他們倆能怎麽,我的意思是,他們都挺惦記你的。你是不是現在才發現,還是冬梅對你最好?”陳樂試探道。</p>
夏洛沒說話,但實話實說,他被精神病的這段日子,冬梅真是對他比他媽對他都好。他這越穿的,真是連上輩子都不如。</p>
等了等,見他沒說話,陳樂繼續勸道:“精神病是一輩子的事,你這能不能治的好還兩說呢。當然了,我們都希望你能康複,但這誰說的準呢。”</p>
“可就算這樣,人家冬梅有嫌棄你嗎?他對你怎麽樣,我們都看在眼裏,大春嫉妒的都哭了,說如果有個女人能這樣對他,他願意爲她去死。”</p>
“我也沒别的意思,就是我這個人比較悲觀,聽李醫生說,你這個病時輕時重的,尤其受不得刺激。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在清醒的時候,稍微對冬梅好一點,别辜負了她。”</p>
“哎,也不知道你現在的狀态,能不能聽懂我的話,就這樣吧,反正我也盡力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最主要是一定要聽醫生的話。再見。”</p>
聽着陳樂的一番肺腑之言,夏洛冷不丁道:“想不到你能說出這樣一番話。聽冬梅說,你和秋雅在一塊了?”</p>
“沒有的事,我和秋雅就是單純的同學關系。”陳樂說道。</p>
“真的?”</p>
“瞧你這話說的,我能騙别人,還能騙你一個精神病嗎?”很多人可能會熱衷于在同學會等場合,向老同學展示自己現在活的有多好。</p>
但這些同學裏,肯定不包括精神病。</p>
陳樂本身就不是樂于炫耀的人,就更不至于在精神病院裏,刺激被精神病的夏洛。他說的雖然是假話,但出發點是好的,哄他開心嘛。</p>
夏洛:“……”</p>
“那你現在做什麽呢?”</p>
陳樂回道:“大春現在在工地搬磚,太苦了,我吃不了那個苦,我打算去農村養豬。聽說挺有前景的,應該餓不死。”</p>
“好好幹,盡量往機械化的方向走,大有可爲,前途不可限量。”夏洛拍了拍陳樂的肩膀道。</p>
這一幕,剛好落在李醫生的眼裏。</p>
李醫生歎了口氣。</p>
陳樂:“……”</p>
夏洛:“……”</p>
不過夏洛表現的比陳樂灑脫,他說道:“你走吧,我習慣了,沒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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