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名聲對我就是個拖累,我不要這個。”陳樂語氣笃定道。</p>
有些觀念是植進陳樂骨子裏的,人怕出名豬怕壯,出了名就容易翻車。他翻過一次車了,哪怕以後翻車還是在所難免,但能不翻還是不翻。</p>
所以他不要名聲。</p>
匡一民定定的看着他。</p>
“說到這兒了,我再多一句嘴,到哪裏能找得到他?”</p>
“縣城劉家,劉仁安是太極迷,羅錦城到了縣城的一切瑣事,都由他照料。”匡一民沒有隐瞞,将知道的消息,全說了出來。</p>
隻有一件事他沒說,就是劉仁安的劉,和劉大帥的劉,是一個劉。</p>
“向你打聽了一件事,所以還你一句話。就算沒有我,你也保不住楊乃興。言盡于此,有緣再見。”陳樂開口說道。</p>
“你要走?”</p>
“走了,去縣城。”</p>
匡一民把能教的都教了,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再留在這裏沒什麽意義,何況陳樂又不是真的喜好磨練意志的人,這裏住的不安穩,吃的也少,他自然要走。</p>
至于月牙紅是一時沖動,還是真的要和他一起走,陳樂都尊重她的意見。</p>
等匡一民走後,陳樂就開始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能用的上的,幾乎都在空間裏。</p>
但他還是收拾了一個包袱出來,做做樣子。</p>
“你要走?”将包袱放在凳子上,還在猶豫是就這麽把店關了,還是把水果都拿出去,分發給路人的陳樂,就聽一道聲音驚訝道。</p>
這次來的,是不喜歡吃水果的二冬。</p>
幾天沒見她好像又高了?</p>
按道理來說,到了她這樣的年紀,是絕不可能再長高了。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她大概更平了,所以襯的愈發高了,陳樂在心底替她難過想道。</p>
陳樂點了點頭。</p>
二冬追問道:“爲什麽?”</p>
生意不好?</p>
“有人認出我來了。”陳樂解釋了一句。</p>
知道他說的是柳白猿的身份,二冬看向他道:“你進城住在哪裏,我查出線索,怎麽告訴你?”</p>
“城裏有哪些旅店?”陳樂不答反問,和月牙紅那次多少有點幹柴烈火,全然沒有考慮環境問題。</p>
這次可能會住更長時間,于情于理都該選個住的更爲舒心的。</p>
“規格最高的是鵬來大酒店。”</p>
“行,就那兒,你有消息可以去那裏找我。到時我會用另一個名字登記,陳樂,耳朵陳,快樂的樂。”</p>
聞言,二冬柳眉緊蹙,十分不屑道:“你是替武行主持公道的柳白猿,爲何行事總是鬼鬼祟祟?”</p>
是上個位面養成的習慣?</p>
陳樂歎道:“那是你不了解柳白猿,主持公道就是得罪所有人,過得就是逃犯一樣的生活。”</p>
二冬沒聽懂。</p>
但陳樂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他說道:“我得走了,想不明白?那就幫我把這些水果分發給來往的路人,等你發完了,你就懂了。”</p>
不到一個時辰,二冬發完了店裏的所有水果,但她還是沒有想明白陳樂的話是什麽意思。不過她想明白了另一件事,就是他的話,和發水果沒關系,她被騙了。</p>
“這個混蛋。”</p>
……</p>
兵荒馬亂,街面上随時可見逃兵,人命不如草芥。這般的情況,但凡能付得起的房費,身份就不是問題。</p>
陳樂十分順利的在這家可算堂皇的酒店辦了入住手續,房間在二樓,樓梯口的第二間。拿着房間鑰匙,陳樂拎起箱子往二樓走去。</p>
他打算住下之後,再去催貴園聽曲,晚上…</p>
樓梯是弧形的,自上而下畫了小半個圓,全部用彩色的玻璃鋪成,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不知是店家要求,還是負責打掃衛生的就是個自我要求比較高的人,台階的每一處,都被擦的一層不染。</p>
作爲一個射手…嗯,箭士,陳樂并不喜歡這樣的反光,所以踩在台階上,他沒有擡頭往上看,而是一直看着腳下。</p>
“無恥!”</p>
陳樂茫然擡頭,樓梯上隻有三個人,看着對他怒目而視的女子,陳樂感覺她罵的人應該是自己。但這世道,看一眼彩色玻璃,都要被罵無恥?</p>
不過他很快發現了問題,是旁邊一位從上面下來的白俄女子,穿着一襲紅色的禮服,裙下的風光盡皆通過玻璃倒映了出來。</p>
這是位熱情奔放的異國姑娘,裙子隻過膝蓋,底褲又過于短小,使得台階上的倒影,風光旖旎。</p>
然而罵人并非是這位白俄女子,陳樂扭頭看向旁邊替人打抱不平的姑娘,隻見她頭發束在腦後,配上一張白皙精緻的俏臉,身上穿的則是極爲修身的騎馬裝。她和自己同樣是上樓,興許是剛從哪個馬場回來?</p>
“……”</p>
陳樂有心解釋,又不知從何講起。因爲他就算一開始沒看,現在也看了,還看的很清楚。原來白色倒映在黃色的玻璃上,是……</p>
“你誤會了,我是鄉下來的,從來沒看過這麽好看的玻璃,所以多看了兩眼。”陳樂勉強解釋了一句。</p>
隻可惜對方沒有理會他,已越過他,去樓上了。</p>
和她不同,作爲受害人的白俄女子不止沒有生氣,還朝高大英俊的陳樂抛了個媚眼,眼神十分勾人。</p>
陳樂深信,這個媚眼絕對可以成爲促進東西方文化交流的橋梁。</p>
可惜了,她長的并不符合靓仔樂的審美,這對于不喜關燈的靓仔樂來說,無疑是件沒法将就的事。</p>
這隻是個小插曲,甚至連插都沒插,所以很快就被陳樂抛之腦後了。催貴園的演出在七點以後,陳樂打算吃過飯,再乘車過去。</p>
天色漸暗,在房間随便吃了點東西的陳樂準備出門,他剛站起身,就聽到有人敲門。以爲是酒店的人來收拾碗筷,但打開門,看清站在門口的人之後,他的神色微變。</p>
站在門口的人是過德誠和他兩個手下,在他們身後,還有緊繃着臉的二冬。</p>
“有事?”略微錯愕之後,陳樂淡淡道。</p>
PS:糟了,忘了端午節了,新書存稿隻有一萬字左右,這個假期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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